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angel) 这个词源于希腊语“angelos”, 意为使者。受希腊神话和基督教的影响, 西方美术作品中常出现天使的形象。天使作为一种虚拟的存在, 出现在神话以及宗教题材的作品居多。同时, 天使在各色艺术作品中, 也成为艺术家用于烘托以及暗喻的产物。而随着时代的变迁, 艺术家对天使的内涵也有了进一步的延伸与发展。故而, 本文从天使在西方美术作品中的展现进行浅要分析, 进而对人性在艺术作品中的体现进行探索。
一、西方美术作品与《圣经》中的天使形象的对应
《圣经》路加福音中写道“天使不都是服役的灵, 奉差遣为那将要承受救恩的人效力么?”天使作为上帝的使者, 在圣经中反复出现。因而以圣经为题材的西方艺术作品中, 也涌现了大量的天使形象。
1、告知受胎 (天使报喜)
【《圣经》路加福音1-3天使说, 你不要怕, 你在神面前已经蒙恩了, 你要怀孕生子, 可以给他起名叫耶稣。】这一段所诉, 即天使加百列奉主之名告诉玛利亚即将怀孕生子。从中世纪开始, 报喜的主题就为艺术家广为描绘。天使常常手持百合, 以此象征圣母玛利亚的贞洁。[1]
2、接受圣痕
【《圣经》以赛亚书6-2其上有撒拉弗侍立, 各有六个翅膀, 用两个翅膀遮脸, 两个翅膀遮脚, 两个翅膀飞翔】不同于其他天使, 撒拉弗的六翼形象在艺术作品中显得尤为突出。乔托的作品《接受圣痕》中的天使即为六翼天使撒拉弗的形象。
3、基督复活
【《圣经》启示录5-28天使对妇女说, 不要害怕】此段即使描写耶稣复活后的场景。在德里克布茨的《基督复活》和拉斐尔的《基督复活》中, 均描绘了天使的形象。
4、圣米迦勒与撒旦
【《圣经》路加福音20-1看见天使从天而降, 手里拿着无底坑的钥匙和一条大链子, 他抓住拿龙, 就是古蛇, 有是魔鬼, 也叫撒旦, 把它捆绑一千年】圣经中刻画的, 即是大天使圣米迦勒打败魔鬼撒旦的情形。这一题材也在诸多画作中显现, 例如在拉斐尔的《圣米迦勒》中所刻画的场面。
在这一系列的作品之中, 艺术家以《圣经》为创作模板, 刻画天使形象的目的主要在于展现情节, 对天使刻画仅仅停留在于表层形象, 并没有赋予天使特殊的情感, 仅仅是作为一种物像存在于画面当中。
二、天使作为情感烘托在艺术品中的体现
在某些圣经和希腊神话的故事情节中, 并未出现天使的形象。而艺术家在作画时, 往往会通过添加天使形象, 进一步烘托整体氛围, 同时使得画面更充实丰满。
1、哀伤的天使
在《圣经》里“基督之死”这一情节中, 并未有天使形象的出现。但是在乔托的《哀悼基督》以及圭尔奇诺的《天使哀悼基督》中, 画家对故事的延展, 使得天使不再只是作为一种物像而存在, 而使一种具有情感的生灵, 以此来渲染基督之死的哀伤。
2、盛怒的天使
圣经中记载, 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之后被逐出伊甸园。圣经中仅仅提到设智天使基路伯以看守伊甸园, 并未出现天使将亚当夏娃赶出伊甸园的场景。【《圣经》创世纪3-24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和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而马萨乔的《逐出伊甸园》和米开朗琪罗的《原罪》中, 均采用了红色来刻画天使的形象, 从而表现天使的盛怒, 以此来显示上帝的旨意以及对人的罪恶的愤慨。
3、欢快的天使
这是一种在艺术品中最常出现的天使意象, 无论是神话题材或是宗教题材, 天使常伴随着基督降生、爱情或者是凯旋的情节出现, 例如波提切利的《神秘的基督降生》中, 图片下方, 三位严肃的天使拥抱三位男性, 以此表示祝福, 而画面上方, 天使们围成一个圈, 手拉手在跳舞, 表达一种优雅和谐的感觉。[2]同时, 提香的《诱拐欧罗巴》, 善于乔装的宙斯变成一头白牛, 在少女欧罗巴度渡河时趁机将其拐走。画面中, 手持弓箭的小天使是对丘比特的映射, 同时也突出一种欢乐的意趣。[3]而普桑的《海神尼普顿的凯旋》, 安菲特利特接受了海神尼普顿的追求, 为了烘托着欢快的氛围, 画家在画面上方安放了一组小天使, 或手持弓箭, 或撒落花朵, 使欢庆的气氛达到顶峰。
三、天使形象的延伸与发展
一提及天使, 许多人会想到带翅膀的婴孩和挥着翅膀的女性形象。在威廉·阿道夫·布格罗的大量作品中, 天使被可刻画为柔美的女性形象。例如《天使之歌》和《圣母子与天使》中, 天使不再是文艺复兴时期偏向于男性的形象, 而是年轻美丽的少女风格。
与布格罗同属学院派的雅培·翰德逊·泰勒, 也创作了许多天使的画作。其天使的形象也以柔美的女性为蓝本。例如他的作品《天使》。
但在圣经中, 对小天使的描写与画作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圣经》以西结书1-5他们的形状是这样, 有人的形象, 各有四个脸面, 四个翅膀, 他们的腿是直的, 脚掌好像牛犊的蹄, 都灿烂如光明的铜】。而圣经中也未提及有女性的天使, 甚至天使都没有性别之分。他们只上帝创造的灵。圣经中唯一提及与现今人们印象中女性天使形象接近的描述在撒迦利亚书中。【《圣经》撒迦利亚书5-9有两个妇女出来, 在他们的翅中有风, 飞得甚快, 翅膀如同鹳鸟的翅膀】由此推断, 女性天使的形象来源很可能是异教中女神的演变。
由此可见, 在大多数情况下, 天使形象是艺术家对圣经以及希腊神话的理解与延伸, 是一种艺术的再创作。
四、总结
伴随着艺术的发展, 从以男性为创作蓝本的天使, 到婴孩、女性形态天使的出现, 天使形象在不断地发生演变。同时, 天使在画作中也不仅仅拘泥于作为情节的参与者而出现, 其在画作的构图和对画作氛围的烘托上, 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除此之外, 在文艺复兴以后, 随着人性理念的发展, 天使被画家赋予了更多的个人理解和情感, 有了除其宗教意味意外的内涵。由天使在西方艺术作品中的展现, 可以窥探到艺术家们从神性中剥离出来, 逐渐回归对人性的不断追求之中。
摘要：受希腊神话和基督教的影响, 西方美术作品中常常出现天使的意象。本文从天使在画中作为情节参与、情感烘托以及意象暗喻等方面出发, 探索天使形象在西方美术作品中的展现和变迁, 进而揭示人性在西方艺术作品中的体现和发展。
关键词：天使,西方美术,圣经,希腊神话
参考文献
[1] 《西方美术史》丁宁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
[2] 《基督教艺术与社会生活》张浩达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3] 《名画鉴赏手册》马库斯·洛德威克上海科技出版社2003.
[4] 《圣经》香港圣经工会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