由于中日两种语言本身的差别, 汉语的被动式日译时不是“被”和“れる、られる”的简单转换问题。我们处理中文的被动日译时首先要选择立场, 既然是中译日应站在汉语的立场, 汉语的被动式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带有被动标记的, 如介词“被”以及它的变体“让、教、给、挨、遭、受”等的句子;另一种是没有被动标记的, 在形式上和主动式一样, 只在意义上是被动的句子。
1 有被动标记的被动式的处理
不管我们遇到多么长的一段话, 我们都需要分析他的逻辑关系, 然后根据日语的特点进行断句处理, 逻辑在语法上就意味着复句, 复句又是由两个以上的分句构成, 到最后我们真正开始着手的是单句, 一个单句通常要有一个主语和一个谓语, 而这个谓语大多数是动词谓语, 首先我们选译的谓语动词不是自动词就是他动词, 先讨论他动词的被动处理。
1.1 他动词的“れる、られる”的处理
如果译文的主语和谓语动词之间的关系是非处置的 (既非支配的) , 此时就应该考虑使用“れる、られる”进行翻译。
被动式本来是表达人 (或为有生命的活体) 与人之间的一种人际关系, 起始于表达被害, 由于受到西方语言的影响扩展到无所谓伤害, 进而也用于表达一些褒扬色彩的句子。
(1) 原文:那个贫苦的女孩被他叔叔卖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
译文:あの貧しい女の子はおじさんにあるへんぴなところへ売られた。
这种“女の子”和“売る”的非处置关系因为“おじさん”的存在而变得十分的明了。
(2) 原文:一天, 这位记者把不要的内衣扔进垃圾箱里, 第二天被洗净烫好送回。
译文:ある日、この記者はいらなくなった下着を廊下の屑箱に入れておいたら、翌日きれいに洗濯され、プレスされて届けられた。
例文 (2) 的第一分句的主语“记者”和动词谓语“いれておく”是可支配的, 而第二分句的主语被省略, 但无论让“记者”和“下着”哪个做主语都是非能处置谓语动词所表达的动作的, 因此考虑使用“れる、られる”进行翻译。
但这个原则不是无条件的。
(3) 原文:毛衣让墨水给染了。
译文:セーターをインクで汚してしまった。
(4) 原文:船被大海吞没了。
译文:船は海に呑み込まれてしまった。
从原文的角度这两句的句式在语法结构上是一致的, 符合上述条件, 但译文却采取了主动和被动的不同处理。其实例3的真正的支配主体是“我”或“他”隐藏在句子的背后, 动词谓语所造成的结果是可控制的, 基于这种考虑例3是能够处理成主动句的。例4则完全不能支配和控制谓语动词所表达的动作并具有受伤害的感情取向。
1.2 是否涉及宾语的被动意义的解析
日语中表示所属的关系的被动语态必须是“私は財布を盗まれました”, 而不能是“私の財布を盗まれました”, 因为句中所表达的意义是受伤害的取向, 通常受伤害是具有生命活体所特有的感情, 所以主语应当是人或有情物。
1.3 他动词谓语的非“れる、られる”的处理
上文已经提到被动式的最终解决是要落到主语和谓语动词的选择上的。
(5) 原文:由于成绩突出, 获得了奖励。
译文:抜群の成績により、奨励を受けた。
被省略的主语和谓语译词的关系依照前文原则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每个人相对主语的谓语动词的选择又不尽相同。
(6) 原文:由于他不顾个人的安危, 救出了小孩, 因而受到了学校的表扬。
译文A:かれは自分が危ないのも忘れて子供を救ったことから、学校の表彰を受けた。
译文B彼は自分が危ないのも忘れて子供を救ったことから、学校から表彰された。
显然译文A比较生硬, 但是在语法上并没有错误, 然而翻译所要解决的问题是在绝对的语境中选择恰当的表达方式, 这其中包含语体色彩等问题。
(7) 原文:由于地震, 该地区受到了严重损失。
译文:地震のため、その地域は甚大な損失をこうむった。
在处理被动式时不仅要考虑前文的原则, 还要考虑日语的词语搭配习惯。
1.4 自动词谓语的非“れる、られる”的处理
当我们选择的谓语译词为自动词时, 一定要慎用“れる、られる”的处理, 换言之就是因为日语自动词的被动语态具有不同于汉语的特殊意义,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大多采取主动句翻译。
(8) 原文:我被A的行为感动了, 同时也使我反醒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好。
译文:Aさんの行いに感動する (感動される×) ともに、自分はこれでよいのかと反省した。
如果自动词做被动语态翻译处理的话, “私はAさんに感心されて……”就会变成A盲目的对我表示钦佩, 结果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 使我为难, 这种现象在现实生活中虽然不乏存在, 但按常理是不受欢迎的, 因此自动词的被动语态不能表达褒扬的感情取向。
(9) 夫に死なれて、生計に困った春子は仕方なく山田という男と結婚した。 (春子死了丈夫以后, 迫于生计同山田结婚了)
(10) あいつは女房に逃げられて、独りで飯を炊いている。 (他老婆跑掉了, 只好自己做饭吃)
(11) 若いお父さんが赤ちゃんになかれて、閉口した。 (年轻的父亲被婴儿哭得束手无策)
上述例句无不说明自动词的被动语态表达受到伤害的, 而且是间接被动, 直接被动语态只能用他动词。在翻译教学中常常会出现以下错误。
(1 2) 原文:他被烟熏得呼吸都感到困难。
译文 (1) :彼は煙にむせられて、息も苦しいほどだった (×) 。
译文 (2) :彼は煙にむせて、息も苦しいほどだった。 (○)
错译的关键在于虽然注意了自动词被动语态的褒贬取向, 但是忽略了自动词只能用于间接被动的问题, 而且区分直接被动和间接被动的另一方法。
(11) 的主动句为“赤ちゃんが泣いたので、若いお父さんは閉口した。”被动语态的施动者在主动句中可以成为主语, 后续“が、は”, 而间接被动的施动者在主动句中通常是不能做主语的如例 (12) 的译文 (1) 。
2 无被动标记被动式的处理
一些不用“被”字的被动句在汉语里称为“自然表明被动句”这种被动句有三种情形:
(1) 主语所代表的是非活体或抽象的事物, 例如:“油豆腐也煮得十分好”。
(2) 主语和动词的关系可以表明被动, 因为它即使代表活生体, 但是在某种情况下不可能作这个动作, 例如:“在海边种地的人, 终日吹着海风”。
(3) 动作的施事不必说, 又要强调受事就把它放在主语的位置上, 例如:“这事到了现在, 还是时时记起”。
以上三种情况在日译中的过程中都可以根据上述原则进行翻译——既先决定谓语动词, 然后看日译词是自动词还是他动词, 如果是他动词的话, 则看主语与谓语动词的处置关系来判是否采取“れる、られる”的处理, 但是这一类自然表明的被动式中仍然要注意日译的主语的抽象性、无定性, 如果是具体的, 确定的如同例 (3) , 虽然主语和谓语动词是非处置关系, 翻译过程中仍要进行主动句的处理。
(13) 原文:会议好像上午不开了。 (抽象、无定)
译文:会議は午前中開かれそうもない。
(1 4) 原文:那个申请听说很快就会批准。 (抽象)
译文:あの願いはもうすぐ許されるそうだ。
(15) 原文:房间打扫干净了。 (具体, 确定, 是主体“人”可处置的)
译文:部屋はきれいに掃除しました。
3 非被动式的被动处理
3.1 他动词和自动词的间接被动处理
这部分是汉语当中所不存在的只有表达间接受不好影响的语意的时候日语要使用被动语态表现形式。
(16) 原文:别人吸烟, 我一下子变得不舒服起来。
译文:タバコを吸われて、気分が悪くなりました。 (他动词)
(17) 原文:父亲去世了, 我只好放弃升学而参加工作。 (自动词)
译文:父に死なれて、進学をあきらめ、就職した。
3.2 改换句子成分时的被动处理
(18) 原文:在公园的门口, 中国的孩子们欢迎日本游客。
译文:公園の入り口で日本の観光客が中国の子供たちに迎えられた。
改换句子成分时按语法需要必须处理成被动语态, 至于是否进行这样的处理完全是按照语境的要求, 必须在理解被动语态的意义的前提之下进行。
3.3 表示说话者的判断、见解或客观性时的被动处理
(19) 原文:据认为苏联方面不会立即公开做出反映。
译文:ソ連側おそらく直ちに反応を外部に示すことはないだろうと見られている。
(20) 原文:我不成熟的看法是, 今后年轻人也应该将老人问题当作自己的问题来考虑。
译文:これからは若い人たちも自分の問題として老人問題を考え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と思われる。
4 被动语态的意义
日语的被动语态最初表达一种人际关系进而扩展到人与物, 物与物的关系, 由原始的受伤害的消极取向到表客观的中性, 再到褒扬。被动语态是说话者站在受事的立场来面对施事, 其实说话者常常是“我”, 当施事也是“我”的情况下, “我”的立场出现矛盾, 所以“小王被我打了”不能译成“王さんは私に殴られた”而要译成主动句“私は王さんを殴った。”立场问题决定了我们是选择主动句还是被动语态的关键。
在日本如果发现交通事故报警, 通常话者习惯站在受害人的立场用被动语态“人が車に引かれた”不说“車は人を引いた。”因此, 被动语态不仅仅是语法上的要求, 而是具有实在的语意。
以下的例文也可以说明这一问题。
(21) (1) 机が並んでいる。
(2) 教室には机が並べてある。
(3) 机は並べられている。
(4) 机は並べられてある。
以上三个句子同样表达出现在视觉中的情形, 但具有不同的意义 (1) 单纯的看到的状态 (2) 是强调动作排后的留存结果 (往往带有目的性) , (3) 只是有人排但不涉及排桌子人的意图, (4) 非常强调有人有目的并且有视觉看得到。被动语态由此可以窥视其意义。
在中译日中牵涉被动处理问题的关键在于基础和深层两方面的知识, 基础既是日语语法层面的过硬基本功, 深层既是对日语被动语态意义的正确理解, (被动语态的客观性在此没有探讨, 留待日后作深刻的研究) 由于两种语言的差别, 使我们在日译时被动语态处理上, 非仔细研究不能游刃有余地进行语言间的转换。
摘要：因为汉语的被动式和日语的被动语态所包含的语法及语意内容不尽相同, 同时被动语态使用的范围广、频率高, 因而被动语态的处理问题是在汉日翻译中是一个难点和重点, 本文试图从汉语的立场出发逐层分析最后判定哪些汉语表达方式在汉日转换过程中是还是否处理成被动语态, 本文主要是从翻译的角度着眼结合语法基础进行一定语境下的语意分析, 尝试解决问题。
关键词：被动语态,自动词,他动词,处置
参考文献
[1] 苏琦.汉日翻译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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