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访谈问题范文

2024-06-28

读书访谈问题范文(精选8篇)

读书访谈问题 第1篇

快乐阅读,我们在一起

三月十六日下午三点,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筹备,咱班的亲子读书讨论活动在学校中高段楼209室启动。

主持人俞跃妈妈,王与黎妈妈,家委会主席张正玺妈妈提前近一个小时来到学校布置会场。我上完第一节课来到209室,只见黑板上几个艺术字:快乐阅读,我们在一起,旁边写着本次活动要讨论的内容:

1、亲子阅读的现状和困扰;

2、亲子阅读的方法和技巧;

3、好书推荐;

4、读书中保护视力的措施。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每张桌子上还摆放了几个沙糖桔、一根皇帝蕉和相关的学习资料。呵呵,家委会的妈妈们真是细心周到啊!

活动开始了,俞跃妈妈在简短的致辞后,抛出了今天的议题。本以为大家会你推我让一番,谁知出乎我的意料,爸爸妈妈们全都争相举手发言。看来,对于阅读与亲子阅读,大家心中确实有不少想说的话哈。第一个发言的是廖健皓妈妈,她坦诚地提出自己在亲子阅读中的困惑:孩子不主动读书怎么办?喜欢看漫画书怎么办?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问题不仅引起几位男孩妈妈的共鸣,女孩妈妈们也纷纷支招,特地来参加讨论的纪校长也以一个妈妈的身份谈了自己的看法„„接着,各种疑惑、困扰纷至沓来,各种对策、良方经过交流、碰撞也愈来愈清晰。四点钟,预定的时间到了,大家还意犹未尽!

阅读的目的是什么?

首先,阅读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孩子的精神成长和终身学习。阅读可以积累词汇、培养语感,阅读可以增长知识,阅读可以培养孩子专心致志的习惯,阅读可以促进孩子良好思维品质的形成,阅读可以帮助孩子逐步建立自己的价值观。“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孩子们通过读书,从先贤们那里汲取的知识和智慧,胜过上多少补习班哪!而一个拥有健康、丰富、强大的心灵世界的孩子,不论是享受学习还是被迫应试,不论是身处顺境还是逆境,他都能有足够的能力和定力去驾驭,不致纠结、困顿、怨天尤人。而且,单就学习知识和技能这一块来讲,只专注于教科书的学习,越往后,会越发凸显出知识结构单一,学习动机过弱,学习方法机械等问题。许多孩子到了初高中后,面对语文中的阅读题一筹莫展,作文空洞乏味、无病呻吟,理科方面的学习也表现出理解力、想象力、综合思考能力的缺乏„„而一个热爱阅读并一直保持良好阅读习惯的孩子,年级越高,他的后劲越足,因为,广泛的阅读,已经为他的各科学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使得知识融会贯通,再通过老师的讲解和巩固练习,知识可以容易地得到条理化和精确化,取得好成绩,也就不是难事了。造成今天许多孩子读书苦,读书难的原因,其根本就在于阅读的缺失。阅读能力是任何学习的基础,每一门学问都从阅读书籍开始。前苏联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也说:“孩子的阅读开始越早,阅读时思维过程越复杂,阅读时对智力发展就越有益。七岁前就学会阅读,就会练就很重要的一种技能,边读边思考边领会。”一个人长到一定的年龄,身体会停止成长,但精神的成长则不能停止。因为,伴随着他的长大,他会不断遇到新的问题,新的挑战,如果老是用旧的方法,旧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往往会事倍功半或者适得其反。而阅读,可以不断更新我们的大脑,教我们用更合适的态度去面对问题,用更智慧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其次,开展亲子阅读,是为了使我们和孩子拥有一个共同的精神家园。世界上的爱有许多种,不论是男女之爱、朋友之爱„„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在一起。而只有一种爱,从一开始,就是以分离为目的。这种爱就是父母之爱。从孩子一朝分娩离开母体,到孩子离开父母的怀抱去上幼儿园,上小学、中学,离开家乡去上大学,一直到他成立自己的家庭,从父母的家庭分离出去,这种分离无法阻止。那么,孩子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吗?不,只要他和我们拥有共同的精神家园,我们就永远是一家人!那么,这个共同的精神家园里,不仅有柴米油盐一日三餐,不仅有我们共同经历的人和事,还要有我们共同的认知和思考,有我们共同走过的心路历程,这,才是独一无二,只属于我们和孩子的。这条路,很大一部分便由书构成,书是孩子的心灵世界,如果你和孩子拥有共同的阅读,父女、母女间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亲密的关系甚至会延续一生。反之,举个例子,孩子说“威尔伯”,你不知道那是一只可爱的猪,孩子说“夏洛”,你不知道那是一只友善的蜘蛛,你和孩子之间的代沟就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再大些,你就会发现孩子叛逆了,与你无话可说了。即使天天和他在一起,也仿佛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那么,我们该怎样开展亲子阅读,怎样引导孩子自主阅读呢?

从孩子喜欢的地方入手。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有的孩子喜欢动物,有的孩子喜欢科学,有的孩子喜欢车辆„„从读与此相关的书籍开始,先把他引进门,让他爱上阅读。

1、从图画书入手。孩子的形象思维发达,对图画十分敏感,十分喜欢,而且,连贯的画面,原本就在无声地讲述一个个有趣的故事。

2、从父母读书、讲故事入手。父母亲切的声音,比世界上一切美妙的音乐更能让孩子感到安全与温暖。家人围坐一起,大声朗读,情感在流淌,思维在碰撞,其乐融融,不比坐在电视机前被动地接受电视信号有趣得多吗?

3、一旦爱上阅读,就应该引导孩子读真正有价值的好书。目前市面上充斥一些如《阿衰》《爆笑校园》《喜羊羊与灰太狼》等庸俗的书籍,虽然孩子感兴趣,但是并不能给孩子健康成长所需要的真正的营养,缺乏判断力的孩子往往只是模仿其中怎么整人哪,红太郎怎么用平底锅砸灰太狼哪等等。所以,这时就不能放任孩子单凭兴趣选书,而应有所选择,告诉孩子哪些书是好书,哪些书是没有营养甚至是有毒的书。

4、一次购书不宜求多。购书时,可以带孩子到实体书店,让孩子翻一翻,看一看,再挑选一至三本买下来,一次决不多买,造成阅读的饥渴感。

5、家长也要爱读书。父母有着良好阅读习惯的家庭,孩子会自然而然地爱上读书。但是,受个人成长条件限制,有的家长自己并没有阅读的习惯,甚至一看书就头疼,怎么办呢?和孩子一起成长吧,就从孩子现在看的书看起。其实,童书并不仅仅是给儿童看的,有的童书甚至明确标示,适合年龄为1——100岁。小时候留下的缺憾,正可以趁此机会得以弥补,何乐而不为呢?在童书里,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打麻将、看电视更有意思的世界,况且,你的心肝宝贝也正在这个世界里徜徉呢!

6、读书要和实践相结合。经常和孩子交流读书心得,使书中的道理,在生活中得到印证,书中的知识也要和生活中的现象相结合。让孩子充分感受到,书,来源于生活;书,作用于生活;生活本身就是一本大书;读书,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7、养成读书的好习惯。读书前洗干净小手,在光线充足柔和的环境下阅读,读书姿势端正,读书半小时左右,可以做一下眼保健操第四节: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8、继续推进班级共读。

1)增加桥梁书的阅读;继续为孩子们挑选合适的书进行共读,上学期没有读完的《木偶奇遇记》继续深入;本学期共读《柳林风声》,由家委会购书基金统一购买; 2)建立家长书架。家长图书漂流与购买新书相结合,适合家长阅读的书放在本班教室,家长接送孩子时借阅,并适时组织讨论交流;

3)条件允许时,开展到农村为农村孩子读书,到社区为老人和小孩读书的活动,使孩子感受读书的价值。

总之,引导孩子阅读,是对孩子最好的爱;组织家长读书会,是为了提高咱们爱的能力。为了您爱的孩子,读书吧;为了更好地爱您的孩子,我们一起读更多的书吧!朱永新老师说得好,行动一定有收获,坚持就会有奇迹!

读书访谈问题 第2篇

地点:哥哥家

我:首先我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理解我的采访。

我:哥哥,听说你平时都在看书,是看哪一些的呢?

哥哥:主要在于个人的兴趣,各种都看并不拘尼于某一类,比如说看一些励志性的读物,科普类文章,中外名著,现代的畅销类小说,名家著作,科幻作品。还有一些不错的杂志,如《读者》、《格言》、《青年文摘》和一些英语杂志。

我:你觉得书读得好不好和看外书有关吗?

哥哥:看课外书对语文成绩有很大帮忙,首先增加自己的课外阅读量能够打开知识面,增加语文的阅读潜力,在做课外阅读时能更好地把握住作者的意图和文章的含义,有利答题。而且课外书看得越多,头脑也会更加充实,写作文时能够引经据典,使文章说得令人信服,或者透过引用书中的好词好句,使文章更加优美。课外书中的一些资料能引发思考,使自己的思想更有深度,在写作文时,能根据题目来挖掘出更深层次的资料。

我:那你第一次看课外书是什么原因的呢?

哥哥:被书的题目所吸引,看完一本之后就想看另一本逐渐就喜欢上看课外书了。

我:在读书时你会用什么方法读?

哥哥:静下心去读,因为读的课外书一般都是自己乐意读的类型,所以只要一点点读下去,便会感到书中的资料很精彩,迫不及待地想要读下去,一口气就把书读完了。

我:怎样才能把书中的好词好句用到作文上去?

《焦点访谈》中的数学问题 第3篇

因为7点38分时, 时针与分针刚好重合, 节目编辑人员的用意是:用时针与分针的重合暗喻政治、经济、社会、生活等诸多方面的焦点问题, 来引起大家的关注, 从而体现“焦点”的含义.

去年, 南京外国语学校的一次数学考试中就出现了一道与此有关的填空题:《焦点访谈》在每天晚上时分播出.可能你会觉得, 这道题考得太偏了, 这只能算是一个常识, 跟数学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妨先来看看下面这道题:

7点到8点之间的什么时刻 (保留到分) , 时针和分针刚好重合?

我们知道, 分针1小时走60小格, 时针1小时走5小格, 即分针速度是时针速度的12倍.也就是说, 分针走1格, 时针只走格.在7点整时, 分针比时针多走了35格, 而分针每分钟可以比时针多走格, 这样就转化为一个追及问题:用追及路程除以速度差, 就可以算出追及时间:

读书访谈问题 第4篇

陈云昭:在您的著作《遥想才子当年》的封面上有一句话,“发现江南众才子之异趣人生”,在你眼中这些才子人生最显著的异趣是什么?

王克强:所谓异趣,指的就是江南才子身上那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坚韧冥顽的品性。说得更明确一点,就是坚持真理,张扬独立人格。

有一次,明代大儒王阳明和学生在一起讨论问题,提及了平定朱宸濠叛乱后,阳明受到朝野上下的批评反而日甚一日的现象,王阳明随即让学生分析其中的原因。有的学生说是功高遭忌。有的学生则认为老师的学说已经自成一家,那些坚持宋儒学说的人因此纠缠不休。有的学生却认为跟随老师学习的人越来越多,导致四面八方排挤老师的人越来越起劲。静静地听完学生们的观点,王阳明微微一笑,说:你们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但是有一处关键点你们都忽略了,那就是我现在已经参透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良知,我的所说所做,均以“致良知”为准绳。这才是被抱残守缺者、谎言行世者妄加攻击的真正原因。

我想,我笔下的诸多江南才子正是秉持了王阳明“致良知”的人生态度,才会走出一条迥异俗趣的人生道路。

陈云昭:明清文人士大夫从地理上来看,南北有区别吗?

王克强:有区别,这与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逐渐形成的地域文化版图密切相关。中国古人曾经站在传统医药的文化站位上,来划分我们的文化版图。黄河流域是针灸文化圈,长江中上游流域是本草文化圈,而江南地区则是汤药文化圈。这种汤药文化的概括,真是挖到了江南文化最为本质的特征。它与针灸、本草截然不同的是,汤药的汤,概指液体,更用来形容横无际涯的水势。明清时代江南文人士大夫迥异于全国其他地区文人之处,就在于他们拥有像水一样绵延不尽的才华,像水一样进退自如的能耐,像水一样灵动潋滟的思绪,像水一样落而复起的坚韧。因此每次礼部主办的会试,江南举子常常在金榜上占据压倒性优势,惹得朝廷不得不出台政策,对其他地区的举子作些照顾,作些提掖。

陈云昭:在您的研究中,“江南才子”是不是已经形成了一个很独特的现象?从当时的全国文人版图上来看,江南文人占有怎样的地位?这样的地位是如何形成的?

王克强:是的!在当时的全国文人版图中,明清两代的江南才子已经起到了引领时代文化风气的巨大作用。这样的文化地位是怎么形成的呢?在我看来,主要是因为明朝弘治之后,江南的商品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用明代学者王锜的话来说,那就是“商贾辐辏,店肆栉比,货物山积”。商业的繁荣,带来了一种现象,那就是谋生手段的多样化。当时的达官贵人、富商大贾十分崇尚风雅,导致诗、文、书、画、古董、工艺品的收藏与买卖,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产业。

诗文、书法、绘画在商品领域的流通,为文化人的谋生提供了科举之外的另一条出路。据记载,唐伯虎的绘画老师周臣,在嘉靖十年(1531)卖画,一副扇画可卖五钱,而当时江南的米价也不过是一石售五钱。因此,一些略有造诣的江南文化人凭借诗文书画,足以谋生。正由于摆脱了科举八股的羁绊,适应了社会文化的需求,江南才子的自由人性得以焕发,独立人格得以张扬,一种特立独行的、自由畅达的、充满活力的文风、诗风、书风、画风开始在江南弥漫开来,其中的艺术精品被官员、商贾带往全国各地,其流韵宛如一缕清风,渐渐飘散于整个华夏文化版图,荡陈腐之气而涤因循之风,影响深远。

陈云昭:“江南才子”共通的读书的精神追求是什么?

王克强:士之立世,必以家国为念。“江南才子”共通的读书的精神追求,既受传统价值观的影响,又受当时时代风气的熏陶。

前者表现在江南才子中多数人都渴望通过读书,鱼跃龙门,实现建功立业的儒家入世理想。

后者又表现在屡试不第之后,投身当时赫赫有名的“山人群体”,优游山林,弃八股之学而博览群书,以此修身养性,增广学识,所谓“自抉一编,高坐巨床,听松间雨如瀑。金昌澄醪,色皎然若寒潭印月,冷吸一觥,快如嚼雪”,此种快乐,就是当时大多数江南才子梦想中的读书境界。

陈云昭:每个时代的文人阶层都会表现出一个大致的整体面貌,比如西汉文人之淳朴、东汉士人“结党聚朋”之气势、魏晋子弟之礼教素养等,您觉得明清文人阶层是怎样的一个整体面貌?

王克强:明清文人的整体面貌——游移于仕途边缘,成为既难舍传统士人观念又追求独立人生趣味的矛盾结合体。他们在生活中表现出对官场的不屑与冷淡,在艺术天地里展露出才华,他们追求适意自然,或诗酒流连,或山水游乐。但终究没有摆脱士人以入仕为正途的传统观念,虽然人生旨趣与官场格格不入,却仍然念念不忘通过入仕来彰显自身的人生价值,他们就这样纠结于守护传统观念与追求异趣的矛盾中。因此,成功进入官场的文人常常因骨耿而贾祸,而居于世俗的又常因追求真性情、鄙弃宋儒理学而被时人广为诟病。

典型者如民间熟知的人物祝枝山,祝枝山是一位才华洋溢、学识广博的名士。他曾经在风雪之中与朋友一起装扮成乞丐,沿街唱莲花落,一路乞讨,他卖字、卖画,既不讳言金钱,又不像商人一样守财,任由个性挥洒,可见是一个真性情的文人。但是他又难掩对功名的迫切向往,自弘治五年中举之后,祝枝山连续在进士考试中折戟,十年后,看到自己的儿子高中进士,入选翰林院,他是既兴奋又失落,儿子超过自己,内心自然是无比欣慰,可是想到自己连试不中,又无比苍凉,只得叹息流年似水,才华辜负,转而借酒消愁。同时代的江阴才子李翊也是如此,他藐视权贵,啸傲乡野,同时胸怀大志,满腹经纶却屡试不第,最后只好著书立说,向世人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

陈云昭:在您笔下的诸多才子中,您欣赏哪一位?为什么?

王克强:江阴名儒杨名时,他坚持原则,坚持文人的独立人格,誓不向皇权低头,表现出了一个文化人应有的高尚气节。

雍正皇帝对科举出身的文官一直心存芥蒂,尤其对直言敢谏、特立独行,以道义自负而又“妄谈国是”的古代士大夫的清议传统则更是厌恶,他最不能容忍那种自许清廉而又保持独立人格的“海瑞罢官”式的行为。在他看来,这种“洁己沽誉”的“巧官”比贪官污吏更坏。因此,他的整顿官场的利刃一旦出鞘,惩处的将不仅仅是没有作为的清官,更有那些心怀清流传统的持独立人格的清官。

很不幸,时任云贵总督的杨名时恰恰是后者。他成为了雍正“排除贯彻自己改革路线的人事阻力”的典型人物。雍正的理政风格是雷厉风行的,而杨名时的风格则是春雨润物的一类。雍正对此就不大满意,他刚劲的政令到了杨名时辖区就每每被分解、柔化,而且杨名时还因此得到了百姓的赞誉。雍正觉得杨名时就是孔子口中的“乡愿”。孔子说:“乡愿,德之贼也!”——孔圣人对“乡愿”尤其反感,经常批评那种表面真诚谨慎,实则欺世盗名的人。所谓“打蛇打七寸”,雍正把“整顿官场”的第一刀砍向了杨名时等五个督抚大吏,用意十分明显,就是告诫他们最好识相点,“操守清廉”是必要的,但更应做到“奴性十足”——必须解决消灭自己的独立人格,绝对地服从皇权。

此时的杨名时,如果真的识相而隐忍不言,或者凭着官僚惯有的圆滑,表示诚心受教,勉力改正,那么此事很快就会被淡化。查弼纳、魏廷珍等人同样被斥为“乡愿”,日后并没有大祸临头,就是明证。可是,杨名时做不到,作为一个严以律己且在儒学上很有造诣的士大夫,他不能违心地承认自己就是孔圣人所深恶痛绝的“乡愿”,相反,他要上书,他要争辩,他要表明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

假如杨名时像查弼纳一样,选择默认皇帝对自己的“乡愿”指控,从此夹着尾巴做人,自拆坚强的道义支柱;假如他像同样身为名儒的直隶总督李绂一样,在被皇上批评后当即上书表示倾心折服,五体投地,以满足皇帝的虚荣心;假如他像鄂尔泰一样把自己在地方上取得的所有政绩都归美于皇帝;假如他像诺敏一样对于皇帝的一切指令都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完全摒弃自己的独立思维;假如他像田文镜一样用严苛的手段去逼迫手下,超额完成皇帝下达的任务;假如他像李卫一样千方百计揣测皇帝的心理,“勇往直前”地去做迎合皇帝的事;假如他像朱纲一样不避千夫所指,不惜身家性命地甘当皇帝弈出的棋子,而不顾民生的疾苦、国家的利益。只要他做到上面的任何一点,那么凭他的才学,他将拥有一个飞黄腾达、恩宠弥深的晚年,获得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取得登峰造极的精神褒奖,甚至荫及子孙,泽惠后代。

杨名时当然明白这一切,可是他却一定要做一个像孔子一样有理想、有原则、有坚守的人。他可以不计较物质待遇,却一定要独善其身,并不断提高自身的修养,同时还致力于帮助他人提高修养。他说:“物不经冰霜则生意不固,人不经忧患则德慧不成。”为了能够不阿流俗,为了坚守儒者底线,为了表达对官场上那种“说假话”的自我保护方式的鄙夷,他宁可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只求永守洁净无瑕的人格。“以诚为本,践履笃实”,这就是杨名时所高扬的最璀璨的生命元素;“操持道义,坚如磐石”,这就是杨名时所奉献的最绚丽的人文奇葩。

陈云昭: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古代读书生态中,明清读书人的读书状况是怎样的一个面貌?

王克强:江阴名士周高起的读书状况,堪称范例。周高起在《支言》小跋中,饱含情趣地讲述了自己的读书生活。他写道:“岁在庚申夏孟,偶携数卷,坐阅桐窗下。于时晴光在林,鸟语时堕,不须玉磬频敲,而俗缘已尽净矣!遂抽笔书古事数则,粘之屏间。善欲以俗破俗,自砭砭人,永拔尘根也。未能免俗,请监于兹。”闲适优雅之美跃然纸上,尤其是“鸟语时堕”一句,分外有韵致,仿佛读书之人早已融化在了大自然的怀抱之中,与众鸟为邻,物我两忘。此时的周高起心情是轻松的,心灵是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自我完善、人格独立、萧然忘羁。所以,他能够从容地追求比以前更优雅的生活,能够从容地唱出砭俗的歌曲,能够从容地写下破俗涤尘的文字,真是潇洒自在。

陈云昭:古代文人读书人读书似乎都要背负一些很大的责任和使命,在中国传统的读书文化是否存在另一种力量,它对读书人读书给与另一种引导?

王克强:有,就是艺术的力量。

古人们早就对此作出了解答:“不做无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站在经世致用的、严谨的角度来看,人生实在有太多没有良好回报的事。但就艺术而言,以及艺术对人的心灵无形的陶冶与抚慰来看,无功利目的的读书写作,就有它存在的价值。有人将读书写作当作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乐而为之,并不追求什么回报,对他而言,读书写作就是彰显生命意义与人生价值的善举。更重要的是,文人创作的艺术作品还是沟通人际情感的桥梁。诚挚、喜悦、自由是读书的本质,所谓“文热情香,客至最是可喜;鸟啼花落,无人亦自悠悠”,这种悠闲与温馨,正是读书人的生活真谛之所在。

陈云昭:在您看来,古代读书人的哪些读书精神是值得并且能够继承的?对如今的普通读者有怎样的启示?

王克强:反思的精神。通过读书,与前贤对话,进而反思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我认为这是最值得继承的读书精神。

读书的访谈录 第5篇

地点:家中

采访人:刘欣萌

被采访人:妈妈

萌萌:妈妈,这天我要对您做一个有关读书方面的采访。

妈妈:好的。那你就随便问吧!

萌萌:妈妈,我想了解一下你小时候的读书生活。您小时候的书籍丰富吗?您都看些什么书?

妈妈:嗯,我小时候书比较少。我一开始都看连环画,如《杨家将》、《大闹天宫》、《马兰花》等。每次我都看得津津有味,不厌其烦。毕竟书比较少,有时走在路上,看到流动书摊,就会花一分钱看上一本,但那是比较奢侈的事情了。

萌萌:妈妈,我此刻的书种类可不少了。

妈妈:是呀!你此刻科普类、童话类、文学类的书籍可不少,但是,你读书的速度可不如我。小时候,我们互相换着书看,看书速度可快了,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书非借而不读”。你此刻都到了高年级了,读书还只是泛泛而读,是不是缺少一些读书的方法呢?

萌萌:是的。读书有哪些方法呢?

妈妈:我觉得书要先“泛读”,再“精读”,从薄读到厚,再从厚读到薄。

萌萌:那“从薄读到厚,再从厚读到薄”,是什么意思

妈妈:从薄读到厚的意思就是在读得过程中,要做笔记和心得,毕竟”不动笔墨不成书”。因为书中有了自己的东西,所以变“厚”了。从厚读到薄就是读出了书中的“灵魂”,品出了书中的“精髓”。

萌萌:妈妈,您还有什么读书经验,再给我传授传授。

妈妈:再就是“温故而知新”。一本书,每一次读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感受。你此刻读过不少书了,等你回头再读,你也会有不同的感受。“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嘛。平时读书,积累也很重要。我小时候也有积累本,看得多了,积累的也多。写作时,就不会无话可写了。

萌萌:我此刻正在积累呢!

妈妈:记住“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你此刻积累多了,对你的写作会有帮忙的。

萌萌:读书要积累,妈妈,我记住了。其实书对我的帮忙真不少。当我一开始写作文时,总想不出写些什么,有时心里感触很多,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但看书时,一看到作者和我有相似的经历,看到那一句句优美的语言,便立刻觉得:呀!这不正是当时我想说的吗?作者把自己的心理表达得淋漓尽致,我怎样就没想到呢?此刻,我已经喜欢上读书了,它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妈妈:既然这样,我就期望你与好书交朋友,不断地积累,愿书香伴你成长!

读书的访谈录 第6篇

地点:家里

我:妈妈,我想问您几个问题,是关于写作的问题,您能回答一下吗?

妈妈:行阿!

我:妈妈,你小时是否有读过闲书?

妈妈:读(微笑),有时还藏在被窝里打手电筒呢!

我:想我这么大时,你都看些什么书阿?

妈妈:那时,我也就是看《刘胡兰英雄事迹》、《雷锋的故事》、《哪吒闹海》这些书。

我:妈妈,我读了许多读物,有《爱的教育》、《西游记》、《哈利波特》……可作文还是不理想。

妈妈:读一本书,要反复读,直到读熟,读“破”。

我:什么是“破”阿?

妈妈:就是把书读透、读精、注意积累,多问几个为什么。做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我:我明白了(点点头),那我以后能够试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了。

读书的访谈录 第7篇

地点:王雨麒家

朱红香:王雨麒,我此刻是你的采访对象,你能够问我问题了。

王雨麒:OK!

朱红香:开始吧!

王雨麒:妈妈,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喜欢读书?

朱红香:我小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买不起很多书,所以看的书十分有限,不像你们此刻多幸福,有那么多的书能够看。

王雨麒:你小时候看过些什么书呢?

朱红香:《儿童文学》,我觉得这本书写得十分好,它的资料十分广泛,如果经常读书的话,能够增长我们得知识,让人百看不厌。

王雨麒:你小时候作文写得好不好?

朱红香:一般,因为我们小时候看的书太少,所以写作水平有限。此刻各种各样的书太多了,你要抓紧时间多读一些书,增长自己的知识,时间长了,写作文水平自然也就提高了。

王雨麒:妈妈,我此刻就应学习好正课并且多读一些闲书,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朱红香:王雨麒你说的很对,从此刻开始,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给我看,努力学习,报效祖国。

读书访谈问题 第8篇

南帆:跨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我认为《冲突的文学》这本书跟前面的几本有些不一样。大概在1987年前后, 我自己有过一阵犹豫:大的理论突破在哪里?我对当时中国文学研究的整体状况不太满意, 包括对于自己的研究。当时结构主义已经得到介绍, 但是我觉得真正用心读懂结构主义的人并不太多, 甚至一直到今天仍然如此。80年代, 结构主义是一个我们必须穿越的理论重镇, 我一直觉得结构主义非常重要, 特别是它考虑问题的途径。一些人一直都在说超越结构主义, 但是到底超越了什么呢?如果不把结构主义弄清楚, 那么恐怕它在文学理论领域里所带来的“语言转向”就是一句空话。很多文学理论家可能到今天还没有弄清楚结构主义的基本观念。比如说它凭什么敢于设立一个纯粹的语言框架结构, 它有什么理由敢于把语言和实际世界脱离开来, 这些观点都有其内在的逻辑论证, 例如“能指”、“所指”等那几个对子, 加上二元对立等等, 其实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德里达就是在这个层面上开始思考的。从某种程度上说, 八十年代的文化氛围是囫囵吞枣的, 许多问题仅仅是浮光掠影地点到, 根本没有分头进行深入研究。那么, 结构主义和现实主义有什么区别?理解了结构主义之后还能认为有什么新现实主义吗?这些都是很大的问题。理论必须进入到这些问题的内在机制中去, 而不是纯粹地搬弄几个名词。事实上, 包括当时的主体论等等, 都是一些非常粗糙的经验总结———当时的理论水平大约也只能做一些基本的经验收集。八十年代有一年叫做语言年, 据说也就是从那一年大家都开始重视语言。但是如果认真去读当时的一些文章, 就会发现他们所谓的语言基本上都是表现论, 几乎所有的出发点都是语言如何更好地表现内心———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另一个更重要的源头。在我看来, 语言论至少应该涉及到两个源头。我不是武断地否定表现论, 但是, 为什么没有人能够从形式主义、结构主义这个脉络上来谈论这个问题呢?这显然是更为重要的一个源头。

到了九十年代, 《冲突的文学》是一个转变, 这本书于1992年在上海出版。当时, 在不断拓展研究视野的过程中, 我更多地关注了以下三个问题:一个是中国问题;第二个是中国问题的复杂性, 当时主要考虑的是前现代、现代和后现代的交杂、纠缠。第三个是比较开阔的文化视野。其实, 在90年代之前, 受到“纯文学”观念的影响, 我自己对于文学研究要不要有一个比较开阔的文化视野也比较犹豫。我觉得既然是“纯文学”, 就没有必要关心那么多的问题。但是, “纯文学”的视野逐渐满足不了我的思想, 许多问题一直都在企图突破这个视野, 直至我重新认识到语言、历史、文本、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到现在, 我还记得当时有人形容我:八十年代像九十年代的人, 九十年代像八十年代的人。到了九十年代, 许多人都转向了“学术”, 但是, 我又觉得思想的锐气不可或缺。《冲突的文学》即是在这种想法的指导下, 挑出了二十对文化矛盾进行复杂性问题的分析。

《文学的维度》集中研究了话语的层面问题。这本书我自己也比较满意, 最近会重版。接下来又有了《隐蔽的成规》。《双重视域》开始了文化研究的实践。我并不想对文化研究进行定义, 我甚至觉得, 文化研究本身就是破坏定义、反定义的。当然, 文化研究包含两个趋向:一个是把世界当成文本来进行分析。我以前出过两本随笔集, 《文明七巧板》和《没有重量的生存》, 都是关于日常生活现象的思考和分析。这两本书的分析武器里面, 我使用得比较多的是符号学和精神分析。我们现在面对的已经不能说是一个纯粹的自然界了, 我们基本上都生活在一个人工的环境中。有一次我在新疆的某个沙漠的正中央停留, 周围完全都是沙丘, 没有任何人工符号, 我当时的感觉是立刻失去了任何坐标, 如果不是汽车停留在旁边一两百米的地方, 我想我会立刻迷路。离开了沙漠回到现实世界我立刻明白, 其实我们今天的所有生活都有一个文化坐标, 而任何一个文化坐标, 都是文化研究的对象。谁设立了这个坐标, 为什么设立这个坐标, 这一类的坐标怎样把一个“自然人”塑造成一个合格的社会成员, 即阿尔都塞所说的, 意识形态是怎么“询唤”主体的?文化研究可以说随手拣起来都是素材。昨天我刚刚买过了几本书, 其中有一本《马桶的历史》, 试着去想想管道工是怎么改变这个世界的?

另一方面, 文化研究早期从雷蒙·威廉斯那里继承了左翼色彩, 有很强的政治经济学维度。今天的一些文化研究已经淡化甚至取消了这个维度。所以, 一些人怀疑地说, 你不就是在将这些事情拆解开来做一个描述吗?你要达到什么目的呢?虽然文化研究已经没有了政治经济学的维度, 但是还有没有其他的维度呢?比如说, 精神分析学的维度?意义是不是仅仅存在于政治经济学的维度?这是一个问题。例如, 空间的分析如果仅仅是政治经济学维度, 那么, 我们只能谈论居住面积, 我住一百平米, 你才住十平米, 如此等等。但是, 有没有别的维度、另一些可分析的内容存在呢?在我看来, 文化研究面对世界文本的内容是极其丰富的。

尽管如此, 我觉得文化研究还是有面对文学研究、回到文学领域的一面。比如说分析普鲁斯特著作中的植物, 比如说谈卡夫卡作品中的动物哲学等等。不管如何, 这些研究都是文学领域中的内容。我个人比较感兴趣的是, 以文化研究的方式进入文学研究。我个人比较愿意观察形式、语言、美感的背后, 即为什么这些形式和语言产生了美感?为什么我们觉得这是比较好的文学作品而那不是?文化研究是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的?以往的许多文学观念中, 形式就是形式, 美感就是美感, 美是不需要追究的, 问题就到此为止, 不需要再解释了。文化研究恰好认为这些是可以解释的。你的这种感觉不是天生的, 而是被训练出来的。谁训练的?什么训练的?这种训练是对还是不对?我觉得文化研究进入文学是要解决这些问题的。我个人的研究之中, 有把整个世界当作文本、当作符号来进行分析的一面, 也有回到文学的一面。当然, 即便回到文学研究, 可以谈论的问题也很多, 比如刚才谈到的普鲁斯特的植物、卡夫卡的动物哲学, 这些题目都是我没有想到过的。研究这些题目没有什么不好, 这表明了文学研究极其开阔的文化层面。以往的文学研究只能谈经典, 谈主题, 谈结构, 谈文学史, 好像还没有如此开阔的研究层面。或许我们过去不太重视这些问题, 那么, 现在, 正是文化研究帮助我们拓展了视野。

周红兵:进入到视觉文化主导的消费社会, 一方面文学的地位日益下降, 另一方面文学性却在不断扩展, 进入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即是祛魅、去蔽, 进入日常生活, 去精英化和琐碎化。一方面, 这种研究固然令人反思, 但是另外一方面, 也可能会导致这样一种局面, 即与日常生活过多的捆绑在一起, 会不会日益削弱甚至是丧失作为传统知识分子的独立意识和批判性?毕竟日常生活并非总是审美化的。

南帆:提出文化研究与日常生活过多地捆绑在一起会不会削弱知识分子的独立性和批判性, 这个问题是对的。我觉得, 这里面存在着两个层面。如果把这些问题放在空间和结构研究中去, 就会很清楚地看出来。第一, 你必须进入。不能说不进入日常生活, 但是, 进入不等于完全融合, 你必须有自己独立的眼光。我强调的是这个问题。你有自己的独立眼光, 在特定的空间和历史条件下, 你的独立眼光来自何处?如果我们把知识分子说得再细一点, 可以说到人文知识分子。我们这种类型的人文知识分子往往身兼两职, 一方面做研究, 另一方面也会进行一些创作。我认为, 我们的独立性来自两个源头, 一个是学术话语, 另一个是审美。如果更细地说, 人文知识分子又可以分出文学知识分子, 在文学知识分子中间就普遍存在着上述程序。

在各种大理论盛行的今天, 文学为什么仍会存在?我认为, 文学恰好是用多种多样的经验来对抗各种各样的大理论的。大理论常常对历史做出概括, 例如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完全是个风雨飘摇、充满战乱、侵略、殖民等等的地方。可是, 王安忆的《长恨歌》怎么会写出王琦瑶这样的一个女人呢?她巧妙地躲过一切灾难, 寿终正寝, 并且活得有滋有味?以往的理论中, 即使存在这种人物也不能去写。因为人们认为历史是一个有机整体, 一切局部必须体现整体——即卢卡奇的“总体论”思想。王琦瑶这些人物仅仅是个人化的小历史, 文学不要去写。为什么?因为她们不是历史的主流, 不够典型。那么, 凭什么说她的存在不够典型, 而另一些人就是典型呢?如何下这个判断呢?因为我们知道历史朝什么方向发展, 这就是依据。历史是一个整体, 向着特定的目标前进, 靠近目标的就是重要的, 不靠近的就是不重要的。但是, 如果把总体论的前提拿掉, 又怎么知道什么是重要什么是不重要的呢?我不是说大理论不需要, 但是大理论不是几个人可以制定出来的。大理论必须不断地和具体的经验搏弈, 而在这个过程中, 文学就是用具体的经验去和大理论搏弈的武器。许多大理论都是经济学、社会学或者法学话语, 人们认为这才是有用的。但是, 文学哪里就是语文修辞、华丽的字句呢?它还收集人的各种经验。文学就是用各种经验和大理论进行博弈。我不是说文学的全部功能就是这些, 但是这是文学极其重要的一个功能。例如, 当我们进入到现代性的时候, 恰好冒出来一个沈从文, 他恰好就逼着你不得不去思考什么是现代性。那就是你们追求的工业化、现代性吗?文学史逼迫你去思考这些问题。科层制度和法律条款已经成为现代社会的共识之后, 怎么又冒出一本《尤利西斯》?这就逼着我们不得不去想, 人的内心就是那些科层制度所能够解决的吗?具体地说, 就是文学经验强制性地逼迫我们去进行思考。文学甚至出现了许多玩世不恭的、叛逆的、变态的形象。这就告诉我们, 社会除了正常之外还有一些非正常的存在, 正像个人除了意识之外还有无意识一样。这就是文学告诉你的, 《洛丽塔》就是这样, 你不看, 他们也会存在, 当然怎么评价这种现象是另外一回事。也许在某些时候, 他们是先锋性的、叛逆性的, 也许在某些时候, 他们是被人鄙视的, 可是鄙视他们也无法回避他们的存在, 至少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在某些历史时刻, 这些会聚集起来成为一种历史的力量, 马尔库塞的著作曾经论述到这一切。

审美具有反抗的力量。审美的反抗意义, 阿多诺等理论家已经进行了相当多的论述, 这也是进入到现代性以来, 用审美现代性对抗启蒙现代性的一贯思路。但是学术也具有反抗性, 那么, 学术话语为什么会有反抗性呢?这是必须思考的问题。它反抗什么呢?就今天而言, 简单地说就是反抗权力机制, 但是是什么权力机制呢?是哪个国家, 哪种历史条件下的权力机制?也可能是福柯所说的泛权力机制。如果是泛权力机制, 那么泛权力机制的特征是什么?学术话语的特征又是什么?只有进行了比较之后, 才能明了是谁反抗谁, 为什么、用什么来反抗。这些都是值得认真分析的问题。而且, 这些分析必须在特定的历史语境里进行。如布鲁诺所处的中世纪, 自然科学的语言就是用来反抗宗教的权力话语, 然而, 今天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 自然科学的语言已经上升为最大的权力语言, 那么又是什么在反抗它呢?这些问题都需要进行具体的分析。

周红兵:法兰克福学派批判大众文化和文化工业, 而英国伯明翰学派却立场迥异, 他们将更多的理解、同情赋予了大众, 这就引申出了文化研究中两种不同的立场问题, 即精英和大众, 文化研究自身也将众多的日常生活、流行元素和文化现象纳入了自己的视域, 您也多处撰文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双重视域”、“无厘头”和最近的“虚拟社会”, 从文章看, 你对无厘头明显是无法接受的, 即便是“妥协”一些, 您也无法与他们共鸣, 被他们接纳。另外, 在“虚拟社会”一文中, 您也表示了对网络双刃剑和浮嚣之气的隐忧, 除了个人背景、性情和审美偏好外, 是否也是您所坚守的一种知识分子的立场?而这种立场恐怕仍会被人归入到“精英”一列, 可现今, 说“精英”似乎已经是贬义的了。

南帆:精英的问题, 相对来说比较复杂。这正好可以从我现在正在思考的“广谱的批判”这个角度来看。所谓“广谱的批判”, 是借用了医学中“广谱”的术语, 简单地说, 它强调从批评话语的谱系家族中, 借鉴多种合理有价值的理论资源, 不执着于一端, 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立体批判。首先, 我不在乎被归入哪个行列, 例如精英。其次, 就今天而言, 精英为什么会成为贬义, 这本身就值得分析。现在所指的精英, 无非就是少数专业领域里的人。他们成为贬义的概念, 无非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市场。有市场、有人气的人、能够挣多少钱的明星, 他们才是当代英雄。当然, 在革命的年代, 精英也照样遭到贬斥, 但是他们被贬斥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脱离群众, 而那时候的群众却是革命大众。革命大众的革命就是要推翻资本主义制度, 包括否定市场。所以我们先要非常清楚今天和过去精英受贬抑的脉络。

回到“无厘头”的问题。有个朋友跟我说, 你们现在将文学弄得如此精英化, 如此深刻, 如此严重, 似乎是一种神经病。他跟我说了他女儿的事情。他女儿现在正在准备参加高考, 她就爱看周星驰。看了之后哈哈一笑, 看完之后放松一下, 接着就又去做高考练习题了。她对我的那个朋友说, 我准备高考累得半死, 你为什么不让我放松一下?这个案例对我触动很大。不过, 我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觉得, 文学可以承担很多的功能, 也确实可以承担娱乐的功能, 文学甚至就是让你哈哈一笑, 但在过去, 我们却把文学的这种功能置于视野之外了。直到今天, 我们似乎一直在关心文学对经国大业的意义, 文学对历史的意义, 我们都在关心这些问题。诚然, 文学在发挥功能、能量最大的时候, 对历史是有用的, 这在历史上已经被多次证明, 但这不等于说文学就不能够娱乐。我们应该在什么意义上使用文学?有一些人在娱乐的意义上使用文学, 我从来没有说他们错了。毕竟, 娱乐也是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是, 你不能因此否认, 文学在最高的意义上可以撬动历史。不能说, 由于有了周星驰就不能有曹雪芹。这个命题也不必反过来:有了曹雪芹, 就必须驱逐周星驰。但是, 现在却似乎是一个反对深刻的时候, 是一个打倒曹雪芹抬出周星驰的时代。

文学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观念在梁启超的时代就已经有了一个转折。梁启超把小说抬高到改造国民性的地位。从那个时候开始, 我们意识到文学能够跟当今的一些重要学科相提并论, 例如经济学或者法学。我们从来不认为经济学或者法学的全部意义就是笑一笑。经济学和法学都是非常严肃的, 跟社会和历史有密切联系。文学可不可以在这个意义上和它们并列呢?我觉得也是可以的。但不否认文学有一个娱乐的功能。我就是把这个问题看得这样复杂。现在, 我该是精英还是大众呢?我觉得这种二分法可能已经不够用了。

周红兵:无论是周星驰, 芙蓉姐姐, 还是韩剧、大片、虚拟社会或人肉搜索, 其中充斥着大量的非理性因素和不严肃、轻佻、无聊、浮浅甚至是符号暴力, 但是即便如此, 也不乏相当一批人沉溺于其中, 他们所需要的很简单, 就是彼时彼刻毫无负荷的纯粹一笑。我自己觉得, 很难在这一笑中发现所谓的解放力量, 自然, 已经被斥为逻各斯中心的真理、美感、理性、正义、责任等等也无法在这一笑中找到容身之处。但是弗洛伊德说文明的发展有赖于压抑, 而无意识层面的累积过剩致使的力比多爆发是会产生相当非凡的破坏力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 在符号社会这个虚拟的社区里, 这样一些非理性甚至是符号暴力的存在, 是不是也可以起到一种舒缓、发泄、引导的“按摩”“减震”作用?

南帆:的确是有按摩和减震作用, 文学还可以承担心理疏导的作用, 但是, 文学的意义不仅仅如此, 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研究者而言。如果一个文学研究者意识不到这点是不够的。

周红兵:这次北京大学出版社重新出版了您主编的两本文学理论教材, 这是2002年版新读本的升级版。这里还有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新读本的时候已经遇到过了, 即作为一本面向刚刚进入学校中文系的学生的基本教材, 书中基本忽略了庞大自足的古代文论, 这是否合适?虽然在新版的两本教材中, 您有所修订, 但基本上仍然延续了此前的思路, 考虑到文学问题不仅仅是文学的问题, 古代文论不仅仅是古代的文论和作为面向学生的教材的这样双重特性, 您将如何面对这种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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