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变形记解读

2024-07-16

卡夫卡变形记解读(精选8篇)

卡夫卡变形记解读 第1篇

奥地利德语作家弗兰茨·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是20世纪欧洲文坛上一位独特的作家,在现代主义文学中,卡夫卡被称为“荒诞文学之父”。说起卡夫卡笔下的荒诞世界,人们首先就会想起他的《变形记》,短篇小说《变形记》完成于1912年,1915发表在月刊《白色书刊》10月号上。这篇小说一经出版,立刻引起了读者的极大讶异与关注。《变形记》作为卡夫卡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体现了卡夫卡艺术上最鲜明的荒诞特征,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变形记》中的荒诞世界。

一、荒诞变形中透着真实

这是一篇典型的卡夫卡式小说。卡夫卡用简单通俗的语言给我们讲了一个荒诞、非逻辑性的故事情节。小说写了一个名叫格里高尔·萨姆沙的旅行推销员,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这是一件让人感到多么可怕和难以置信的事情: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仰卧着,那坚硬得像铁甲一般的背贴着床,他稍稍抬了抬头,便看见自己那穹顶似的棕色肚子分成了好多块弧形的硬片,被子几乎盖不住肚子尖,都快滑下来了。比起偌大的身躯来,他那许多只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

“我出了什么事啦?”他想。这可不是梦„„[1]

接下来,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的行为也是让人匪夷所思: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个厄运,格里高尔·萨姆沙没有像一般人有的恐惧、害怕,而是非常平静地琢磨他作为一名推销员的艰辛,惦记着他得赶紧上路工作,思考着如何替自己找一个迟到的理由。他实在觉得“身体挺不错,只除了有些困乏”!

这真是一件怪诞离奇、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连一点儿预兆都没有,更让人觉得荒诞的是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虽然从外形到生活习性都已经虫化,他的“语言”和声音已让人听不懂,但他仍然有人的思维和理性,有强烈的生存要求和人性本能,清醒地活在人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母亲和妹妹葛蕾特对他的突然“虫化”后的焦急和同情。

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在一场恶梦之后,变成了一只大甲虫。这是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和存在的事情,它完全是一个荒谬虚妄之说。但由于作者采用了现实主义的笔触,对格里高尔生活的社会环境做了极其逼真细致的描述,就使得荒谬虚妄之说落到了真实之处,产生了合乎真实的效果。在作品中,主人公生活、工作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他在一家衣料公司里当旅行推销员,这是一件“累人的差使”,“长年累月到处奔波,比坐办公室辛苦多了,再加上还有经常出门的烦恼,担心各次火车的倒换、不定时而且低劣的伙食„„”,“这家公司的老板,对待雇员们粗暴专横、冷酷多疑,职员们只要有小小的差错,马上就会招来最大的怀疑”,“格里高尔只是为了养活家庭,为父母还清债务,一直谨小慎微、忠于职守地工作着”。尽管如此,“旅行推销员在公司里不讨人喜欢,„„大家以为他们赚的是大钱,过的是逍遥自在的日子”,由于“旅行推销员几乎长年不在办公室,他们就很容易成为闲话,怪罪和飞短流长的目标,可他自己却几乎完全不知道,所以防不胜防,直待他精疲力竭地转完一个圈子回到家里,这才亲自体验到连原因都无法找寻的恶果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作品中对格里高尔生活、工作环境真实细致的描述,使读者感觉到,格里高尔的异化和变形,并非是不可能的,而是完全可能的。这样一来,人变成甲虫这种荒诞离奇的故事,竟成为真实可信的事了。卡夫卡运用写实主义的手法,去表现违反现实的事件,变荒诞为真实。

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他的内心世界同他的外界行为却是一对矛盾体。心里是想着逃避压力和责任的,但真有虫形,仍难以摆脱作为人的烦恼。他认为这“纯属心理作用”,这一切不过是个幻觉,竟忙着挪动自己的虫子身体要赶往公司,直到秘书主任亲自登门问罪,格里高尔的内心

愿望才得以真正实现——咄咄逼人的怪样把平常趾高气扬的主任吓得逃跑,而他不再是那个受气包推销员。自然他也真正地梦想成真,摆脱了与这份差事的瓜葛。这显然比起他只是生了一场重病要来得干脆利落——因为在他老板的医药顾问看来,世界上除了健康之至的假病号,再也没有第二种人了。格里高尔除了父亲挥动手杖赶他让他受点伤外,他竟发现他的食欲这时竟出奇的旺盛!

这个对于我们讲很荒谬不合情理的行为,恰恰是卡夫卡用反传统的思维方式给予我们一个“非理性”的真实———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骨子里头真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虫,因为只有成为一个寄生动物,才能摆脱作为人应承担的责任和烦恼,他才能获得彻底的自由。我们在这充满着象征,寓意的梦魇世界里,荒诞的情节和非世俗常人的人物中找到了真实。

二、荒诞变形中的平淡叙述

初读《变形记》的人,心理上会产生一种很不习惯的审美感受。人们往往把这种不习惯归咎于作品中“人变甲虫”的内容。如果硬要说我们审美时所感受到的“不习惯”确实与《变形记》的“变形”有关,那么这个“变形”的所指其实并不是格里高尔的变成甲虫,而是卡夫卡的美学,是他叙说格里高尔变形的话语方式。昆德拉说:“卡夫卡,首先是一场巨大的美学革命,一个艺术的奇迹。”[2]“这个人用它的晦暗不明的美学把我们置于一种难堪之中。”[3]哥伦比亚著名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说:“是卡夫卡使我懂得了可以用另外的方法写作。”[4]作为卡夫卡美学革命的主要方面之一,即马氏所言的“另外的方法”,其实就是他在《变形记》等小说中所采用的“变形”了的话语方式。如果说,卡夫卡的创作意味着一场“美学革命”,那么这场“革命”的起点当始于《变形记》开头的第一句话:“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这个著名的开头用一个极为平淡无奇的语句,推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灾难性事件,也使我们“发现”了卡夫卡“变形”的美学的革命意义。卡夫卡用合乎情理的叙述去表现荒诞的事件,使不合理的事件顺理成章的合理化。作品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原是家庭中经济上的台柱子,他整日地为一家人的生活到处奔波,由于他的疲于奔命的工作,全家人的生活才得以维持。然而,当格里高尔变形(实为突然生病致残)后,不但未得到家人们的关怀照顾,反而受到了厌弃冷遇。母亲不敢也不愿意来看他。妹妹葛蕾特起初曾对他表示同情和怜悯,她每天给格里高尔送来一些食物,但后来也懒得来照顾他了。父亲更是两次打伤了他。家里将格里高尔的寝室当了贮藏室,他整天躺在房间里最阴暗的地方,谁也不来看他照顾他。他死后,不仅未引起亲人们的悲哀,恰好相反,他们好像除掉了一件沉重的包袱一样的轻快。次日,一家三口人特地到郊外旅游,“车厢里充满温暖的阳光,只有他们这几个乘客,他们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谈起了将来的前途。”亲属们的这种冷漠态度,实在令人愤慨。但作者并未写出任何谴责的语言。相反,他让作品给读者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亲人们对格里高尔的态度是合情合理,无可指责的。

为什么呢? 因为格里高尔已经变了。他已不再是人,不但在体形上已不再是人,而且连语言和生活习性上都已不再是人了。在体形上,格里高尔长着“坚硬得像铁甲一样的背”,“穹顶似的棕色肚子分成好多块弧形的硬片”,“比起偌大的身躯来,他那许多只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这就是说,格里高尔变为甲虫,不是虚妄的想象,而是真正地从人形蜕变成甲虫形了。既然如此,当然就要按最适合于甲虫生活方式的办法对待,那样才是合乎情理的,如果再按照对待人的方式去对待甲虫,反倒不合情理了。《变形记》的这种将亲属们对格里高尔的极不符合人情天理的态度,用完全合乎情理的手法安排叙述,使得本来不合情理的事情,竟然完全变成了合乎情理的事情,使人不得不叹服卡夫卡真不愧为本世纪最杰出的文学大师之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淡、真实。

卡夫卡变形记解读 第2篇

这几天,读了卡夫卡很著名的中篇小说《变形记》,于是尝试地用诗歌,写了些感受。

那个被巨大压力束缚着的

格里高尔变形了

变成一只遭人鄙视唾弃的大甲虫

他那副“虫相”吓的人仓皇而逃

母亲也惊得昏厥于地

父亲则是暴跳如雷

无情地将他驱赶

并嘲弄地发出嘘嘘声

只有他妹妹还留有一丝感情

但不久也对他置之不理

他被这个社会彻底地遗弃

格里高尔变形了

变成了巨大的甲虫

往日的亲亲热热,互相恭维

如今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不仅仅是人情淡薄

本质是内心里的空虚和孤独

表面的亲亲热热

仅仅因为有共同的利害关系维系着

一旦割舍

马上暴露出冷酷和冷漠的真相

这阴暗的人性

我在想

在现实生活中

卡夫卡小说解读 第3篇

作为自传性很强的作家, 卡夫卡在他的作品中, 以自身独特的生命体验和敏慧的感悟写尽了无家可归者的孤独情绪和内心的焦虑不安与恐慌。在《饥饿的艺术家》中, 随剧团四处演出的“饥饿艺术家”为了达到艺术上的至高境界, 为了艺术的无上荣誉, 可以挨饿长达四十天, 但是他的这种为艺术献身的高尚观念并不被别人理解, 就像卡夫卡的写作不被周围人理解一样。当他为“艺术”孜孜追求的时候, 观众们很少有人不猜疑他有偷吃食物的行为;那些看守们对他戏谑引诱, 不相信他会坚持挨饿到底, “点食不进”;剧场经理也只是把他当作赚钱的工具, 从未从艺术的角度去欣赏他的极限表演, 也从未满足艺术家极限表演的欲求。“饥饿艺术家”从而陷入不被理解的孤独和苦闷中, 倍感遭人猜疑的耻辱, 最终在他人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达到了艺术的极致, 但他的生命也随即宣告结束, 被草草埋葬, 而代替他的却是一只雄健的豹子。在《变形记》中, 旅行推销员格利高尔·萨姆沙为了改善家庭生活, 常年四处奔波, 可家人只看重他每月所上缴的工资, 对他身体的健康与否心情的好坏从不关心;由于过的是一种漂无定所的日子, 他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 内心的孤独和忧郁无处倾诉, 还要随时提防被解雇的命运。这种不安和恐惧让他在“一天早晨, 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人是矛盾体, 在心灵深处, 每个人都不愿意过波澜不兴的平静生活, 都渴望过一种永远在路上的生活, 也都渴望自己的生命存在方式是多姿多彩充满激情的, 但这种多姿多彩的“漂”的生活和生命存在状态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岁的渐长, 大多数人就会对其产生厌倦情绪, 毕竟这种生活带给生命中的孤独、不安和恐惧不是任何人都能长期承受得了的, 于是他们就开始极力地寻找自己的归宿, 寻找一种归属感。卡夫卡在其小说中通过一些人物形象对人类社会中这种好似永远不会改变的宿命般的无奈选择进行了深刻地令人深省地探讨。

K要进城堡, 乡下人要进“法的大门”, 都是为了进入现存的社会秩序, 给自己找到生命的归属地。为了进入现存的社会秩序, 找到自己的归属, K们想尽了一切办法。K勾引城堡最高统治者克拉姆的情妇弗丽达, 乡下人贵金贿赂门警,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被社会现实残酷的拒绝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继续过流浪漂泊的生活, 一种是完全改变自我, 把自己变得和现存秩序的一切都相符合, 以便融入自己欲想进入的现实社会。就如《一份为某科学院写的报告》中的猴子红彼得一样, 要么逃出栅栏继续过猴子的生活, 要么竭尽全力融入人类社会。“我没有出路, 但是我必须为自己找到出路, 否则我就活不下去”, “我想活下去, 我必须找到一条出路”, 于是它开始模仿人类, 但正如它自己所说, “模仿人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我之所以模仿人类, 唯一的原因只在于寻求一条出路”, 因为“自由是无法选择的”, 这就是选择者的宿命。猴子红彼得通过放弃自己固执的青年时期的记忆, 学会了人类的一切, 看似已经溶于人类社会, 为自己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处所, 它自己也为自己“拥有一个欧洲人的中等文化水平”而沾沾自喜, 但在人类眼里它始终不过是一只供他们开心的猴子而已。这就像欧洲的犹太人一样, 不论他们怎样学习效仿欧洲人, 甚至放弃犹太教皈依基督 (1) , 但在社会上, 他们的处境一点也没有改变, 仍然是一支遭人凌辱和歧视的民族。“他们 (犹太人) 想在异乡土壤上扎根, 他们使出全副心力使自己变得同那些当地人完全一样以便与之接近, 然而他们却从未完成那种融合。” (2)

为了融入主流社会, 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文化传统和信仰, 不断收缩自我, 调整自我, 不断向主流社会学习, 但学习来的东西又不能使自己获得尊重和信任, 于是他们成了“半像小猫半像羊羔的杂种”, “以惶恐不安的心绪” (《杂种》) 面对现实中的一切;成了寄居在“教堂里的‘紫貂’”, 为了不让别人容易发现, 让自己原先淡青色的毛色变得和教堂内墙壁上抹的灰泥浆的颜色一致, 把自己禁锢在教堂里, 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希望自己生活在一种别人不易发现的隐蔽状态中, 时时处处以不安和惊恐的眼神警惕地观察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 因为危险并不是想象的东西, 而是非常实际的事情。即便这样, 还是时时面临被撵走的命运, 好像“流刑营”才是他们永远的归宿。 (《在留刑营》) 这就是欧洲犹太人真实的现实处境, 即使他们最终变成“甲虫”, 退回到完全孤绝的生命状态, 生活在自己精心营构的“洞穴”中, 逃避现实社会中所有的冲突和责任, 但还是免不了被驱逐被撵走的厄运, “二战”中这种情形则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作为犹太人的卡夫卡, 曾自称是“标准的西方犹太人”。因为他在学校里接受的是西方文化的传统教育, 在生活中或创作中操持的是德语, 在他的作品中基本上没有出现过“犹太”或“犹太人”的字样, 对希伯莱语知之甚少, 对犹太教的祷告礼仪也采取嘲笑和不恭的姿态, 在祷告中他四处转悠, “不停的打呵欠与打瞌睡” (3) , 以致有西方学者断言:他 (卡夫卡) 一直保持着做一个犹太人世界的局外人。但作为出生于一个在骨子里就非常传统的犹太家庭的的人, 犹太教传统就是他的人生和文化宿命, 不管他个人接受不接受, 在他尚未出生的时候, 犹太文化和犹太传统就作为遗传基因渗透在他的血液中了, 更不用说平时家庭生活中犹太思想和犹太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和熏陶了。正如卡夫卡母亲给卡夫卡的恋人菲莉斯·鲍威尔小姐的通信里所说得那样:“我们对待犹太节日就像地地道道的犹太人一样。……斋日对我们没觉得很难捱, 因为我们整年都在为此训练。” (4)

犹太人在两千多年的漂泊和流浪生活中始终没有丧失他们的文化传统, 而且让其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在世人面前展示其迷人的精神力量, 依赖的就是富有宗教特性的家庭生活模式。犹太人就是凭借家庭生活和宗教生活的密切联系, 让家庭中的每个成员无时无刻的耳濡目染着犹太文化传统, 让家庭成为犹太民族传承其文化传统的最根本方式和渠道。卡夫卡自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 应该说承袭了最生活化的、最本真的、也是最富生命活力的犹太文化的根本内蕴, 它们已沉淀在他生命的深处, 内化成了他的文化无意识, 成了他生活的本能和习惯, 成了他情感和思维最基本的出发点和归宿。因此说卡夫卡在他的创作中始终流露着对犹太人现实处境和残酷命运的关注就不足为奇了。其实也正是他骨子里犹太传统文化的潜在作用使他对犹太人在现实社会中的悲苦命运十分关注, 也正是这种深浸于骨髓的犹太文化才会让他写出对犹太民族的命运和前途深入思考的优秀篇章。

摘要:没有社会地位, 没有人生归宿, 没有生存空间, 不被人理解的卡夫卡, 在精神上是孤独和恐慌的, 在现实生活中感觉不到安全感, 找不到人生位置, 觉得自己是寄居于这个社会和家庭中的流浪者,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为了排解无家可归者的这种孤独和恐慌以及由此产生的精神焦虑, 无奈的他将之诉诸被称为“伪装的自传”的日记、书信和小说中。

关键词:卡夫卡,孤独,精神漂泊,生命选择

参考文献

①威廉·C·鲁宾斯坦.为某科学院写的报告[A].叶廷芳编.论卡夫卡[C],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8:223.

②马克斯·勃罗德.无家可归的异乡人[A].叶廷芳编.论卡夫卡[C],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8:81.

③程代熙主编.卡夫卡文学书简[M].叶廷芳黎奇译,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1:308.

卡夫卡《变形记》赏析 第4篇

关键词:卡夫卡 《变形记》 解读

社会学认为,一个有序运行的社会,它各层面的制度都是相应变化的,但现实往往是社会各部分的变化并不同步,这时便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社会失调。家庭的模式和功能便是社会制度的一部分,它应该随着社会生产方式的变化而变化。当这种变化失调时,家庭成员就会感到不适。本文将从家庭模式和功能转变的角度来解读《变形记》中格里高的悲剧。

《变形记》中家庭模式的变化主要是从主干家庭变到核心家庭。主干家庭指“由两代或两代以上组成,每代人中至多有一对夫妻,中间无断代并且夫妻均健在的家庭”1,在《变形记》中,虽然格里高还没有结婚,和主干家庭的概念不完全相符,但因为他已经成了家庭的主要经济支撑,不再是由父母抚养的孩子,所以我们还是可以将他的家庭归入主干家庭这种类型。核心家庭指“由父母及其未婚子女组成的家庭”2,在《变形记》的结尾,我们可以看到由格里高的父母和他的妹妹组成的这种家庭。

这两种家庭模式的本质区别在于它们的核心功能不同。“(主干家庭)人们组织家庭的目的在于解决自身的生存问题”3,它的核心功能是生产功能,“家庭内部人际关系主要是经济关系”4。而在现代城市社会中,“缔结婚姻、组织家庭的目的主要在于满足男女之间感情和生理上的需要”5,“核心功能是感情满足功能”6。从它们的核心功能便可看出,与主干家庭相适应的是农业社会的生产方式,需要一家人共同合作。而核心家庭则与现代城市社会的生产方式相适应。《变形记》中,格里高的家庭不幸便在于家庭模式和社会生产方式的错位。

从这个视角来看《变形记》,我们会发现《变形记》呈现的就是一个家庭模式变化的过程,在变化中不断适应社会生产方式,使家庭成员由经济关系转向情感关系的过程。而这一过程是充满了痛苦和牺牲的。

变形的经济关系

我们可以把《变形记》这篇小说大概划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从格里高变成甲虫到他的家人接受了这一变故,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格里高在这个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第二部分则是他的家人寻求改变的过程;第三部分是格里高死后,他家庭的状况。

我们上面已经提到过,主干家庭的家庭成员是一种基于合作的经济关系,而格里高的家庭,成员之间虽然还有很强的经济关系,但在现代城市社会中,却没了合作的基础,这种变形使得经济关系变成了全家人对格里高一个人的依赖。在小说的第一部分,我们可以看到格里高变成甲虫之前他的家庭的状况。父亲失业,一家人都由格里高供养。在这种状况下,格里高是没有自我的,他只是“家庭”这一组织的一部分,像一个拖着太大壳的蜗牛。变成甲虫后,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他只在意家人和公司。这种自愿承担的重负加上科层制的公司施加给他的工作压力,使他在某一天早晨变成了一只甲虫,不堪重负的身体失控了,他成了家庭模式与社会生产方式失调的承担者。

家庭的转变

小说第二部分,上述那种失调造成的不幸依旧压着这个家,格里高成了家庭的负担。他们一方面承担着对变异了的亲人的复杂心情,一方面开始了并非自觉的痛苦转型。这是一个适应现代城市社会生产方式的过程,也是一个去除家庭成员之间经济关系的过程。

首先是他的家人们开始进入这个现代社会。他父亲找到了一份侍者的工作,母亲开始帮模特公司缝制高级内衣,妹妹有了一个当售货员的工作,房子也租给了三个房客。这意味着他们原来生活方式的瓦解,最具代表性的是客厅被房客占据,这一转变意味着现代社会的商业侵入并改变着这个家庭。其次是去除经济关系的过程,也就是抛弃“甲虫”格里高,他的处境越来越差,格里高就这样走向了生命尽头。

这本应该是家庭转变过程中最艰难,最悲痛,也最不可能实施的过程,但因为小说“甲虫”这一非人形象,使得格里高既失去了转变的可能,也减轻了抛弃过程的悲痛。随着“甲虫”格里高的死去,这个家庭完成了这次痛苦的转型。

转变之后

这个家庭转变成了完全的核心家庭,他们重新收获了幸福。处理完甲虫尸体后,他们感到格外轻松,出去放松时还开始打算给妹妹找一个对象。

虽然小说中通过“代表人”也表现了科层制社会对人的压迫和异化,但笔者认为这不足以成为小说整个悲剧的根本原因。人类学主张文化相对主义,他们认为文化并没有高低之分,只要是一种自洽的、社会成员普遍适应的文化,便是合理的。从小说的结尾我们也看得出,科层制的商业社会并没有那么不堪。所以悲剧的根源在于社会各层面的失调,在于主干家庭和现代社会生产方式的不适应。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了家庭合作获取生存资料的基础,如果仍然保持家庭成员之间的经济关系,便会使这种关系变形,最终导致悲剧。

卡夫卡《变形记》读书笔记 第5篇

就是从这天马行空的文字中,我读出了人性的懦弱、变质的亲情和惨淡现实的社会。当变成甲虫后,格里高尔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样子是否能被他人接受,不是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发生变化,而是该怎样起床去上班、该怎样向上级解释迟到的原因、会不会因为下岗而影响到父亲的债务。

失业在家,格里高尔过着甲虫生活。但是,他为家庭经济状况焦虑,还想着给妹妹实现“美梦”。他想着,父亲老了,母亲生病,妹妹还只有17岁。他一听到家人出去做工挣钱,就“羞赧和伤心得浑身燥热”。他“受到了自责和忧愁的压抑”,“最后在绝望中,他觉得整个房间已经开始绕着他旋转起来,便掉下来摔在那张大桌子的中央”。

他的善良让人感动的同时,也令人同情。要受过怎样压迫的人,骨子里才会有如此懦弱的性子?

一只苹果砸在背上,身受重伤,格里高尔终于被妹妹厌弃。妹妹一再说“我们必须设法摆脱它”。格里高尔“怀着深情和爱意回忆他的一家人。他认为自己必须离开这里,他的这个意见也许比他妹妹的意见还坚决呢”。格里高尔异常冷静,他在绝望而又平和的心境中死去。面对变形,面对亲人厌弃,面对死亡,格里高尔惊慌、痛苦、绝望,最终平静地死去。从这一点看,他还是一个清醒、坚强的人。

终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内,父母和妹妹先后对他失去耐心,他痛苦、无助、迷茫、孤独,他被世界抛弃了。于是,他也抛弃了世界。

卡夫卡变形记读后感 第6篇

在第一遍阅读时,我是以格里高尔的视角来看待整件事情的发展,感受着他虽然变成了一只甲虫却还在为自己的工作发愁,感受着他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聆听家中父母以及妹妹的对话。在看到结尾“疼痛仿佛正渐渐减轻,最终似乎会完全消失”。直到这段结尾宣告了他的死亡,心弦不禁为之一颤。看完这段时,便急忙把视线从书上移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着格里高尔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一直想要让全家人的处境变得更好,之所以成为了一名旅行推销员是为了帮助破产的父亲还债,努力挣钱以此供养妹妹让她能够去音乐学院学习小提琴,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却被认为是天经地义。

妹妹似乎还算好,在一开始悉心照料格里高尔,处处为他着想。为了测试格里高尔的嗜好,她给他送来了品种繁多的食物,全部瘫在一张旧报纸上。甚至还考虑到格里高尔不会当着她的面吃东西,所以她急忙离去,让格里高尔明白他可以舒适安乐的随意进食。但到了后来才发现这种照顾在妹妹看来是一种容忍,一种仁慈,一种夹杂着自上而下的怜悯与厌恶。从开始的照顾一直在最后向父亲喊道“我们必须设法摆脱它”,认为格里高尔是家中的负担,是在迫害他们。

父亲更不用说,在格里高尔变成一只甲虫时有一处描写“这场简短的对话确实其余的家里人都注意到了格里高尔现在还令人失望地在家里,而这时父亲则已经敲响了侧边的一扇门。敲得很轻,不过用的却是拳头。”这里可以看出父亲对于格里高尔的不重视,似乎他没有在赚钱便是在做一件错事。在后来父亲变本加厉,那只致格里高尔于死地的苹果就是父亲的杰作。在格里高尔变成家里的负担之后,父亲对于他的感情只剩下了厌恶,深深的厌恶,甚至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想要赶他出家门。讲到这里就必须要提一下卡夫卡的生平,他是位自传色彩很强的作家,很多作品都能够表现出他的内心世界。作品的主人公们都有着与作者本人相似的性格特点和心理特点。《变形记》这部作品可以说是卡夫卡对于现实中他家庭的一种表现。卡夫卡的父亲与本文中的父亲非常相似,两人都非常专横跋扈。他的父亲对于卡夫卡的兴趣无法给予哪怕一丁点儿的理解。 我认为这部短篇小说中的父亲极有可能是卡夫卡在影射他自己的父亲,卡夫卡一直生活在“专治犹如暴君”般的父亲的阴影中。

在全篇中没有太多关于母亲的描写。即使有也只是寥寥几笔。母亲似乎是个和蔼的人,无论是尽力像秘书主任解释格里高尔的状况还是她苦苦哀求父亲不要对格里高尔下手。但母亲在这个家庭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地位,她对于格里高尔的善意并没有对最后的结果产生很大的影响。

第一遍的阅读体验并不算很全面,我只体会到了格里高尔的悲伤,认识到了他家人的无情与冷漠。为了对文章有更深的理解,我读了第二遍。但第二遍的阅读却让我震惊,在震惊之余还有着些许恐惧。

第二遍我从其家人的视角入手,试图理解他家人为何要如此对待格里高尔。但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站在他家人的立场上,竟然不认为他们做错了什么,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在文章中有这么一段描写“在这个操劳过度、疲倦不堪的家庭里,除了做些必不可少的事情以外,谁还有时间去为格里高尔操更多的心呢?”这个家庭在没有了格里高尔这个经济来源之后,生活是非常窘迫的。他们辞退了女仆,只是雇了一个老妈子来干些最粗重的活,其余的家务活是由母亲承担的。家里的首饰珠宝也都变卖了。世人要求穷人所做的一切,他们正最大限度地尽力去做。格里高尔成为了这一家人中的负担。如果我是他的家人,我也很可能会选择去抛弃格里高尔。

再补充一点,是关于格里高尔内心的变化。在最开始时,他还能够通过语言与家人交流。但是在他打开门让家人知道他变形成为一只甲虫之后却丧失了语言能力。他那些保持清洁、喜欢干净的习惯也随着他变为甲虫的时间而慢慢消逝了。在他被父亲的苹果击中后,他对那些粘在背上的绒毛、灰尘开始视而不见,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白天要在地毯上擦净几次后背。可以说,他变为了甲虫,也最后成为了甲虫。在他变为甲虫的这段时间里,家人的残酷举动慢慢地泯灭了他的人性。卡夫卡没有给格里高尔一个好结局,他任由这个异化的人挨饿,遭到令人痛心的委屈,在堆满杂物的小房间步履蹒跚,在痛苦中受尽折磨最终在孤独寂寞中死去。阅读这部短篇小说的经历如同一场噩梦,慢慢坠入漩涡中,在读完的那刻惊醒。一身冷汗地问自己,我离那只甲虫差多少,我离他的家人差多少。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乐”,在这部小说结尾处,格里高尔的死还让我沉浸在悲伤中时,他的家人却已经在欢笑言谈,好像如释重负。格里高尔的父母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他妹妹的婚事了,这不禁让人心生寒意。格里高尔家人对于他似乎并没有亲情。他在家庭中的地位本就像一只甲虫,只是在金钱的伪装下才有了人形, 而一旦这种伪装被卸下,便露出了甲虫的本质。

卡夫卡和他的《变形记》 第7篇

——对人的生存的深邃透视

摘要:弗兰兹·卡夫卡,奥地利小说家。是欧洲著名的表现主义作家。《变形记》是卡夫卡短篇代表作,是卡氏艺术上的最高成就,被认为是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作品之一。它描述了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孤独感与陌生感,即人与人之间,竞争激化、感情淡化、关系恶化。下面将就卡夫卡其人分析《变形记》中对人的生存的深邃透视。

关键词:卡夫卡、变形记、人性、社会

一、卡夫卡和他的表现主义

卡夫卡生于布拉格一个犹太商人家庭,是家中长子,有三个妹妹(另有两个早夭的弟弟)。自幼爱好文学、戏剧,18岁进入布拉格大学,初习化学、文学,后习法律,获博士学位。毕业后,在保险公司任职。1904年,卡夫卡开始发表小说,早期的作品颇受表现主义的影响。1912年的一个晚上,通宵写出短篇《判决》,从此建立自己独特的风格。

卡夫卡从小酷爱读书,常常彻夜不眠,这严重地影响了他的身体。以后上大学时迷上了尼采,遇事便要寻根究底,而世上许多事原本就是无法寻根究底的。卡夫卡潜心创作后就更少睡眠。这使得卡夫卡一生都伴随着头痛、失眠和神经衰弱。但是,卡夫卡并没有被疾病所吓倒,反倒更加珍惜自己不多的生命,拼命写作,他甚至故意诱发自己的肺结核病,以逃避结婚、逃避家庭、体味疾病、体味人生。这结果使他过 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卡夫卡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的创作。他的生活与艺术之间没有距离,他在生活中体验着艺术,又把艺术还原他的生活体验。卡夫卡选择了他自己所惧怕的那份孤独,而他的小说所表现的也正是现代人的这种孤独感,所以,卡夫卡自己的生活与创作就在这里合而为一了,他成了在生活上最无作为和在创作上最有成就者。

卡夫卡死后,他的朋友布罗德违背他的遗言,将他的全部文稿陆续发表了。世人才得以真正了解这位文学天才在文本中体现的对现实世界的深邃思考、对时代的阐释、对人生价值的真知灼见;理解卡夫卡在父权和强权的双重压力下心灵的扭曲、内心的孤独、思想的闪光。卡夫卡在文学文本中揭示的人性的扭曲和变形,以及运用现代派艺术手法凝聚的令人研读不尽的“卡夫卡精神”,已为后人所熟知和接受,并风靡世界。它的出现是一种文化现象,是西方资本主义世界多种精神的融合,是对西方资本主义文化的一种集中展现。“从他的创作中,表现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象征主义和存在主义找到了自己的知音,荒诞派和新小说碰到了自己的同类,黑色幽默和梦幻现实主义发现了自己的先辈。”

美国诗人奥登认为:“他与我们时代的关系最近似但丁、莎士比亚、歌德与他们时代的关系。”卡夫卡的小说揭示了一种荒诞的充满非理性色彩的景象,个人式的、忧郁的、孤独的情绪,运用的是象征式的手法。三四十年代的超现实主义余党视之为同仁,四五十年代的荒诞派以之为先驱,六十年代的美国“黑色幽

默”奉之为典范。

二、卡夫卡和《变形记》

1、卡夫卡的世界观在《变形记》中的体现

《变形记》是卡夫卡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这部小说的故事其实十分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写人变成甲虫。卡夫卡一笔带过了“人如何变为甲虫”的具体过程,着重写人变成甲虫后的灾难感和孤独感。人变成甲虫:甲虫便带着人的视角去看人类,它所看到的是一群多么冷漠、多么空虚的芸芸众生;从人的角度看虫性,甲虫就显得更加孤独、恐惧和不可理解了。格里高尔“说的话人家既然听不懂,他们就不会想到他能听懂大家的话”。主人公既是人又是虫,但它所体验的只是人与虫双面的痛苦;格里高尔既不是人又不是虫,他远离人与虫的世界,无所归属,只落得凄凉的死去。“人变为甲虫”成了现代西方人生存状态与心灵感受的寓言。

在卡夫卡那里,变形是现代人被异化之后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异化已经成为卡夫卡的一种世界观,“生活对于他和对于穷人是完全不同的;首先,对他来说,金钱、交易所、货币兑换所、打字机都是绝对神秘的事物,它们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谜”。由于现代西方人普遍地被异化,卡夫卡又找不到异化的原因,所以,格里高尔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变为甲虫实在是十分自然的事。

2、《变形记》的思想内容

著名外国文学学者袁可嘉先生指出:“现代派在思想内容方面的典型特征是它在4种基本关系上所表现出来的全面的扭曲和严重的异化:在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然(包括大自然、人性和物质世界)和人与自我4种关系上的尖锐矛盾和畸形脱节,以及由之产生的精神创伤和变态心理,悲观绝望的情绪和虚无主义的思想。袁可嘉先生的这一论述是深刻的、全面的,抓住了西方现代派文学的本质特征。循着这样一种思路,我们来分析一下《变形记》的思想内容。

⑴ 《变形记》中对人与社会关系的揭示。

个人与社会的关系,应当是部分与整体的相辅相成的关系。但自从有阶级以来,这种关系就不断地处于摩擦、冲突、对立之中;特别是进入资本主义历史阶段之后,人与社会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人不再是社会的主人,而异化成了物、动物、非人。正如马克思给“异化”所下的定义那样:“物对人的统治,死的劳动对活的劳动的统治,产品对生产者的统治。”卡夫卡这些现代派作家,则是从个人的、人性的角度去揭示和否定整个社会,目标是笼统的、抽象的、全面的。这就比现实主义作家的揭露更加尖锐、彻底。在《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大甲虫,造成人变虫的深层原因,就是社会环境的严酷和劳动本身的机械、繁重。格里高尔是旅行推销员,一个“多么累人的差事”,每天4点钟就得起床赶火车,成年累月在外奔波,饮食很差又不定时,由于工作关系,连个知己的朋友也没有。弄得晕头转向,“痴痴呆呆”。格里高尔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份职业。这环境是具体的,但更是抽象的、普遍的,绝大多数人所每天面对的。人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中,逐渐变得麻木、机械、萎缩,成为工具、成为“非人”。人变甲虫深刻而尖锐地表现了社会与人之间一种可怕的“异化”关系。在这一关系中,社会是强大的,而人是被动的、软弱的。

⑵ 《变形记》中对人与人关系的描写

这是小说的重心所在。格里高尔在父亲的公司破产、全家处于困顿的境况下,去当旅行推销员,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他在家里是受到尊重和爱戴的。当一个人被人依赖时,他与别人的关系自然会处于正常状态。但格里高尔一朝成了大甲虫,父子关系、母子关系、兄妹关系突然间发生了180度的转变,显示出一幅极端自私、冷漠、残酷、无法沟通的可怕图景,亲情、伦理之情荡然无存。专横暴躁的父亲全忘了昔日的父子之情,害怕“家丑”外扬,要把他赶回房间关起来。他甚至怀疑儿子会对家人采取暴力行为,而恫吓他、用苹果砸他,想致他于死命。慈父之爱在他身上已消失殆尽,暴露出来的是极端的自我中心主义。母亲对儿子的感情似乎要深一点,她同情儿子遭受的厄运,但她内心已把儿子当作一个沉重的累赘了。更可恨的是妹妹葛蕾特。当哥哥最初变形后,她尚能做一点照料工作,如打扫房间、送饭等。但时间一久,她就再也“受不了了”。她痛哭着向父亲请求:“我们必须设法摆脱他”,“他必须离开这儿”。并狡猾地辩解说:这只大甲虫并不是格里高尔,如果是的话,他就应该“自愿跑掉”。这实际是在暗示格里高尔。她还无中生有地说:格里高尔会“要了你们俩(指父母亲)的命”,他在“迫害大家”,“想占领整幢寓所”。这一番歇斯底里的哭诉,把她内心的自私、狡黠、冷酷暴露得淋漓尽致。格里高尔对一家人的言语行动,并没有惊诧,也没有愤怒,而是用一种清醒的、“平和”的、“沉思”的心态,接受了这种事实。他一边“怀着深情和爱意回忆他的一家人”,一边悄悄地死去了。他的死,使萨姆沙一家如释重负,大家沐浴着三月的春风,一身轻松出外郊游去了。这就是资本主义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每个人都是自我中心主义者,维系人际关系的是金钱、利益,这种维系一旦断裂,人与人之间就只剩了对峙、冲突、隔膜、猜忌、残杀。卡夫卡用冷漠的笔调,描写了一幅冷漠的人间图画。⑶ 《变形记》中对人与自然关系、人与自我关系的展示。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也包括人与人的本性的关系。在人的本性中,既有自然性的一面,也有社会性的一面,二者的结合构成了完整的人性。正是在这一点上,《变形记》表现了对人的本性的揭示与否定,在冷漠、沉重的现实世界中,人已经难以保全自己的本性,人分裂了、异化了,即便你还有意识、思想和情感,但躯壳已变为动物,变为动物的人还是人吗?这是现代派作家对人的本性的深刻透视。在人与自我的关系上,现代派作家在现代心理学的影响下,对自我的稳定性、可靠性、理性等都产生了深刻的怀疑。认为自我的核心不是理性而是本能(欲望)和潜意识,因此在作品中大量表现人物意识的混沌与虚幻。《变形记》是荒诞不经的,我们完全可以把它看作作家的一场“梦魇”或者一种潜意识活动。小说所表现的是不少现代派作品共同的主题:丧失自我的悲哀和寻找自我的失败。格里高尔在“累人的差事”和生活的重压下,已经完全失掉了自我。他想找回生活的乐趣、自我的价值,但彻底失败了,变成了一只人人恐惧、厌恶的大甲虫。大甲虫是一个绝妙的艺术象征,它象征了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异化”处境,它象征了自我的一种怯懦、逃避和封闭。卑微的小人物是无力同现实抗衡的,他只能躲进甲壳中,忍受孤独,冷眼世界。

三、结语

卡夫卡的《变形记》中,描述了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孤独感与陌生感,即人与

人之间,竞争激化、感情淡化、关系恶化,也就是说这种关系既荒谬又难以沟通。推销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甲虫,尽管它还有人的情感与心理,但虫的外形使他逐渐化为异类,变形后被世界遗弃是他的心境极度悲凉。三次努力试图与亲人以及外界交流失败后,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由此看来他的变形折射了西方人当时真实的生存状态。卡夫卡通过小说并不只是单纯阐述事实,而是抗除这个世界,追寻人类人性的完善。

参考文献:

《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前言》袁可嘉,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版

《考试周刊》2008年16期卡夫卡与表现主义文学精神

《外国文学研究》1997年02期

卡夫卡变形记解读 第8篇

卡夫卡的《城堡》写于1922年,是他晚期的重要作品之一。在《城堡》中,卡夫卡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奇怪的艺术世界,里面充满了荒诞不经的故事和情节,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小说结尾的开放性和未完成性,又给小说的解读带来了无穷的想象空间,更引起了大家对小说的猜测,直到现在,文学界对此篇小说的主题等方面仍是众说纷纭,难以达成一致意见。

《城堡》的故事情节十分简单,讲述了土地测量员K受命到城堡任职,不料受阻于城堡之外的一个小村庄里。但由于村庄与城堡不经常联系,联系时要么通过电话,要么通过信差,因此K只能停滞在村庄里,同时为了进入城堡,想尽各种办法,用尽各种手段与城堡围绕他能否进入展开了一场痛苦而又持久的战争。

其实,看似情节简单的《城堡》背后,却时时刻刻表现了人类的荒诞。

首先,小说中的城堡并不遥远,它就位于眼前的一座小山上,可是令K困惑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进入不了城堡,就如书中写的:“他(K)走了起来,可是路实在很长。因为他走的这个村子的大街根本通不到城堡的山岗。它只是向着城堡的山岗,接着仿佛经过匠心设计似的,便巧妙地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虽然没有离开城堡,可是一步也没有靠近它……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但它仿佛没了尽头似的。”甚至奇怪的是,他有一天特意起得很早,打算到城堡去,可是走了一会就到晚上了。

其次,K的身份难以确认。他是突然来到这个村庄的。小说开篇写道:“K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村子卧在积雪中。城堡山毫无踪影,雾和黑暗笼罩着它,没有一丝微弱的光显示着城堡的存在。K久久站在由公路通向村子的木桥上,仰视着那一片仿佛虚无缥缈的空间。”也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K便陷入了如坦塔罗斯 (2) 般的痛苦的荒诞遭遇之中。而作为被城堡聘请的土地测量员,K对自己的身份确信不疑。在他遇到城堡总管儿子的挑衅和村民怀疑的目光时,他是这样说的:“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我是伯爵请来的土地测量员。”语气中充满自豪,表现了他的胸有成竹。然而,事情仿佛没有K想的如此简单。当他拿着代表城堡权威克拉姆的一封信去找村长时,却让他掉进了一个迷宫般的境遇之中。村长告诉他,我们不需要土地测量员,因为这儿的土地已经测量完了。许多年前城堡确实有过要招聘土地测量员的指示,但那只是工作上的失误,与K完全无关。至于克拉姆的这封信,它只是私人信件,而且也没有指明让K做土地测量员,只是说雇佣K为伯爵大人效劳。

这就使K置身于一个荒诞的境地之中。本来K是被任命为城堡的土地测量员才来到此地,现在城堡又说根本不需要什么土地测量员,那只是一个错误。那么K的身份究竟应该如何定位呢?当K自信满满地告诉别人“我是伯爵聘请来的土地测量员”时,换来的不是充满敬意的目光,而是怀疑和轻视。这样的目光使K感觉到一种危机感、陌生感和灾难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为了摆脱这些感觉,K必须为确认自己的身份而抗争,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我只要求得到我的权利。”

为了能够确认自己的身份,K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第一,不管城堡现在是否需要土地测量员,他照样做他本应该做的工作———土地测量。只要土地测量的仪器摆上,人们慢慢就会相信K的身份,可惜K没有土地测量的仪器,因为他的仪器据他本人说第二天将由他的助手带过来,可是他的助手未出现。还有, 即使他有测量仪器进行土地测量,村长也会阻止他的,因为村里的土地早就规划好了,没必要再进行这项工作,所以此路行不通。再有第二条,就是进入城堡,由城堡来确认他的身份。在小说中,城堡拥有绝对的权威,人们甚至到了谈城堡色变的地步。但是K却始终进不了城堡。

卡夫卡借用《城堡》表现了人类悖谬的荒诞感。所谓荒诞,尤涅斯库认为:“荒诞指缺乏意义……人与自己的宗教,形而上学的额、先验的根基隔绝了,他的一切行为显得无意义、荒诞、无用。”卡夫卡的这种荒诞感来自于他自己的人生体验。卡夫卡是犹太人,由于历史的原因,犹太人被迫散居在世界各地,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家,没有自己的家乡,缺少人生的归属感,他们的身份得不到世界的确认,他们世世代代想建立自己的国家,可一直没有成功。《城堡》中的K是一个怀着恐惧的心情,为了得到自己应有的权利而拼命想进入城堡,渴望获得身份的确认和一种归属感的形象,而这一形象恰恰是犹太人的真实写照。这是卡夫卡体验到的一种人生的荒诞。卡夫卡生活在西方观念急剧变化的年代。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一切价值重估”,使得人们不得不重新建立新的世界观。同时,由于自然科学的发展,人们揭开了宇宙许多新的秘密,看到了许多奇怪的现象,人类因此建立了多元论的宇宙观。但是科学技术的发展在带给人们方便的同时,也限制了人的自由,甚至还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敏感的卡夫卡感受到了这一悖谬的现实,他把自己的内心感受写到作品中,来表达他对现实世界的感受。

在《城堡》中,不只K的境遇是荒诞的,还有很多荒诞的情节:阿玛利亚因拒绝城堡里某官员的调情而得罪城堡,但是城堡又迟迟不对她一家进行惩罚,这使得他们一家更加恐慌,他们想尽办法让城堡惩罚他们,但城堡就是未有行动;旅馆里唯一一部与城堡保持联系的电话,在与城堡接通后,却不知对方是谁,因为城堡里的电话用的是一条电话线;城堡里的官员克拉姆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K想要与他联系,只能通过信差巴纳巴斯,而巴纳巴斯从未见过克拉姆本人;城堡里的官员都是夜间审问当事人,因为当事人的嘴脸在白天来看简直不堪入目,而在夜间的灯光照耀下,还稍好一些,并且这些官员还可以通过晚上的睡眠把这些当事人的面孔忘掉。

小说中如此众多的荒诞情节,表现了卡夫卡对社会现实的否定,但他并不对这个不合理、不理想、荒诞的社会产生绝望,虽然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难免会遇到西西弗斯神话似的徒劳,但总归还是有希望,不然K也不会一直努力想进入城堡。因此卡夫卡的作品并不是悲观绝望的,他重在唤起的是在这种荒诞人生中,人们所应该有的反抗意识。通过否定,引起反抗,通过反抗,进而达到批判。《城堡》中的K虽深陷荒诞绝望的境地,但他的身上却有着一股叛逆、反抗的力量。卡夫卡的《城堡》可以说是荒诞文学对抗绝望的一个宣言。

在《城堡》中,K为了得到自已应得到的权利,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他刨根问底,希望村长解释清楚有关土地测量员的事情;他深夜在旅馆外守候,希望能见到城堡长官克拉姆;他请求巴纳巴斯经常去城堡转转,以便给他带来更多的关于城堡的消息;他在旅馆中闯入城堡秘书的房间,在走廊上闲逛,影响了跟班分发档案和老爷们的工作;就连他和弗丽达的恋爱关系仿佛也是K想通过弗丽达见到克拉姆,因为弗丽达曾经是克拉姆的情人。K虽然作出努力,最后还是未进入城堡,但这并不能说K的反抗是人类无意义的努力,K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敢于与严密而强大的荒诞世界做斗争,这本身就是有意义的。对于人类来说,重要的不是反抗的结局,而是反抗的过程。反抗本身的意义就在于人类对荒诞世界的呐喊,这种呐喊使人类不至于在虚无中堕落和沉沦,进而赢得一个新世界,获得新生。

K反抗的结局虽然是失败的,但却表现出K不同寻常的承受能力,他在深陷绝境时,没有选择自杀或放弃追寻,而是不断努力去抗争,他带给我们的是反抗绝望、在绝望中追寻希望的勇气,尽管这个希望可能是有些渺茫,但我们不会因此而放弃。绝望的背后,隐藏着希望。

卡夫卡的《城堡》极力渲染消极绝望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但最终表现出来的却总是在绝境中挣扎与奋起的勇气,这一具有浓厚悲剧色彩的绝望的勇气,可以说是卡夫卡作品中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的源泉。

摘要:弗兰兹·卡夫卡的作品一直是评论家关注和研究的对象。卡夫卡的作品中呈现出的孤独、抑郁、困惑、徘徊、虚无和荒诞是他的主要艺术风格。《城堡》是卡夫卡的代表作品, 更是体现了这些艺术特点。小说中的K经历了人生的荒诞, 是现代人的精神困境的真实写照。在荒诞的现实中, 卡夫卡表现的不是绝望而是在绝望之中追寻希望的勇气, 本文从分析荒诞入手研究卡夫卡, 去探寻主人公在绝境中挣扎与奋起的勇气, 这一具有浓厚悲剧色彩的绝望的勇气, 可以说是卡夫卡作品中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的源泉。

关键词:卡夫卡小说,《城堡》,荒诞,绝望,希望

参考文献

[1]艾晓明.小说的智慧:认识米兰昆德拉[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 1992.

[2]胡志明.卡夫卡现象学[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7.

[3]柳鸣九.二十世纪文学中的荒诞[C].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 1993.

[4]阿诺德·P.欣奇利夫著.李永辉译.论荒诞派[M].北京:昆仑出版社, 1992.

[5]卡夫卡著.高年生译.城堡[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2.

[6]仵从巨.世界在镜子中——中外文学论集[C].济南:黄河出版社,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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