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野草范文

2024-07-24

鲁迅野草范文(精选8篇)

鲁迅野草 第1篇

鲁迅曾对人说过,他的哲学全在《野草》里。《野草》所表现的正是作为孤独个体的鲁迅的种种生命体验和认识。传统文化被冲击后与西方文化的交融构成其独特的思想基础;在极其残酷的生存环境中找不到希望的绝望;独自面对死亡而体验到的生命的荒诞和虚无„„。把主观心理体验作为思考的中心,并以此为出发点探求个体存在的意义。《野草》是鲁迅最个人化的著作。《野草》是鲁迅心灵的诗,揭示了鲁迅的个人存在,个人生命的存在,文学个人话浯的存在,相对多的露出了鲁迅灵魂的真与深。《野草》只属于鲁迅自己。曾在作者心中酝酉良10年之久的《过客》,又可以看作是《野草》的“主将”。《过客》熔铸了鲁迅个人生活的痛苦经验和独异思考。鲁迅后来把这种永远向前走的过客精神概括为“反抗绝望”。

我对他的散文曾研究过,是浅的那种,一直处于朦胧感觉,但总感到鲁迅的笔像刀,锋利的刀,那东西不是写出来,是雕出来的,是刻出来的。无疑,他那激励的文笔和深刻的思想,赢得了人们的热爱和尊重。

《野草》是鲁迅精神世界的集中体现。第一部分 ,中国传统文学是鲁迅的精神内核。第二部分 ,鲁迅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存在主义作家。第三部分 ,鲁迅理解的进化论是怎样的 ?鲁迅在理智层面全盘否定中国传统文化 ,在内在意识又主要是受传统文化的影响 ,那么进化论与历史循环论形成了鲁迅在中西文化的夹缝中求出路的状态。鲁迅并没有根本肯定西方主流文化 ,这样 ,鲁迅既不可能根本上从中国文化中寻出路 ,也进入不了西方的信仰之路 ,这样发展到极端时 ,就处于一种分裂状态。那么《野草》中的分裂表现出来的虚无感有从佛教的虚妄向存在主义的虚无过渡的可能性。佛教的虚妄的灵魂与儒道主体的那种复合体所达到的虚无边界与存在主义的虚无有一定的相通处 ,这样鲁迅的生存体验就有一种存在主义的特色 ,但鲁迅没有进入存在主义的语境之中。这样鲁迅的进化论是一个没有找到真正出路的死结。鲁迅的精神世界没有跳出中国历史与现实的大循环结构 ,于是产生了鲁迅那种黑暗 ,孤绝的灵魂。

鲁迅的《野草》是中国现代文学史是最早散文诗集之一,构思奇特、新颖,形式多姿多彩,思想深刻。作者的思想重要是通过诗的形象来表现,寓意深远,感情浓郁。由于当时的环境,很多意思难于直说,是采取了隐晦的表现手法,读起来比较难懂。

一.《野草》的产生。

薄薄的一本散文诗集《野草》,是鲁迅先生送给中国新文学的一份厚重的礼物。《野草》在文学界始终被认为是鲁迅创作中一部最美的作品。它有如《呐喊》、《彷徨》那些叙事书写作品所没有的幽深性、神秘性和永久性,它在整体上有一种难以破解而又可以永远引人沉思的艺术美的魅力。对《野草》从20世纪二十年代最初产生的零散浮泛的感言,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众说纷纭的理论诠释,人们都可以做言无不尽的论说,而又觉得言犹未尽。一些难懂的晦涩篇章和抒情的意象、语言,至今很难做出无可辩驳的解释。但有一点却是大家公认的:到现在很难有人敢言,我已经把一本《野草》都说清楚了。可以这样说,《野草》已经成为鲁迅全部文学创作中留给后人的一个世纪性的“文学猜想”。

《野草》一共有24篇散文诗,最早发表的《秋夜》写于1924年9月15日,最后一篇《一觉》写于1926年4月10日,前后历经一年零七个月。1927年4月26日,在作品结集出版之时,鲁迅又写了代序言的《题词》。前23篇,都是写在北洋军阀黑暗势力笼罩下的北

京,《题词》是写在国民党实行“清党”、对革命进行大屠杀、十分恐怖的广州。写作时间和环境,虽然有所不同,而作者的心境和思想、艺术手法,却大体是一致的。

《野草》于1927年7月由北京北新书局出版。五年后,鲁迅曾经这样说明自己写作《野草》时孤独寂寞而又不断求索的心境:“后来《新青年》团体散掉了,有的高升、有的退隐、有的前进,我又经验了一回同一战阵中的伙伴还是会这么变化,并且落得一个‘作家’的头衔,依然在沙漠中走来走去,不过已逃不出在散漫的刊物上做文字,叫做随便谈谈。有了小感触,就写些短文,夸大点说就是散文诗,以后印成一本,谓之《野草》。得到较整齐的材料,则还是做短篇小说,只因成了游勇,布不成阵了,所以技术比先前好一些,思路也似乎较无拘束,而战斗的意气却冷得不少。新的战友在哪里呢?我想这是很不好的。于是印了这时期的十一篇作品,谓之《彷徨》,愿以后不再这模样。‘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些自述,包含了关于自己的《野草》、《彷徨》与他那时“荷戟独彷徨”心境之间的关系,它们所产生的思想情绪的根源,也说明了散文诗《野草》里那些小感触,隐含着怎样一种沙漠里走来走去的孤军奋战者的痛苦与沉思,它们是与叙事书写不同的内在情感世界哲理化了的结晶,一种深层情感意识的艺术凝聚与升华。《野草》将五四时期产生的哲理性美文提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高度,它比《呐喊》、《彷徨》更深邃、更神秘,也更美。它展示了一种接受者必须具有驰骋猜想力才能探寻的文学心理空间。

二.《野草》的生命哲学。

我过去的“现代文学”老师川岛先生,是鲁迅的朋友,《语丝》杂志的创办者。他告诉过我:那时他常到鲁迅家里去取写好的《野草》稿子,很幸运是《野草》各篇的第一个读者。但对于《野草》许多篇,读起来觉得很美,可是大家看不懂,但又不好意思一篇一篇去问鲁迅先生,只好不懂装懂。《野草》区别于鲁迅其他创作的一个最大的特征,是它隐藏的深邃的哲理性与传达的象征性。不满足于当时一般闲话或抒情性美文来传情达意,而将从现实和人生经验中体悟的生命哲学赋予一种美的形式,创造一种特异的“独语”式的抒情散文,是鲁迅先生写作《野草》时的一个非常自觉的追求,这里先讲哲学性。

这是70多年前的一条很有趣的材料。鲁迅的《野草》在《语丝》上还刚发表了11篇,经常出入鲁迅家里,并为《语丝》同人的章衣萍,通过《古庙杂谈

(五)》无意之中给我们透露了两个重要的信息,一个是读者的反映,对鲁迅先生的《野草》,人们普遍都说不懂;一个是作者的自白,“他的哲学都包括在《野草》里面”了。由此,鲁迅自己是毫不遮蔽他对于《野草》生命哲学承载的创作追求与传达意图的。

因为大都是针对不同缘由而各自独立写成的“小感触”,写作时间又拉得比较长,就很难说有一个什么统一不变的内涵,可以成为笼罩全书支配性的命题,比较大的主要有以下几方面:韧性战斗的哲学,反抗绝望的哲学,向麻木复仇的哲学和爱憎与宽宥的哲学等等,这些生命哲学,都是属于独特的个人精神的开掘与显现,它构成了《野草》中鲁迅作为一个孤军奋战的启蒙思想家的丰富、深邃的精神世界。

韧性战斗的哲学,主要是指对于旧的社会制度与黑暗势力,对人和人性摧残压迫所采取的生命选择和心理姿态。基于对改革中国社会艰难的深刻了解,对于五四以后青年抗争黑暗势力过分乐观和急躁的观察,鲁迅以一个启蒙者独有的清醒,提出坚持长期作战的韧性哲学。

他说他佩服天津青皮的“无赖精神”。他主张同敌人战斗中,要坚持“壕堑战”,尽量减少流血和牺牲,他告诉人们:“正无须乎震骇一时的牺牲,不如深沉韧性的战斗。”《野草》第一篇〈秋夜〉暗示的就是这个思想。

《过客》中,具有这种韧性战斗精神的枣树,变成了一个倔强的拔涉者的动人形象。对于过客的形象,在他心里已酝酿了十余年的时间,用短小话剧形式写的《过客》,一致公认是《野草》的压卷之作,这里包含了鲁迅自辛亥革命以来,所经历所积蓄的最痛苦、也最冷峻的人生哲学的思考。在写完《过客》的两个月后,鲁迅在一篇文章里说:“我自己是什么也不怕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不妨大步走去,向着我自以为可以去的路:即使前面是深渊、荆棘、峡谷、火坑,都由我自己负责。”

《这样的战士》、《淡淡的血痕中》,或是“有感于文人学士们帮助军阀而作”,或是愤慨于“段祺瑞政府枪击徒手民众”的声音,也都能在具体现实斗争事件的关注与介入中,进行诗性的想象与升华,抒发和赞美了一种永无休止、永远举起投枪的生命哲学。

与前面韧性战斗哲学联系的,是反抗绝望的生命哲学。反抗绝望的哲学,是鲁迅转向自己内心世界进行激烈搏斗的产生的精神产物。所谓“反抗绝望”并不是一个封闭世界的孤独者自我精神的煎熬与咀嚼,而是坚持叛逆抗争中感受寂寞孤独时灵魂的自我抗战与反思。它的产生与内涵,都与现实生存处境有深刻的联系。

《影的告别》是《野草》中最晦涩、最阴暗的作品。假托影与形的对话,它最痛苦也是最痛快的选择,是在黑暗中无声的沉没。《乞求者》抒发了在冷漠无情的社会里,对奴隶式求乞行为的厌腻、疑心与憎恶。《希望》是将“反抗绝望”的生命哲学,表现得最充分也最直接的一篇。

复杂的人生哲学,是鲁迅出于改造国民性思想而对于麻木群众一种愤激批判情绪的升华与概括。鲁迅在《野草》里连着写了《复仇》、《复仇(其二)》两篇散文诗,将这一人生思考传达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创作的目的,前者是因为“憎恶社会上旁观者之多”,后者是有感于先觉者与群众麻木之间可悲的隔阂。

文学家对生命哲学的倾诉并不等于哲学家、政治家的哲学理论的阐发。它没有理论哲学的系统性与严密性。

三.《野草》的象征艺术

《野草》这部作品运用了一种与《呐喊》、《彷徨》不同的艺术表现方式,这就是象征主义的表现方法。创造者的独特追求造成了艺术传达的幽深与神秘美,同时也造成并加大了作品与读者接受之间的陌生感。

有一篇散文诗《颓败线的颤动》,里面写了“我”的两段梦:第一个梦,是一个年轻的妈妈怎样忍着羞辱与痛苦,靠出卖自己的肉体养活自己两岁的女孩。妈妈看着女孩,欣慰于今天会有烧饼给自己的女儿吃了。她同时却为自己付出的代价时而“无可告诉地一看着破旧的屋顶以上的天空”。“我”被沉重的空中的旋涡呻吟着压醒了。“我”在一间紧闭的小屋里接着再续着残梦,但这已经是隔许多年以后了,屋的内外已经这样整齐,里面是一对青年夫

妻,一群小孩子,他们都怨恨鄙夷地对着一个垂老的女人。男的气忿地说:“我们没有脸见人,就是因为你,你还以为养大了她,其实正是害了她。倒不如小时候饿死的好!”女的说:“使我委曲一世的就是你”,还指着孩子们说:“还要带累他们哩!”。最小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玩着一片干芦苇叶,这时便向空中一挥,大声说道:“杀”,那个垂老的女人,口角痉挛,登时一怔,接着,冷静地骨立的石像似的站起来,迈步在深夜中走出,遗弃了背后一切的冷骂和毒笑。

比较流行的观点,如李何林所说,这是一篇现实主义的散文诗,同《祝福》中祥林嫂一样,它的旨意,是在描写中国下层社会妇女命运的悲哀。我在重读中发现,这是一篇典型的象征主义的散文诗。这个故事在一定的氛围中展开了一个多义性的象征世界。作者对于忘恩负义这种人类丑恶道德行为的愤激批判与复仇,才是这篇象征散文诗的最核心的意旨所在。

《野草》中的24篇作品,并不能说都是象征主义作品。但就其大多数来讲,就其整体艺术追求而言,它是一部运用象征主义方法创造的杰作。这种象征主义方法,主要通过以下形式体现:第一,通过象征性的自然景物的意象和氛围,构成象征世界、暗示作者的思想和情绪。如《秋夜》、《雪》、《腊叶》等;第二,通过编造幻想中的真实与想象纠缠的故事,构成象征的世界,传达自己的思想和哲学,如《求乞者》、《复仇》、《复仇(其二)》、《好的故事》、《过客》等;第三,完全用非常荒诞的现实中不可能发生或存在的“故事”,传达或暗示自己的旨意,如《影的告别》、《死火》、《狗的驳诘》、《失掉的好地狱》、《墓碣文》、《死后》等,这一部分作品由于过分怪异和晦涩,往往难以弄懂。

鲁迅很早就接触过西方象征主义文学思潮。20年代中期,在北京大学等院校讲课,又讲过并翻译了日本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里面就介绍和提倡广义上的象征主义。鲁迅还接受了波特莱尔、屠格涅夫的一些象征主义散文诗的影响。80年代初发现了他在1919年发表的一组小散文诗,可以说在五四新文学发生时期,鲁迅创造新的现代散文诗的文体意识,是非常自觉的。鲁迅自觉而不留痕迹地借鉴西方散文诗的艺术方法,吸收中国寓言或短小散文传统的营养,不仅使他的这本薄薄的《野草》,成为中国现代散文诗的开山性的珍贵果实,成为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一个艺术珍品,也是迄今为止中国现代象征主义散文诗中一座难以超越的喜玛拉雅山峰。

鲁迅野草 第2篇

《野草.题辞》写于1927年4月26日,这时正是国民党右派叛变革命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之后的第14天。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是鲁迅世界观发生伟大质变的关键时刻。鲁迅先生从进化论转向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论,从苦闷、彷徨中走了出来,决心去迎接新的战斗。

在写《题辞》的二十天之后,北京的友人约稿,鲁迅先生说:“你要我的稿子,实在是一个问题,因为我现在无话可说。”在完成《题辞》写作后一个多月,鲁迅对他的朋友说:“这里言论界之暗,实在过于北京……因为那时难于直说,所以有时措辞就很含糊了。”

因此,《题辞》是全集中最晦涩难懂的。这正是不能说、不敢说的困境,导致本文文字表面意思模糊不清,歧义丛生,极度依赖内在语,让读者自行体会。

当年9月,鲁迅在广州作的《怎么写》一文中,曾描绘过他在厦门时的这种心情:我靠了石栏远眺,听得自己的心音,四远还仿佛有无量悲哀,苦恼,零落,死灭,都杂入这寂静中,使它变成药酒,加色,加味,加香。

这时,我曾经想要写,但是不能写,无从写。这也就是我所谓‘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这便是鲁迅写《题辞》的时代背景和心境。

回首过去,这一段路已走过,向命运、时代、现实抗争过,这抗争恰恰证明了自己曾经的生活和战斗,因此,作者面对这已经过去的生命历程,有“大欢喜”。这是一种豁达的正视过去,告别过去,勇敢地迈开步伐走向未来的态度。

鲁迅《野草》的哲学主题研究 第3篇

一. “反抗绝望”的人生哲学。

“反抗绝望”的人生哲学是大多数学者都认同, 并且详细阐述的观点。这一点跟鲁迅自己的阐述也有关系。因此, 有很多学者从“反抗绝望”的人生哲学、存在主义哲学、战斗的哲学等入手, 来研究《野草》。我们都将其并为此类。

例如, 孙玉石先生把鲁迅《野草》中的哲学分为三点, 其中“第二是关于反抗绝望的生命哲学。这是鲁迅转向自己内心世界进行激烈搏斗时产生的精神产物。”[2]傅湘莉在文章中解释“在《野草》中, 面对绝望, 鲁迅先生有着有着寂寞与孤独的虚无之感, 在深刻体会死与生的偶然性与不确定性的同时, 鲁迅先生也有着对生存困境的深层的焦虑。但最终, 鲁迅先生还是选择了反抗, 反抗绝望, 即使最终找不到抗争的出路……”[3]这是对《野草》的“反抗绝望”哲学内涵的最基本的认识。当然, 也有学者从更高的哲学角度, 将其提到“存在主义”的层面来分析它的内涵。虽然其标题中提到了“存在主义”, 但是其核心仍是表达鲁迅的反抗精神、战斗品质。因此, 孙玉石先生不太赞同有些研究者把这个现实性很强的精神现象过分抽象化, 就变成哲学上的存在主义的哲学思考。“它还是坚持进行反叛抗议中感受到的孤独寂寞的灵魂的自我抗争和思考。这种反抗绝望的哲学, 并非来自存在主义影响, 来自形而上抽象思辩, 主要来自现实体验和生命的感悟。”[4]他并不认为, 鲁迅“反抗绝望”的哲学是受到了西方存在主义影响, 而是自身生命体验与生命感悟。这种观点在汪晖的论文中也有表述:“鲁迅的‘绝望’来自对中国传统以及自身与传统的联系的惊人洞见, 因此, ‘反抗绝望’的人生哲学所表达的种种情绪都不是纯然抽象的个体心理现象而是‘在’而‘不属于’两个社会的历史‘中间物’的深刻而具体的人生体验。”[5]这种将“反抗绝望”的哲学深深植根于中国的现实与鲁迅的生存体验到的说法有其一定的道理。

二. “怒其不争”的“立人”哲学。

鲁迅《野草》中另一个被广泛提到的哲学就是它的“立人”哲学。这是鲁迅在中国特定的历史环境下, 特定的民族性格下所做的深度思索。改造国民性、批判奴性等都是鲁迅创作的一个基本动力。因此, 有学者从《野草》中发现鲁迅的这种“立人”哲学。

“‘立人哲学’包括改造国民性和立人两个方面, 他是鲁迅提出的一个重要哲学命题。鲁迅在《野草》中, 借用佛文化从四个方面实施立人哲学:信仰意识与看客心理, 献身精神与自私行为, 自主立场与奴才德性, 战士英姿与庸众丑态。”[6]这种哲学更多的是建立在否定与批判之中。例如孙玉石在著作《<野草>研究》中, 虽没有明确提出“立人”哲学, 但通过对“中庸主义”和“奴才哲学”的批判, 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中庸主义和奴才哲学, 是与鲁迅所赞扬并励行的彻底的不妥协的斗争精神水火不相容的人生态度。鲁迅在《野草》中批判旧的人生世态的另一个重要方面, 就是他对中庸主义和奴才哲学的无情嘲讽。在《立论》和《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中, 鲁迅以犀利的诗笔给这两种反动的处世哲学做了绝妙的画像。”[7]在之后的《鲁迅<野草>重释》中, 对于《求乞者》他评价为“鲁迅想传达的生命哲学, 就是蔑视与反对生命存在中奴隶性的卑躬屈膝, 反对托尔斯泰似的人道主义的说教。”[8]对于《狗的驳诘》也认为是“以自身所坚持的人生哲学, 对于菌生并流行于那个等级社会中的一种市侩主义的哲学批判。”[9]

三. 深藏不露的“爱”的哲学。

对于鲁迅《野草》中“爱”的哲学, 虽然研究比较少, 起步也比较晚, 但是因其独特的发现与阐释, 为《野草》的哲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鲁迅的“爱”不是直白的表达, 而是深深地隐藏在内心里, 隐藏在独特的象征里。

逯艳《<野草>中鲁迅“爱”的哲学》中认为《野草》诗集里透发了鲁迅对“爱”的理解和独特阐释, 通过鲁迅对孩子、青年、老者等三个群体的不同态度, 可以窥测先生深藏不漏、面貌各异的“爱”的哲学。对于孩子, “首先以《过客》中的小女孩为代表的一类, 先生表露的是较为褒扬的感情……其次, 以《求乞者》中的孩子为代表的另一类, 鲁迅表现出冷漠、厌恶甚至贬斥的态度。”[10]虽然这种归类的方法有些简单, 但她引用到了钱理群在《心灵的探寻》中论述到的“鲁迅式的爱里, 不仅有理解与宽容, 更有原则。鲁迅绝不是无条件的博爱者。”[11]用这段话来概括鲁迅“爱的哲学”还是比较贴切的。虽然鲁迅的《野草》中并不是都在体现出这种“爱”, 但是这种从具体篇目入手, 发现《野草》中哲学新视角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胡尹强的《鲁迅:为爱情作证———破解<野草>世纪之谜》是从“爱情”的角度, 结合具体篇目来论《野草》的“爱”的哲学。他认为《野草》是鲁迅和许广平恋爱中的一些“小感想”, 因为特殊的环境原因, 采用了这种隐晦的方式来表达。“我们可以把鲁迅非常独特的处理爱情生活的方式, 归结为一种矛盾的策略——内在的炽热和外在的尽可能的低调。”[12]他广泛引用鲁迅的日记, 以及鲁迅与许广平的信件。例如, 在解读《死火》时, “《死火》是鲁迅和许广平恋爱和恋爱过程的私人寓言, 也是他俩恋爱全过程象征的浓缩。”“‘你用你的温热, 将我惊醒了’, 是她炽热的爱情唤醒了诗人生命意志和爱情欲望。”[13]并且对“烧完”和“冻灭”这两个核心概念作了自己的解读。我们不能确定地说, 鲁迅的《野草》是否真的与爱情无关, 但是这种解读某个方面来说, 也填补了对于《野草》研究的学术空白。

除了以上列举的几种代表性的哲学主题之外, 还有很多对于《野草》其他哲学主题的研究, 比如孙玉石提出的“复仇”的哲学, 李玉昆在《<野草>中的哲学思想》中提出的“辩证”的哲学, 以及《无法逃避的虚无主义——<野草>的哲学意蕴简析》中论述的“虚无主义”哲学等等。有人说, 鲁迅的《野草》是“说不尽”的, 从以上论述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它意蕴的丰富性, 看到近三十年来对于《野草》哲学主题研究成果的丰硕。

参考文献

[1]石尚文、邓忠强:《<野草>浅析》, 长江文艺出版社1982年版。

[2]孙玉石:《<野草>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

[3]孙玉石:《现实的与哲学的——鲁迅<野草>重释》,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版。

[4]鲁迅:《野草》,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

[5]胡尹强:《鲁迅:为爱情作证——破解<野草>世纪之谜》, 东方出版社2004版。

[6]汪晖:《反抗绝望的人生哲学与鲁迅小说的精神特征》, 《鲁迅研究月刊》, 1998年第9期。

品味《野草》走近鲁迅 第4篇

《野草》是鲁迅先生唯一的散文诗集,写于“五四”退潮时期,收入了1924年至1926年间他所作的23篇散文诗,书前有题辞一篇。这是鲁迅先生所著最薄、最美、再版最多的一本散文诗集。作品以隐晦的象征,表达了一个启蒙思想家在白色恐怖下孤军奋战的孤寂、迷茫与疑惧,同时表达出他对“糊里糊涂生、乱七八糟死”的民众的失望与希望之情。

《野草》区别于鲁迅其他作品的最大特征是隐含着深邃的哲理性,鲁迅先生曾经说,自己一生的哲学都在《野草》里了。他还叮嘱青年读者,为了让他们理解自己的思想是苦难的,为了让国民更好地知道这段苦难,可以学习其中一些写景的文章,比如《秋夜》《雪》和《腊叶》。

2. 鲁迅的伟大在哪里?

在中国文化、文学史上,鲁迅是一座令人仰视的高峰,想用几十字、几百字介绍他是何等的艰难。这里用摘录、撷取的方法,请看——

(1) 领袖毛泽东的话:“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是对鲁迅先生最凝练也是最科学的界定与评价。

(2) 作家鲁彦的话:“还没有见过谁将自己的一生献给全人类,做着刺穿现实的黑暗和显示未来的光明的伟大的工作,使那广大的群众欢笑又使那广大的群众哀伤。只有鲁迅先生。”——诚如“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所诠释的,奉献与斗争既是鲁迅先生人生的两个“面”,也是鲁迅先生风骨的核心。

(3) 鲁迅先生自己的话:

★在生活的路上,将血一滴一滴地滴过去,以饲别人,虽自觉渐渐瘦弱,也以为快活。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的话。

★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

★上人生的旅途罢。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的面前才有路。

★大的建筑,总是由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妨做做这一木一石呢?我时常做些零碎事,就是为此。

鲁迅《野草》赏析 第5篇

所以这首散文诗跟《谁是真的》,在创作方法上,在荒诞的运用上,在批判地思想上,我觉得都有这种内在的一种联系。像跟狗的对话,《狗的驳诘》,狗在骂人,我还愧不如人呢。根据衣服,根据金钱来分别人的等级。在那个之前也有一篇叫《狗和小瓶》,波德莱尔的,张定璜教授翻译的,登在《语丝》杂志上。我有一只宝贵的狗,我从市场上买了巴黎最豪华的香水,请你过来,进来,狗过来摇摇头,拿鼻子闻闻摇摇尾巴又走掉了。他说你这个势利的狗,你不配享受高贵的香水,只配给你污秽的粪便。就这么一个散文诗,什么意思?对社会庸众,资产阶级社会庸众,他们不会享受美的东西,不配享受美的东西,一种精神的崩溃的批判。

鲁迅反其义而用之,对人的批判,那个是人对狗的批判,狗愧不如人,在势利这一点上,狗愧不如人。结果我怕它追着,赶紧跑,就是一种吸收和创造,转化和升华的这样一种关系。所以这种象征主义的来源,多数就总的来讲从西方来的,接受了西方的象征主义,特别是波特莱尔,屠格涅夫。在吸收过程里面,鲁迅有了自觉的这种创造,这种自觉性*主要鲁迅对象征的东西有一种亲和力。20世纪代的时候,在北大讲课,讲了一堂课《文艺理论》,用的一种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一本书。而且他把它讲完了,他又把它翻译出来出版了,里边就强调或者提倡一种广义的象征主义。一切文艺作品都是广义的象征主义,鲁迅也接触介绍了波特莱尔、屠格涅夫的一些象征的散文诗。而20世纪80年代初发现19《国民公报》上,发表了一组小散文诗,叫《自言自语》。刚才讲到《火的冰》这一类的,都是后来《野草》的原型,寓自己的情感和哲理的思考于象征的意象之中。有的是浅层的,像《螃蟹》这一类的,有的是深层的,像《火的冰》这一类的。他后来在《野草》里边有的继承了,有的扬弃了。所以这些都可以说明在“五四“新文学发生的时期,鲁迅创造新的现代散文诗的文体意识非常自觉。他开辟了中国现代小说,他也参加了新诗的敲边鼓的工作,他开辟了现代散文的一些写作。其中有象征的散文诗,就是《野草》。有抒情的散文,回忆性*的散文,就是《朝花夕拾》。所以这种文体意识,散文诗的文体意识非常自觉。鲁迅自觉不留痕迹地借鉴西方散文诗的艺术方法,吸收中国寓言或者象征小散文的这种传统。最近我在读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汉赋,我觉得里面有很多非常宝贵的东西,雪赋、恨赋、枯树赋、江赋、月赋,抒情散文。但是有些就是用一种象征的方法,一直到陶渊明的作品。所以鲁迅跟西方跟中国传统这种深刻的联系,使他这本薄薄的《野草》成为中国现代散文诗的开山性*的果实,成为世界文学宝库的一个艺术珍品。也是迄今为止中国现代象征主义散文诗中,用现代主义方法写的散文诗中,一座无法超越的喜马拉雅山峰。到现在为止我们经过这么多年,没有一本可以超过《野草》的。那种深刻性*,那种艺术运用的娴熟。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不一定,目的在读《野草》本身,而是通过这个课我们培养自己对一些深层表现方法艺术的兴趣。培养我们阅读各种各类作品,这样一种能力。不要拒绝晦涩,不要拒绝深层的艺术,不要拒绝象征,不满足于看待那种时尚的故事就为止了。而应该去提高,要读诗、要听音乐、要看小说,同时看一些深层的东西,提高我们的鉴赏能力,这就是我们民族素质提高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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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出自鲁迅《野草》--《希望》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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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野草意象 第6篇

内容摘要:意象作为中国传统美学的常用术语,被评论界广泛地解释诗歌的文本特征。散文诗将诗歌与散文的特点相结合,在意象上具备了独特的美学特质:散文诗能够灵活、创造地使用语言,将散文美发挥得淋漓尽致。鲁迅文学核心有“吃人”、“沉默”与“荒原”三种意象,在《野草》中,也存在着三大意象:“美丽的精灵”、“冷硬讥诮的喜剧场”与“地火奔突的荒原之夜”。

关键词:精灵 喜剧场 荒原之夜

一 “美丽的精灵”

作为散文诗的《野草》,是诗歌的激情与散文真切自由的结合,是最为恰当直接表现鲁迅思想与情感的载体,因此,在鲁迅的笔下,才有了“美丽的精灵”意象的存在。《好的故事》作为《野草》中独有的一篇暖色调作品,在这里鲁迅用抒情笔调描绘了一个诗化的世界,在这里有其它作品中少有的“许多美的人与美的事”,文章中多次提到“我仿佛记得曾坐小船”、“凡是我所经过的河,都是如此”等,这些都能够找到鲁迅故乡的影子。美丽的故乡,正是鲁迅笔下一个“精灵”般的意象。在对故乡与童年的幻想中原有的紧张消失了,灵魂得到了暂时的解放,如同在《社戏》中对童年记忆里豆子香味的回味。

《雪》是鲁迅笔下自然的“美丽的精灵”的集中表现的文章,“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坚硬的灿烂的雪花。”在这里,鲁迅将南北地域差异做了诗意化、心灵化的对比,而“雨”与“雪”两种在物理本质上相同的事物却产生了想象性重构。在南方的雪的世界里,有着“青春的气息”、“血红的宝珠山茶”等,这个雪的世界是温暖的、湿润的、美丽的,但也是易变的、不长久的,没有一个自由翱翔的生命气质的传达,最终那可爱的雪人,“连续的晴天又使他成为不知道算什么,而嘴上的胭脂也褪尽了。”但是,“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这是粗粝博大的灵魂与高傲快乐的精灵。这也是鲁迅心中所追求的人生境界,而这些雪又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雨是温柔的,而北方的雪是狂放的,然而无论是温柔还是狂放,都是鲁迅心中“最美的精灵”。

二 “冷硬讥诮的喜剧场”

“冷硬讥诮的喜剧场”是鲁迅作品中重要的组合意象群。在《野草》中,鲁迅不但在枣树形象等许多具体的意象之中,具有一种社会批判之感,他在《死后》、《立论》、《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中,用故事性、形象性与梦幻般的场景,凸显出生命的荒谬与不合理。在《死后》中,鲁迅通过梦的结构,借用超现实的手法对自己死后的情境进行了预想,“假使一个人的死后只是运动神经的废灭,而知觉还在,那要比全死了更可怕。”为什么呢?怕“爱者”的伤心,更怕恨者的“快意”,怕自己成为“加添些饭后闲谈的资料”。在梦中,鲁迅虚构了一个多年前死掉的小伙子,跑到坟墓里向他推销明版的古书。这是一个荒诞的情节,无疑是喜剧的、冷硬的,在这里鲁迅将“死”也过程化与对象化了,毫无保留地坚持着自我批判性与他者之间的紧张关系,甚至于“影一般的死掉”,“连仇敌也不知道”,“不肯赠给他们一点惠而不费的欢欣”,这才宽心“快意”。这里我们看到了“我”与外部文化语境之间的紧张与焦虑感。

在《立论》之中,鲁迅将目光深入到了人类的怯懦与虚伪的内心深处,以“死”的冷硬反衬人类手忙脚乱的掩饰。同时,鲁迅以“哈哈哈”的喜剧表达方式展现了鲁迅对社会生活的无奈,道出了生存中的两难境地与对人的异化。《求乞者》中,“我”对求乞者“不见的悲戚”、“拦着磕头”、“追着哀呼”的厌弃与“决不布施”的决断,将布施者的慷慨与被施者的感恩,一同无情地化为一场“玩笑”。《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中,在一场闹剧般的“拆房子”故事里,聪明人、傻子、奴才的形象具有明显的意义对比,借以揭示出中庸哲学的虚伪性与逻辑上的狡猾性。《狗的驳诘》中,借助夸张拟人化的手法,借狗之口对人进行了变相的批判。在这些文章里面,鲁迅不仅将有价值的东西撕碎给人看,而且将无价值的东西施以浓妆重彩给人看,将批判的锋芒隐藏于众神狂欢的滚滚笑声中,以此揭示“反抗绝望”的大无畏勇气与蔑视一切的超越情怀。

三 “地火奔突的荒原之夜”

“地火奔突的荒原之夜”是散文诗《野草》中最重要的意象,“地火奔突”形容灵魂异常激烈的战斗中最明丽的抗争,而“荒原之夜”则是鲁迅内心对社会、人生、世界最阴郁想象的象征。对于“地火奔突的荒原之夜”的意象,我们可以与鲁迅作品中的“缄默”与“吃人”意象一同理解。正如汪晖所指:“如果说缄默意象与吃人意象是鲁迅从他的价值角度、并通过经验和感性观察到的封建社会的精神实质,那么,荒原意象则体现了鲁迅与他笔下的先觉者力求把所有的外界感觉经验同时转化为内在心理世界的倾向。”这里的“缄默”与“吃人”就是鲁迅客观的行为经验,而“荒原”确实鲁迅对“缄默”与“吃人”的内心心理体验。这个体验,首先是一种先觉者的“孤独”,而后是由“孤独”所引发的体验与感受:思考自我与荒原的内在联系,进而进行一种灵魂撕裂似的拷问;心理上的复仇心理。具体来说,“缄默”与“吃人”是主体遭受的群体干预方式,而“荒原”则是主题内心绝望的心理体验。在“地火奔突的荒原之夜”中,“地火奔突”的抗争,却形成了对荒原上的“缄默”的行为与“吃人”的心理恶行的挑战,形成了一个两极悖反的、复杂化的文化想象世界。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窗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秋夜》就以这样冷峻的开头讲述了“荒原之夜”的故事。在这个孤独的故事世界里,除了恶鸟的嚎叫之外都是沉默的,正是恶鸟的嚎叫使得世界的沉寂得到扰乱。这里,枣树形象很有意味,枣树以这样的中年战士的相貌,执着的向奇怪而高的天空挑战,使天空败退,月亮也脸色苍白。此外,那些深秋的“野花草”也是《秋夜》中最富有象征意味的,它从一个侧面强化了“荒原”的荒芜感。鲁迅以深情的笔触悲怆的写到:“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这里的“野花”,是整体的荒原意象的一个异质性的存在,是人生希望的代表。这个希望本身就是“细小”的,在冷的夜气里,它变得“更为细小”了。但是,它还是有“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这种“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的更加形象化的表述,成为地火奔突的荒原中一个正面积极因素的存在,为“地火奔突”做了很好的铺垫。

如果说,《秋夜》中鲁迅侧重的是描写“荒原之夜”的“悲凉与伤感”,那么,《过客》则将“地火奔突”与“荒原之夜”的悖论性意象结合的更为紧密。在这片荒原上,存在着一个黑暗而强有力的主体形象,他便是在《失掉的好地狱》中的“撒旦”神的形象,也在《秋夜》、《过客》、《复仇》、《这样的战士》、《颓废线的颤动》等篇章中,变形为枣树、过客、复仇者、战士、被遗弃的衰老女人等符号化的人物形象。在这荒原之夜,撒旦对人类统治的地狱大为嘲弄,被遗弃的老女人以无词的言语悲号于天地,战士宁可死于无物阵中也不愿向那虚无投降,而复仇者就是那涌动而出的地火,他甘愿在与世人同归于尽中体会“沉浸于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的快感。而与这些形象相伴随的却是“无聊的路人”、“猛兽”、“枭鸟”、“无边的黑暗”、“无物阵”、“荒凉而永无尽头的荒野”以及“内心无处不在的孤独”。在这些形象中,无疑过客的形象更为复杂深刻,也更全面揭示了“地火奔突的荒原之夜”的悲剧性抗争的全貌。“东,是几株杂树和瓦砾;西,是荒凉破败的丛莽,其间有一条似路斐路的痕迹。”在黄昏的荒原之中,从远方走来了一个过客。这是个中年过客,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神情疲惫,他的血甚至都是稀薄的,过客本身成了一种过程画化的人生态度,即中间物哲学意识的产物。追求的过程,就成了过客永恒的信念。这个过客不知何来不知去哪,在跋涉与追求中,所感受到的只有荒原般的冷漠与孤独,但是在未来的前进中他毫不退缩,不留恋任何地方。过客至高的精神追求,是他的方向永远向前,永不停下。无论是墓地还是鲜花,他都毫不犹豫的走先去,寻找着终极意义:过客的拒绝,拒绝了鲜花、掌声、满身伤病的困阻、坟墓的死亡威胁等,这种内心毫不妥协的坚守,顽强的奋斗精神,都是那奔突而来的地火,照亮了整个荒凉的荒原之夜。

参考文献:

鲁迅《野草》的读书笔记 第7篇

这几天我们学习了《野草》这一课,野草的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学习,野草有一种顽强不屈的生命力。

有一次,我到野外去玩,野外的景色真美呀,忽然,我发现了一棵野草正在处于发芽阶段,这可野草的上面压这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我没在意,就走了,过了些日子,我和我的家人又到这里玩,这是,我发现了这颗野草已经长大了,傍边是一块石头,我惊呆了,小擦去噢竟然有这么大了力气,我看了这篇课文以后,知道了小草拿完钱不去的生命力,知道了小草是多么的有韧性呀,它还有一种能屈能伸的力,不达目的不止的力。我们学习上要学习小草的这种精神,这样,我们的学习才能更上一层楼。

论鲁迅与《彷徨》《野草》的叠合 第8篇

“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题彷徨)。正如所言,整个《彷徨》里面布满了低沉与彷徨,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寂寞与孤独。祥林嫂(《祝福》)在寂寞与孤独的窒息下,抓住“我”询问“究竟有没有魂灵”,并最终孤独地死去,在“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没谁知道”;顺姑(《在酒楼上》)也是如此结局,尽管她有父亲与弟妹,这是一种完全绝望式的,逼近死亡式的寂寞与孤独;而吕纬甫(《在酒楼上》)的以前,“无非做了些无聊的事情”,对于以后则是“什么也不知道,连明天怎样也不知道”;“他”(《幸福的家庭》)和涓生(《伤逝》)则找不到幸福的家庭,找不到合适的婚姻与生活方式,这是一种找不到出路而独自无所适从的寂寞与孤独。还有一种则是自己有所目标而周围却只是与自己作难的人,如一出场便引起别人恐慌,直嚷着“熄灯”与“放火”的疯子(《长明灯》),被押着游街示众而终未说一句话的示众者(《示众》),还有魏连殳(《孤独者》),祖母死后独自面对的却是众族亲的欺诈、压迫以及旁人的冷眼。

把这种寂寞与孤独情绪渲染的更为淋漓尽致的要数他的散文诗集《野草》,用诗化、小说化、戏剧化的散文文体和“独语体”的语言方式,以奇谲而独特的想象塑造出一个个形象。“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的枣树(《秋夜》),“彷徨于无地”的影子(《影的告别》),那位为了亲人牺牲了一切,却终被逐放,在无边的荒野里,以“无词的言语”发出抗争的“老女人”(《颓败线的颤动》),更为突出的则是那不知“怎么称呼,从那里来,到那里去”,不知前方为何物而独自前行的“过客”(《过客》)等等。借助于联想、象征、变形,用梦的朦胧、沉重与奇诡,鬼魂的阴森与神秘;奇幻的场景,荒诞的情节,不可确定的模糊概念,竭力营造一种气氛来渲染那难以排遣的寂寞与孤独。

任何作家,当他正式开始创作时,必定具有了相当的情感积累,而这种经长久积累的感情必定以一定的基调在作品中表现出来。对于向来情感丰富的鲁迅来说,他是于作品中鉴赏式地咀嚼着自己内心的寂寞与孤独,以求达到与自己的叠合,正像他所概括的那样,“亲手造成孤独,又放在嘴里咀嚼”。这与当时的大环境以及其亲身经历是有关的。

《彷徨》写于1924-1925年,《野草》则是1924-1926年间,这一时期其前后的中国社会急剧动荡,政治也空前黑暗。“五四”退潮后,新文化阵营发生分化,“有的高升,有的退隐,有的前进”(《南腔北调集<自选集>自序》),走着截然不同的道路。在这种情况之下,进行独战的鲁迅对旧日战场深感寂寞和荒凉,便产生了寂寞、孤独、苦闷和彷徨的心情。鲁迅在1925年的一封信中曾说,当时的社会现实是“坏而又坏”(《两地书·八》);1929年对冯雪峰说起《野草》写作时期的社会情状时感慨于“那时的北京也实在是黑暗得可以”。这一时期的鲁迅是充满了彷徨,作为一个战士,他又是寂寞、孤独的,找不到出路。这就给情感丰富的鲁迅以巨大的打击,而“事物的情感的表现性是自我本身的一种活动,或是自我面对着外物采取的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就通过移情,不知不觉中把作者的人格和感情投射到对象中,将自我融入到他所喜爱的小说对象中,完成自己与认知的叠合。

除了当时社会环境外,鲁迅的这种心境与他历年的经历也有很大的关系。童年时期,遭遇家庭大变故,面对社会与经济地位的大滑坡,面对病父与弱母,作为长子的他承担了一切,饱尝白眼与冷遇之后,渐渐有了内倾倾向,把一切揣在心里,寂寞并孤独着。后来,与母亲拟定的妻子之间无法沟通更是加深了他这种孤独情怀。而给他打击更大的则是后来兄弟失和事件。如果说,之前的婚姻给他带来不幸的话,那么兄弟之间的那种“怡怡之情”则给他安慰。然而,就是这份他如此珍视与呵护的情分也抛弃了他,这种受辱而又不能申辩的状况引起了他对人情的思考与怀疑。《祝福》中的祥林嫂丧父丧子成了别人不屑的同情与笑料;《孤独者》里众族亲人关心的只是“老祖母”死后的那一间房子;而《弟兄》里表面上是“谁也灭有一点自私自利的心思”,“两个人就像一个人”的兄弟亲密之情,实际上却是在考虑着“家计怎么支持呢,靠自己一个?”孩子们中“自然是自己的康儿最聪明”等,盘算着一切。这虽然不能算是其对手足之情的祭奠,但也确实可见其影子。鲁迅创作典型时运用“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人”的方法,这“种种人”中自然有他自己的一份。

从创作心理的角度讲,负性情感(悲观、寂寞、孤独、消极)比之正性情感更容易推动作家的创作,正如鲁迅自己所说,“人感到寂寞时,会创作”(《而已集·快感》),“我喜欢寂寞,又憎恶寂寞”(《致李秉中.240924》),“没有思索与悲哀的地方,不会有文学”。于是创作就为主体提供了自我对话并以特殊的方式与社会交流的机会,所以鲁迅便仔细咀嚼着这份感受,然后再愤而作文,于文里咀嚼这种感受,大有痛定思痛的感觉。

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坟·再论雷峰塔的倒掉》)是鲁迅信奉的悲剧观,他用“孤独者”“影子”“枣树”等一系列形象诠释这种观念。作品里的一再叹息是出自作者自己内心,正如张定璜所说,鲁迅小说“乃是舟子在人生的航海里饱尝了忧患之后的叹息,发出来非常之微,同时发出来的地方非常之深”。鲁迅在自己倾心的作品里渲染着自己,在细细的咀嚼与回味中,在叙述故事的同时也完成了对自己的叙述。

参考文献

[1]冯雪峰《回忆鲁迅》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

[2]许寿裳《我所认识的鲁迅》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

[3]腾守尧《审美心理描述》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

[4]黄希庭《普通心理学》甘肃人民出版社, 1982年。

[5]张定璜《鲁迅先生》载《现代评论》192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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