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2024-06-25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精选8篇)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第1篇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十年踪迹十年心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钱 鹏

工作以后很少看书,因为实在太忙了,但是虽然忙碌,还是会在周末偷得浮生半日闲,抽空找些小说啊什么看看,也算是精神上的放松吧。好了,言归正传,今天要向大家推荐的是一部小说,吴越的《当时已惘然》,在网络连载时的名字叫做《青涩摇滚》。

很早以前的书,但是就像别人说的那样,真的好书是不会被埋没在时间的灰烬之下的。吴越笔下的文字便是如此,透着层叠厚重的沧桑感,她笔下的>故事从不曾一波三折,永远是那么平平淡淡,但往往可以触碰到你我心灵的至深处。所以在读完之后,千年不曾动笔的我,也忍不住要写点什么来了。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注定是要被辜负的。

就像允嘉对鉴成,鉴成对允嘉,那样青涩的年华,那样执着炽烈的爱,刻骨的痛以及许多年后漫长寂寞的回首,却也终究被掩埋在时间的废墟之下,再也寻不回。

从一开始相识时的那一声鉴成哥哥,到最后曲终人散时的人鬼殊途阴阳永隔,十年的光阴见证了太多的爱恨与纠缠。他们爱得那样艰难苦涩,又那样让人心疼。

她一直以为他爱的是那个优等生,而那样的女子她永远也成为不了,所以她选择了读中专而不是上高中,而后被包养,最后表白之后又匆匆离开。

她太感性,总是自以为是地成全着,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想法,忽略了他的感受。她把爱隐藏得太好,以至于仿佛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一生,注定是要错过了。

而他自始至终都太懦弱,那样小心谨慎,患得患失。唯一的一次,在机场临别时突如其来的勇气,也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瞬间被他的怯懦拂拭得无影无踪。

他太理智,不敢去表达心中的爱,兜兜转转,辗转徘徊。他本来拥有很多机会去改写他们的结局,可是,他的懦弱抹杀了所有的希望。

多年以前,她在他耳畔叫他鉴成哥哥,童声稚嫩尚未沾染沧桑,那时绿意正浓,花深似海;

多年以后,他在她墓前为她埋首恸哭无语凝噎,然而已是诗残莫续,天上人间。

她是那只等爱的狐狸,宁愿以余生漫长的寂寞来换取一次烟花流火般的爱;而他却从来不曾是她的小王子,甚至连一个等待的机会也惮于给与。

就这样错过了吧,一错,便是一生。

她爱《小王子》,耗尽一世年华等待,希冀王子归来;

他看《小王子》,蹉跎半生光阴诠释,直到星光散去……

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是午夜,窗外月影婆娑,天光胜水。

想起是在小时候吧,也是这样一个春末夏初的夜晚,这个时分醒来,窗外是一天的好星光,璀璨动人,明若萤火;远远地传来一两声狗吠,须臾便消失在沉静的夜色里;有人家屋旁种的槐树,是落花时节,黄白色的花朵绵绵密密地落了一地,踩上去想来该是寂寂无声的。

那个时候的一切还那样美好,甚至没有时间去伤心感慨,可谁又知道,日后的道路不是坦途万里,磕磕绊绊一至于斯。

就像允嘉和鉴成,在开始的开始,谁又能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缠绵凄恻的结局,浮生漫漫,让人情何以堪?

突然就想起一句词来,背灯和月就花阴,已经十年踪迹十年心。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感情让我们疼痛惋惜,无法释怀,当事者误了花期,嗟叹一生;旁观的人瞧见了,亦感慨万端,唏嘘不已。

不想再说什么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这样的话了,有几个人不懂这样的道理?可是——

为什么非要等到十年风霜老尽华发,才扼腕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得及去爱?

为什么非要等到心字已成灰,才披衣乞浆向蓝桥?

为什么非要等到尘埃落尽了,才能够,把时光,想念成,一个人……

也许你要说,这只是小说而已。

可是,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亲爱的你,是否,也有一丝悔恨多年来在心中萦回不绝盘桓不去?是否,也想停留在某个时间的角落里,向某个人轻轻地说一句,喂,后来的你好不好?

总是有一些心情在时间的隧道里找不到安眠的场所,无处安放……

那些和你我的年少记忆有关的——

星光。烟火。呼啸的单车。迟疑的吻。有多少成了许多年后再想起时,残缺抱憾的回忆?

又有多少彼此相爱的人,最终要隔着十年数十年的岁月的尘埃,侧首遥望彼此的人生?

我们都以为自己还很年轻,即使错过了,还有漫长的时间伫足等待或者转身寻找,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在蓦然回首时望见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

小时候被爸爸逼着背了那么多的诗词,不是没有怨言的,因为那个时候读不懂。而现在我亦明了,纵然读了再多也是枉然,该痛的还是痛了,该难过的还是难过过了,我也只是借着这篇文章,微微地怀念,感慨那些没有墓碑的情事,会就这样消失在人生的旅途中,无处寻觅。

虽然岁月迢迢,世事动荡,但还是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你们,能够执着所爱。我希望用你们的美好故事鉴证这个世上依然有爱存在。如是我愿。

(钱 鹏:目耕缘读书会会员)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第2篇

在你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的时候,应该多问问自己的心,想在怎样的位置里停留,想在怎么样的地方驻足,如果那些停留和驻足可以让你觉得安静和快乐,或者说平静安稳,那么也许那就是你需要的归宿。

现实和身体可能会欺骗自己,但心灵不会,心灵只说真话,永无假话。骗自己说假话是真话的时候,其实心中跟明镜一样的清楚!很多时候我们都只是嘴硬而已,只是怕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别人的眼前,所以掩饰,也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弱小”。但装的时候,确实很累。明明很苦却说是很轻松,明明不高兴却要装作笑容,渐渐的即便是对于朋友,也不会暴露全部。但其实,不过如此而已,终究还是一个人,还是完全的肉和骨头组成的,有血在身体里流动,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这才是最真实的。

心情是奇妙的东西,说是说不清的,变化是一直变化的,开心是时候是忧伤淡了,忧伤的时候是开心淡了,但总归存在,存在着一定的火苗,可以点燃,像是一颗微小的种子,需要一定的条件来发芽和成长。而对于心情来说,这种条件,要得到却是极为容易的,不要风不要雨,但又是风也是雨的,或许只要一眼看见什么,都可能会成为它成熟的条件,仿佛催化剂一般,使速度极端的加快;或许只是一句话,就触及心中的某一根神经,突然之间便可山崩地裂,日月无光。常说的心态好,只是针对一般情况而言。

生活是什么,只不过是一天跟着一天不曾停留间隙的前进,按照表针来看简直规律得不行,只是对于人来说,却又有了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譬如活着的思考,譬如再大一点人生的意义,再譬如扛起责任的脊梁,到底现在如何了。这是最现实的问题,也是最不可逃避的问题,凡是活着,都必将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或是先想,或是先做,一个时间差而已。然而依旧是生活。你看着时间的表针明天的这个时候依旧还是这个同样的位置,但已经知道已经过去一天了,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参考,在完全封闭没有参照的环境里,我们是否还可以分清楚时间的流速?是否可以清楚的知道昨天今天和明天?大概看着自己的胡须长长头发长长容颜苍老,也不过以为还是这样,只道原来如此。或者惊讶着自己的变化。因着种种的比照,我们变得明朗。而一个人,则会变得纯粹。

虽说活着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但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与别人的感情也是奇妙无比的,可能在不觉之中到来,也可能就在不觉当中变味。看见一个朋友和女友分了,在空间当中说:“不联系了就真的不联系了・・・・・・・就结束了。”还说:“开始难・・・・・・分开也难・・・・・・对不起。”每一句当中的省略号,是千言万语无从说,还是已经不用说了?对不起?谁对不起谁呢?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人的意愿,如今的分开不联系也是两个人的意愿,或者是一个人的意愿另一个人的附和,总之都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么对不起又该谁来说呢?感情本没有对不起,感情在我而言并没有对不起几个字,只要曾真心对待过,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都该从容的面对,就像当初爬老峨山的时候在上面看见的一句话:“爱情就是在能珍惜的时候好好珍惜,在不能珍惜的时候好好祝福。”,这样从容的爱情,想来是不容易的,佛的境界,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达到。但对于分开,终究还是不好的,至少对其中一些人而言如此。人一生当中,也不只是唯有爱情,除了爱情,尚还有亲情友情,甚至于和陌生人之间还有一段相逢的情缘,在年轻的时候,唯独对爱情看得如同山如同海,而对于其他的,则又看得比较单薄,譬如朋友之间的.联系,必不如对待恋人一般可以日日相继;譬如说对于父母亲人的联系,必不如对待恋人的火热激烈。既然这些都是生命当中不可缺少的组成,少了一种,生命必是不完整的,那么又为何独对爱情如此呢,面对爱情可以如此得撕心裂肺。

记得当初他两在一起的时候,一起出去玩大家还都惊讶了一把,一个大三下的学长,一个刚来的大一的学妹,大家都还调侃的说一句:“老牛吃嫩草”,然后大家都笑着继续玩笑,他两也是一起笑着,一个羞羞答答一个笑嘻嘻的,一个有所依一个有所抱,倒是幸福得羡煞旁人,后来又见过他们一起很多次,看见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较之当初又更近了一点,内心觉得他们应该是可以一起走到最后的人。即便这几年已经见过不少在一起的时候像狗皮膏药一样的贴着分不开,离开的时候却是那样的干脆利落丝毫不脱离带水,好似当初粘在一起的不是他们一般。很多甚至还是身边玩得很好的朋友,然而在毕业之后,面对的依旧是分开。如今看见他发的动态,本没有觉得奇怪,却依旧觉得可惜。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是说分开了是为了最好的吗?还是说也许真的是不适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说什么都觉得如此的苍白无力,都是如此的不合时宜,毕竟那么长时间的感情,哪能像说出来的几句话那么简单呢?就算说了,他也最多只是说说没有事情,或者倾吐一堆苦水而已。安慰的话,有时候只是说给自己听的,或者只是在传递一种关心,无非是将感情传递出来而已。结果于当事人,或许无用或许有用,无从知道,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可以走出自己制造的藩篱,看清楚明白这事情的本质,也就好了。明白问题的根源,才是解决问题的开始,然有些事情是否可以理智的分析呢?答案是,不能。

人生无常,世事的变化过于快速。或许真到了永恒无际之时,沧海桑田也不过只是瞬息之间。前人曾言:“昨天不可追,明天还未到,我们可有的,只有今天而已。”,如是今天都过得不好了,那么我们就真的失去了这个阶段的所有的了。再如一个朋友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选择,即便最后都会为此付出代价,但也是自己的选择;别人有别人的打算,自己也该有着自己的选择,你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怎么做呢,我不是他们,做不到他们那样。而他的生活,一直不慌不忙,某些程度上是我所喜欢的方式。也许是他看我那时候纠结的心情,想出言开导一下我罢。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第3篇

关键词:粉蝶,情节,情感,意境

与《聊斋志异》中的其他篇目相比, 《粉蝶》没有如《阿宝》、《叶生》等篇中的痴男怨女, 也没有如《侠女》、《庚娘》等篇中的奇女子, 似乎并无出彩之处, 才子佳人的成分虽有却不多。但其情节章法之变花无穷, 深层情感之含蓄蕴藉、审美意境之丰富多彩, 值得细细品味。

一、一波三折, 巧设伏笔

《粉蝶》一文可分为误入仙岛、巧遇姻亲、习琴慕蝶、返乡、重逢五部分, 篇幅不长但情节跌宕起伏, 令读者在阅读中既感叹于故事的一波三折, 也折服于作者为文造情的高妙手法。

误入仙岛可谓因祸得福。阳曰旦归乡途中, 泛舟于海上, 几乎舟覆人亡, 却被一虚舟救起, 登上一岛。此时已是初冬时节, 阳曰旦却忽然见到一门内花开满树。这一处描写颇有“一枝红杏出墙来”而见春意盎然之意, 而在冬季见到这样的景色, 让人称奇, 更为后文做了铺垫。

巧遇姻亲中, 阳曰旦先闻琴声, 初见婢女。片刻后, 琴声停歇而一少年出现, 经询问, 少年的妻子十娘竟是阳曰旦的姑姑。互相问候之后, 阳曰旦见岛中奇特, 喜不自禁, 欲与家人迁居此岛, 而其姑丈晏氏但笑不语。晏氏的一笑, 大有深意。

十娘为阳曰旦鼓琴, 任阳曰旦随意命题, 皆可成调。海风引舟, 则可作《飓风操》, 使人如临其境, 此乃一奇也。此曲却无文字, 而只是以意念谱成, 阳曰旦学此曲而深得其妙, 此又一奇也。而阳曰旦在习琴的过程中, 被婢女粉蝶吸引, 心生爱慕, 却被晏氏发现。此间通过晏氏夫妻的对话, 暗示出粉蝶虽为仙子但尘缘未了。此后, 不复见粉蝶。阳曰旦又习得《天女谪降》一曲。

返乡一节中更是极尽奇妙。阳曰旦因思念家人而欲返乡, 十娘告知已谴粉蝶作为他的妻子。十娘解裙作帆而使阳曰旦一日千里。所备干粮, 更使他在途中不复饥饿。夕阳西下之时, 阳曰旦已到家。归家之后, 阳曰旦方知他遇到了仙人。之后, 家人追忆了十娘与晏氏的往事, 感慨颇多。更神奇的是, 十娘所用做帆的裙子还是她在家中时所穿着的, 她所赠之饼使人食后精神百倍。而她的坟墓中唯有一具空棺。

阳曰旦本已经聘吴氏, 但因他数年未还家, 此女另嫁他人。阳曰旦谨记十娘的话而等待着粉蝶, 始终没有粉蝶的消息后, 阳曰旦才聘娶了未嫁而三次丧夫的荷生, 迎娶之日, 方知此女正是粉蝶。然而, 前尘往事, 粉蝶俱已忘怀, 唯有听到《天女谪降》一曲时, 若有所思。

《孙子·九地》中有:“故善用兵者, 譬如率然。率然者, 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 击其尾则首至, 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小说情节可谓如“常山蛇势”, 曲折离奇。在小说中也多次出现伏笔和照应。草蛇灰线, 隐约为离奇的情节埋下可循之迹。前后文之间偶有暗示, 回味之时方觉其妙处。如对岛上景物的大肆渲染, 对于阳曰旦际遇的不寻常之处的突出, 都显示出此岛非人间之岛, 所遇之人乃是仙人;晏氏但笑不语背后已暗示此非人间之景;晏氏夫妇关于粉蝶的一段对话, 暗示出粉蝶尘缘未了, 牵扯出她与阳曰旦后来的情缘;“天女谪降”一词, 更是对粉蝶命运的暗示;十娘与晏氏往事的简单描述又使这一故事更加丰满。

总而言之, 在这篇一千多字的小说中, 情节有如精巧的建筑, 格局有限但布置精密, 移步换景而时见神奇, 迂回曲折中更见韵味无穷。

二、美人至情, 相映成趣

小说以阳曰旦的经历为线索, 也从他的视角来讲故事。这样的写法避免了全知视角一览无余的缺陷, 使得故事更加富有悬念, 也使读者更加期待。

小说主要写的是阳曰旦的奇遇, 其中的人物, 如阳曰旦、粉蝶、十娘、晏氏, 性格似乎都不太鲜明。但故事中包含的两段感情都令人深思。

阳曰旦与粉蝶的感情纠葛在文中着墨较多。初见时, 粉蝶“飘洒艳丽”, 含羞而去, 一派少女情怀。阳曰旦学琴之时, 粉蝶“秋水澄澄, 意态媚绝”, 令阳曰旦心动, 调笑之时却被粉蝶的主人晏氏发现, 至阳曰旦回家之时再未见过粉蝶。接着, 十娘明示将粉蝶许给阳曰旦, 他等候年余而粉蝶毫无音讯, 另娶时才发现所娶之人正是粉蝶。而此时粉蝶已将前尘往事忘却, 只有听到《天女谪降》时, 若有所会。

这一段感情虽然缠绵, 却未让人觉得有多么深刻, 阳曰旦也不是如《阿宝》中孙子楚般的痴情男子。但对这一感情的描写却颇有一种“相濡以沫, 不如相忘于江湖”的道家情怀, 使读者读之惘然、怅然, 而后安然。

而小说中的另一段感情——十娘与晏氏的情感, 作者更是着墨甚少, 只有区区数十字:“老夫人有少女名十娘, 生有仙姿, 许字晏氏。婿十六岁入山不返, 十娘待至二十余, 忽无疾自殂, 葬已三十余年。”十娘为爱而死, 追随晏氏而去, 双双成仙。颇有《牡丹亭》中“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 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 死而不可复生者, 皆非情之至也”的韵味。虽数十字, 却让人联想此间的至情。

这两段感情的描写虽迥异, 但都表现出作者对“情”的肯定。深情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主题, 然而“相忘江湖”还是“至死不渝”却始终没有定论。作者巧妙地将这两种爱情模式设置在同一篇里, 真可谓匠心独运。

三、亦真亦幻, 意境之美

小说中对仙岛景物的描写乃是一大亮点。景与情穿插得恰到好处, 使得小说亦真亦幻, 朦胧优美, 才更见作者笔力之深。这样一篇作品, 用那首千年难解的《锦瑟》来解读意境, 竟然相映成辉, 恰到好处。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阳曰旦的奇遇以岛上的琴音开始, 以琴音贯穿, 又以琴音结束。阳曰旦刚到岛上时, “遥闻琴声”, 入院之后, “又闻琴声”。十娘为他鼓琴, 抚弦捻柱, 而成《飓风操》。而阳曰旦与粉蝶的感情也是在他学琴的过程中产生的, 《天女谪降》一曲更是暗示了人物命运。琴声可谓是小说的一条线索, 绵延起伏, 故事也跟着跌宕迂回。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这场奇遇本就如一场梦一般, 梦醒之后, 分不清庄周与蝴蝶。然而这场梦里面的两段感情, 无论是阳曰旦与粉蝶的“怅然相忘”或是十娘与晏氏的“至情至爱”, 都是刻骨铭心的, 回环往复间, 迷离中又有坚定。

“苍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小说中对仙岛的描写使人心生向往, 对海上风浪的描写使人如临其境。而这些景物描写又与故事情节相应相生, 巧妙融合。最后, 使人不觉生出淡泊之心。仙乡虽令人向往, 但人间也未尝不是一片乐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这句诗最能概括小说中的情感。与阳曰旦的感情纠葛, 粉蝶已尽数忘却, 有情人终成眷属之时, 她已经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唯有阳弹奏《天女谪降》曲时, “辄支颐凝想, 若有所会”。这样的结局, 言有尽而意无穷, 虽不完美, 却又突破了传统的才子佳人模式, 极富诗意。

小说中, 景物描写烘云托月, 与故事情节一起营造出了这样一种亦真亦幻、似得似失的奇妙意境。整篇小说极尽琴声蜿蜒曲折之妙, 琴声悠悠中蕴含着不尽的跌宕转折之美, 让人们进入一个异彩纷呈的审美天地, 找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感悟。

参考文献

[1]张友鹤, 辑校.蒲松龄, 著.聊斋志异:汇校、汇注、汇评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4篇

飞机落地前,从一片厚厚的阴云中穿过,机身猛烈震荡,于斯鸿扶着扶手,僵直地抵靠椅背,纤瘦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乘务员正在播报,N城地面温度为 18摄氏度,66.4华氏度,飞机在下降过程中遇到气流,有些颠簸……于斯鸿睁开眼睛,几股水流被大风吹着,倾斜地从玻璃窗往右上方滚动,N城正在下雨。

“既然我根本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们还是分开为好。”江抗盯着手里的 PSP游戏机说。

两天以前,于斯鸿寄予最后希望的恳切长谈,换来这样一句话。“呵呵,要求。”她重复一遍这个词,好像咀嚼某种零食,尔后自嘲地笑了。

于斯鸿下楼,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夜极深了,却有间票务门店仍开着。她进去,并不确定要做什么,只是视线空洞地扫了眼牌子上的打折信息,N城在其列。犹豫了一分钟。大口喝掉纸杯里的水,在开裂的唇边尝到一丝血的腥甜,她说,订吧。

一座城市被选中,大抵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由。隔三差五,吴让的头像就会从 QQ上跳出来,问,“什么时候回 N城?”对于斯鸿来说,居住在 N城的时间只有大学四年,且是象牙塔里苦读的时光,她对这个城市概念浅薄,但一个“回”字,颇有牵念意味。老同学中与梁岫关系最近,联系也多,于斯鸿常被梁岫调侃:“吴让在等你啊,念书时没追到,不甘心呢。”她笑笑,有点怀疑,到底不肯当真。

将登机了才告诉吴让,于斯鸿承认,自己多多少少居心不良。可人走累了,想要坐坐,在有灯的房子里讨杯热茶喝,这是平常的事。在于斯鸿心里,吴让就是那间亮着灯的房子,这点把握她是有的。

打开手机,短信进来。吴让问:“到了吗?”

她懒懒地回,“落地了,在等下机。 ”

“下雨了,穿个外套,我在门口等你。”吴让说。

“没有外套。”于斯鸿回。

“我有。”吴让说。

人们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在过道中拥挤张望,好像每个人都很赶时间。于斯鸿一面收拾着身上那件玫红色真丝披肩,将齐肩的中分直发往脸颊两侧理了理,一面想,不知吴让现在是什么样子。

然而一眼就认出吴让,白衬衣,平头,手插在裤兜里,臂弯挽着件米色外套。他准确无误地按照少时模样变得成熟,一米九零的个子在接机人群里颇为显眼,但那显眼是平庸的,好看也是平庸的好看,还没走近,于斯鸿已经悄然叹息,她想到江抗。

吴让眼睛突地一亮,说:“更漂亮咯,我都没认出来。 ”

于斯鸿倦倦地微笑,说:“老了才是真。 ”

2

三十多岁对于女人来说不算年轻。天生丽质如于斯鸿,若不仔细推敲,粗粗一看就二十六七。但她知道自己这一两年来变老,喜欢穿艳色的衣服,讲话多了会叹气,最显著的是,她开始担心腰际线膨胀,同时困顿于生活的去向,想要融入大流,在同龄人的尾巴尖上,和一个人举案齐眉。

江抗无疑不是理想对象,于斯鸿从头到尾心似明镜。有一次他问她到底爱他什么,她也是纳罕,想了想才说:“大概爱你的不爱我。”江抗咳咳大笑,“瞎掰,我哪有?”始终没将那三个字说出来,似乎说了就要埋单。于斯鸿苦笑,与他在一起八年,讲出来都没人信。

彼时江抗刚从一个破产的文化出版公司上岸,经人介绍,搭上一艘房地产销售的轮船,第一个月居然取得了不错的業绩,策划人转做销售,他叫于斯鸿看电脑屏上显示的薪水数字,一个劲笑,像看喜剧电影。这个人,于斯鸿认识了多年,仍觉不够认识,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怎样都不太高兴,颓丧得紧。

仅仅是前三个月。熟练了游戏过程,就会失去兴趣,江抗抱怨这工作没劲。每日还是打卡报到,不过缺了一股气,人松松散散,好似天天打酱油,月末当然垫底。

于斯鸿感觉快要被江抗的懒散拖垮了。得过且过的日子,看不到未来。江抗说活在当下就好,干吗要管未来。他的道理似乎无从推翻。只是于斯鸿这边,父母脸色越来越难看,有时讲出逼婚的话,将了江抗一军,各自难下台。

往常闷几日冷战几日拖沓过了,眼下这次不快却不是因二人前途而起。江抗父母自老家来玩,省钱,不肯住酒店,于斯鸿提前几天洗刷整理,虽累,倒也甘之如饴,爱屋及乌是真有的。二老抵达那日,讲好江抗去火车站接,于斯鸿做饭,谁知过了时间仍毫无动静,她打电话给江抗,他竟被同事拉去聚餐,将父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老人电话不通,不知是没电还是不慎丢了。于斯鸿匆匆忙忙跑去火车站,恰逢下班高峰,路上暗无天日地堵着,又是担忧又是生气。好容易到了地方,黄昏的出站口,黑压压地不停吐出人来,哪里看得清楚脸,何况于斯鸿与江抗父母单是几年前见过一面。她来回找了几趟,没有头绪,终于想到去广播室播音找人。赶巧,见了两个老人茫茫然坐在广播室的蓝椅子上,江爸爸说手机坏了,又不记得电话号码,等了好久也等不到人,就被巡逻的警察带到这里。江妈妈则笑笑地,“哎——我们正在说既然不受欢迎,是不是买车票回去算了。 ”

于斯鸿努力解释安抚,知道老人责难有理,却不是不委屈。到家后,将行李拿到房间,泡了八宝茶,一刻不停钻进厨房开火热菜。热气从锅里腾腾地扑上脸,薄薄一层妆眼看就要挂不住滴落下来,于斯鸿拿着锅铲,每一声汤汁毕啵爆响,都有气泡粉身碎骨。她听见江抗开门进来的声音,俨然已有醉意,往常她会第一时间迎出去,此次她没有动,只觉小小的暖光的厨房,不知怎地,变成了监狱。

不懂得责任的人,何以言爱。第一次,于斯鸿认真地计较了,她知道自己俗气,但生活本身就是俗世打滚。梁岫早说江抗这样的男人,自私怯懦一无是处,于斯鸿终于肯自问,她爱他,是否真的只因他永远凝结着一丝忧郁的英俊的脸,以及笑的时候突然泛开的颓唐,好像有模糊字迹的纸团在风里轻轻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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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让的衣服带着温度,显然是刚刚脱下,于斯鸿有些不能适应,推说不冷,又脱了还他。回城途中,车子停在路边,吴让下去,跑回来时手中拎了两只大口袋,里面各色水果。于斯鸿说怎么买这么多,太夸张了。吴让说,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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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中的 N城,建筑群影影绰绰,于斯鸿若有所感,喉头沉重,挑着说些轻松的话题,过问吴让工作生活的情况。吴让一一细说,沿途指着路边的大楼,说这片都是我们承建的,看着城市一点点变化,这变化和自己有关,很有成就感。

语气里没有炫耀,踏踏实实的感想,于斯鸿看了眼他握方向盘的手,血气充沛的红,关节突出,不好看,可是有勤力工作本分生活的痕迹。她有些感动。

因为疲惫,将在外吃饭一道程序免了。吴让带于斯鸿回家,他住着一套不错的房子,三室两厅,平日里母亲在,这两日母亲回老家有事,便只吴让一人。

简简单单煮了碗面,吴让说,“我一个人常吃面。 ”

于斯鸿想想,她也是,如果江抗不在家。看了看手机,并无来电,她一早习惯了,每次闹了别扭,她关上门出去散步,江抗很少跟去找她。他的理由是,太了解于斯鴻,知道她需要独自的空间处理情绪,但他是不是了解,她其实最需要他?

心里闷了火,外面又受了凉,是夜,于斯鸿开始发烧。她迷迷糊糊去找药,发现不是在自己熟悉的房间,一时惊惶地站住,不知所措。有人从后面走来,扶她的肩,将药放在她的手心里。她吃了药,意识仍混沌,不肯去陌生的床上睡,倔强地蜷缩在沙发一角。吴让只得拿来厚厚的被子将她裹住,一直陪在旁边。

凌晨于斯鸿醒来,电视机开着,蓝光闪烁里吴让好像睡着了。她感觉胸腔空荡得可怕,抓过手机拨给江抗,关机,关机。毫无办法。这时吴让的手忽然伸过来,于斯鸿惊了一下,却是探向她的额头,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退烧了,好多汗。”吴让咕哝道,起身去拿了干净毛巾。

于是 N城几天,全与想象不同,于斯鸿病了,反复发烧,咳嗽得厉害,吴让带她去附近诊所打针,将柚子细心撕得只剩果肉用纸巾垫了捧给她,两人在小区里散步,吴让的一只袖子让于斯鸿拽着,晚风吹来,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江抗倒是终于有电话打过来,于斯鸿淡淡地说,还要在外面玩几天。她不告诉他她在生病,是赌气,也是失望。

那日总算好转,于斯鸿趁吴让去上班,独自跑到市区,想买点什么作为谢礼。她想,他的情谊她是无以为报的。看来看去买了一盆万年青,她觉得,吴让与这种植物有相似的秉性。

回来的电梯里一个女孩赞于斯鸿的盆栽好看,于斯鸿笑,这女孩真是年轻,不过看起来很能干,手里两大口袋蔬菜食物日用品,肩上还挎了个大包,进出动作那样麻利。她正思忖着,女孩说,“你是老吴的好朋友斯鸿吧?我是他女朋友,我叫宁愿。 ”

宁愿腾出一只手将盆栽抱过去,说:“老吴说你病了,病了就别拿重的东西哦。

前几天我出差了,今天刚回,晚上给你俩做点好吃的。 ”

宁愿说着就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世故又天真。

于斯鸿暗暗吸一口气,真是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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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向梁岫提起,梁岫说,吴让心存邪念,否则怎么会对有女友这事只字不提。于斯鸿想,或许事情明明白白摆在那里,是自己没搞清状况,差点上演狗血剧情。吴让从来只问她去不去玩,并无任何明确的追求举动。

就算吴让刻意隐瞒,于斯鸿也是能够谅解的。他对她的无微不至,那些凑近她额头感知她体温的暧昧瞬间,她有

一点感动。因为知道自己,是以一种情结的形式,扎根于这个男人的青春期,存在于他的生命。

也仅此而已。

一年之后吴让和江抗先后结婚,消息由他人处传来,于斯鸿正在土耳其棉花堡的石灰岩上赤脚歇息。她看了微信

朋友圈里的照片,又看看远方落日,夕阳余晖正温柔地涂抹着眼前的洁白土地。

那次不久,于斯鸿和江抗分手了,真正地分手。她说,对,你的确达不到我的要求。江抗颓然离去,据说很消沉了一段,后回了家乡,竟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公务员。照片里他胖了一点点,气质比过去更明朗,更潇洒,但某种闪光的东西却不再了。

他过得挺好。这与于斯鸿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爱了,一点也不,跨过某个临界点,过往的那些纠缠困顿在三十五

岁以后突然无比可笑。于斯鸿眯着眼睛深深呼吸异国苍穹下洁净的空气,遥远清甜。世界真大,自由真好。若不是前尘旧事,又怎能走到这里呢。她独个儿在温泉里泡着,微笑起来。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第5篇

踏入校园,仿佛看见了刚入学的我,那个背着“史努比”牌的书包,满面春风的小小的我,我没有紧紧拉着爸爸妈妈的手,而是飞奔而入写着“一年级一班”的班级。我急切地寻找她,终于在第三排看到了我幼儿园的好朋友--穆晓微。我笑着向她打招呼,然后像一个弹簧“蹦”到了她的身边,我们两个嘻嘻哈哈的打闹成一团,像一个世纪未见面似的.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形影不离,曾杨娜老师称为“二合一”。

漫步校园,柳树婀娜的倒影映出了我二年级和同学们玩耍的情景,无论是“过家家”还是“男捉女”的游戏,都是那样让人回味无穷。清楚的记得,一次我被男生给“捉”去了,张洁为了“救”我,宁可和男生打做一团,当所有女孩都过来帮我时,我感动极了,最终我们女孩子获胜了,男生的领头杜晓宇气得脸发青我们却躲在一旁在暗自欢喜。

走进教学楼,看到了“古诗背诵大王”的头像,思绪被拉回到了三年级。当刘校长将被抽参赛人员的名单给我时,我像被大雨浇了,浑身打了个激灵。有我的名字,天呀,假如背不好,我们班级的荣誉就毁了。比赛时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有劲的手紧紧攥住,紧张到极点,但我最终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完美的展示了自己。如今,我已经破了学校古诗背诵612首的记录,望着“博士精英榜”上我的头像,脸上划过一丝欣慰的笑容。

推开教室的门,似乎四年级的我就在眼前,当我收到第一封“情书”,我十分羞涩而又有点好奇,看完后,心想:妈妈曾经告诉我:小学阶段应该全神贯注的学习,不能谈情说爱。成绩好的,高富帅的男孩子都在大学里等着我呢,于是我在背后写了一句:“我们在清华相见(或哈佛)。”从此,我便严格要求自己,陆续的,收到了许多类似的信,不仅仅来自他,还有几个男孩,我一声不响,只是默默收好。同时把这份纯真的情感悄悄珍藏。

望着讲台上的课本,我想起了教过我的所有老师。遇到她们,是我最大的幸运和幸福,无论是有爱心的郑老师,教学方法独特的吴老师,还是引导我走上写作之路的张老师,年轻漂亮的邵老师,贾婷老师,幽默、小巧玲珑的李老师,以及校长,主任,生活老师……没有她(他)们悉心的指导和培养,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第6篇

如风变化不大,只是有了岁月的痕迹,雨诺与以前相比判若两人,雨诺自信的喊出了:“如风!”而如风稍稍有点犹豫,但很快惊讶的伸出手,边握手边激动的问:“你是?雨诺?”

雨诺拼命的点着头,如风打量着说:“变了,胖了,比以前好看了!一晃儿,三十年了,都老喽”

难得相逢,就近找了一茶馆,坐下来叙叙旧!

如风与雨诺一个村长大,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上初中,班里就数两人成绩好,如风是班长,雨诺是学习文员,除了问问题,两人几乎没有交集!雨诺文静不爱说话,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主动与同学交往。如风截然相反,人缘好,性格开朗!看似两人很陌生,雨诺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隐隐约约感觉他喜欢自己!直到有一天,一男生悄悄说:“如风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他?”雨诺生气的说:“说什么呢?造谣!”他不依不饶地问,“啪”的一声,两人都愣了,雨诺竟然打人了----从此再也没人提及此类问题。

后来,一起参加中考,雨诺考上了高中,如风上了职专。在以后的日记来,偶尔有书信来往,但从没谈及感情,似乎都在等一个契机,似乎都很自信对方不会离开!再后来,渐渐失去了联系,只是在工作后的某一年,如风打来电话,说起自己的`工作什么的,问了一下雨诺的境况!简单的一句:“放心了!”从此杳无音信!

刚见面的兴奋劲过去之后,突然有些尴尬,雨诺憋不住,问:“你还好吧?”“不错!”,从谈工作入手,慢慢地气氛融合了许多。雨诺开始问起憋在心里的几件事:

“初中毕业时你给我买了贺卡,想送没送?

“嗯”

“我上高中,你送的简报,钱哪来的?”

“打工赚的”

“你每次打电话,都想告诉我:你喜欢我,是吗?”

“是,但不好意思说”

一连串的回答,雨诺明白了,轻轻地回道:“我一直在等答案,如今知道了,释然了・”

如风也随道:“明白了,知足了!”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第7篇

摘 要:《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其整体悲剧诗美的体现深受中国传统文学悲剧美学的影响,其中所受唐诗尤其是李商隐诗的影响之大,同样不可忽视。本文将从《红楼梦》的主题与场景、诗歌及诗歌理论等方面来分析其中的“李商隐元素”。

关键词:《红楼梦》;李商隐诗;关联

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有两大写“情”达到极致的高峰:唐代李商隐的爱情诗和清代曹雪芹的小说《红楼梦》。李诗与《红楼梦》尽管体裁不同,但前者诗中有事,后者事中有诗――且将“事”沉浸在“诗”的意境中进行叙述。《红楼梦》中巧妙地渗透了大量“李商隐元素”,这不仅得益于李诗宝贵的艺术价值,更得益于曹雪芹深厚的诗学素养和借小说以“传诗”的独特理念。

一、李商隐诗与《红楼梦》主题和场景的关联

(一)《红楼梦》的主题对李商隐诗的借?b

《红楼梦》的主题和李商隐的诗实在有太多耦合之处。李商隐的名诗《泪》,其主题是“流泪以自伤身世”,《红楼梦》对这首诗的借鉴最为明显。首先,《红楼梦》也带有自叙性质,开篇诗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接着,宝黛的“木石前盟”由“还泪”的故事展开;最后,“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使“泪”的意象贯穿全书。《泪》的颔联“湘江竹上痕无限,岘首碑前洒几多?” 前一句用湘妃竹的典故帮助塑造了林黛玉的形象;后一句的是说西晋的羊祜死后,襄阳百姓在岘山上为他修碑立庙,碑文恰好是一篇“石头记”,暗含《红楼梦》之名。

《红楼梦》对另一首李诗《锦瑟》的借鉴也很明显。该诗的颔联写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其中的“庄生梦蝶”与“红楼梦”、“杜鹃啼血”与“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珠有泪”与“绛珠仙草”下凡还泪、“玉生烟”与宝玉、黛玉的名字等意象几乎处处耦合。

(二)《红楼梦》的场景受李商隐诗的影响

《红楼梦》是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在繁复的场景中,无论是“家庭琐事、闺阁闲情”的情节还是古董珍玩、器物用品等道具,都不难发现“李商隐元素”。

先看李商隐的《花下醉》:

寻芳不觉醉流霞,倚树沉眠日已斜。客散酒醒深夜后,更将红烛赏残花。

“醉”、“沉眠”、“酒醒”等不禁令我们联想到《红楼梦》第六十二回“憨湘云醉眠芍药?P”的情节,而“深夜”、“红烛”后被苏轼在《海棠》诗中借用,共同为曹雪芹塑造“海棠美人”史湘云的形象发挥了作用。《红楼梦》第十五回北静王水溶初次见到贾宝玉时,就向贾政夸奖道“雏凤清于老凤声”,引用的就是李商隐《韩冬郎即席为诗相送因成二绝》中的一句。大观园里的宴会经常玩行酒令的游戏,比如第六十二回宝玉生日宴会上所行之令为“射覆”,游戏名字来源于李诗《无题》中的“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红楼梦》里还写到一些新奇的器物用品,如第四十一回,妙玉单独为宝钗和黛玉斟茶,拿出珍藏的茶具给她们使用,给黛玉的那只名为“点犀qiáo”。宝玉佩戴着“通灵宝玉”是众所周知的,这很自然会使人连在一起想到李商隐的名句“心有灵犀一点通。” 诗句以“通灵之犀”暗喻相恋的男女心意相通,《红楼梦》化用在两位主角所用的器物上,信手拈来,匠心独运。

二、李商隐诗与《红楼梦》中的诗歌及诗歌理论的关联

曹雪芹具有深厚的诗学素养,这恰促成了他借小说以“传诗”的创作意识。他经常借小说人物来展示自己的诗歌创作才能,并借他们之口阐述和践行诗歌主张。

(一)《红楼梦》里的原创诗歌化用李商隐诗的意境

曹雪芹创作于《红楼梦》中的诗词,艺术性极高,都是他呕心沥血之作,也是他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这些诗中的“李商隐元素”非常明显。李诗《落花》中的“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稀。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立刻令人联想到《红楼梦》里林黛玉的《葬花辞》。《葬花辞》之所以能达到全书诗歌艺术的巅峰,与曹雪芹成功借鉴李诗中“落花”的意象有很大关系。再比如:《红楼梦》中第二十三回宝玉写的四首即事诗(《春夜即事》、《夏夜即事》、《秋夜即事》、《冬夜即事》),也是仿照李商隐《燕台四首(春、夏、秋、冬)》而来的。

(二)从“黛玉不喜义山诗”看曹雪芹的诗歌主张

《红楼梦》第四十回里,黛玉说:“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欢他这一句:‘留得枯荷听雨声’……”这里透露出林妹妹对李商隐的诗很不屑。大观园里最重情的女子居然不欣赏最擅长写爱情诗的李商隐,究竟是何原因?主要是由于曹雪芹的诗学宗尚与李商隐有异。

首先,曹雪芹深受清初诗坛泰斗王士?G的影响。王士?G特别推崇王维冲淡自然的艺术风格,而我们从《红楼梦》里香菱学诗的片段不难发现,黛玉也主张诗法王维,她在元妃省亲时所作的《世外仙源匾额》就很明显是在模仿王维。第七十六回里,黛玉盛赞湘云的“寒塘渡鹤影”是浑然天成的佳句,这样的评价完全符合王士?G的喜好。

另外,同时代另一位大诗人袁枚的诗歌理论对曹雪芹也有很大的影响。袁枚是“性灵派”代表人物,主张直抒胸臆,写出个人的“性情遭际”。因此《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诗作大多都是其自身命运和性格的写照。黛玉作诗还重立意而不重形式:“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是立意要紧……”(《红楼梦》第四十七回)“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红楼梦》第四十八回)

相比之下,李商隐的诗律法严整,好用典故,意境偏于幽深杳渺,表达上又采取了迂回曲折的方式,处处不对黛玉胃口。正如元好问的评价:“诗家总爱西昆好,可恨无人作郑笺。”(《论诗》)曹雪芹赞同这个评价,因此他借大观园第一诗人林黛玉来表明自己不同于李商隐的的诗歌主张。所谓“君子和而不同”,虽然诗歌主张有异,但书中大量“李商隐元素”的存在说明曹雪芹对李诗艺术价值的尊重与肯定,另外在第四十九回,他借宝钗之口对包括李商隐在内的几位唐代诗人的诗风评价都非常准确。因此曹雪芹不仅是一位虚心学习的文学巨匠,也是一位公正客观的诗歌评论家。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曹雪芹将诸多“李商隐元素”巧妙融入《红楼梦》中,让两者相得益彰,打通了诗歌与小说两种文学体裁的界限,令读者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诗中叙事、事以传诗的审美意境,真可谓“只是当时已惘然。”

参考文献:

[1] 王庆云.《红楼梦》与李商隐[J].文史哲,2002(4):82.[2] 陈才训.从《红楼梦》看曹雪芹的诗学素养[J].中国韵文学刊,2011(1):22.[3] 邹晓丽.红楼真味[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7:1200

读《当时已惘然》有感 第8篇

一、四十年代的张爱玲,汉奸?

学者陈子善在《一九四五至四九年间的张爱玲———文坛盛名招致“女汉奸”恶名》一文中,就指出:“……可以想见,给张爱玲安上‘女汉奸’的罪名,泰半是因了胡兰成的缘故。《女汉奸丑史》和《女汉奸脸谱》中关于张爱玲的章节,连标题都如出一辙,前者为《无耻之尤张爱玲愿为汉奸妾》,后者为《“传奇”人物张爱玲愿为“胡逆”第三妾》。两文均言词尖刻轻佻,属于人身攻击,无稽谩骂。”[1]

除了这种未署名的小册子的恶意攻讦外,那时上海的大刊小报,类似的“揭发批判”更是不少。陈子善先生在同文又指出,一九四六年三月三十日上海《海派》周刊就发表一篇署名“爱读”的《张爱玲做吉普女郎》的耸动报道:“……前些时日,有人看见张爱玲浓妆艳抹,坐在吉普车上。也有人看见她挽住一个美国军官,在大光明看电影。不知真相的人,一定以为她也做吉普女郎了。其实,像她那么英文流利的人有一二个美国军官做朋友有什么稀奇呢?”

另外还有一本署名“司马文侦”的《文化汉奸罪恶史》是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上海曙光出版社出版的。在作者的《几句闲话》,先有《三年来上海文化界怪现状》《“和平文化”的“大本营”》《沐猴而冠的大东亚文学者大会》综述,接着就是对于“文化汉奸们”的“个别的叙述”,张爱玲在书中被两次“点名”,一是在揭发《伪政论家胡兰成》被提到,另一次则是被单列一章———《“红帮裁缝”张爱玲:“贵族血液”也加检验》。司马文侦在书中指责“文化界的汉奸,正是文坛妖怪,这些妖怪把文坛闹得乌烟瘴气,有着三头六臂的魔王,有着打扮妖艳的女鬼”。他主张对这些所谓“文奸”(包括张爱玲在内)采取“有所处置”的行动。

《文化汉奸罪恶史》将张爱玲和张资平、关露、潘予且、苏青、谭正璧等另外十六个作家列为“文化汉奸”,书中列数张爱玲的“卖国行为”、“罪恶事例”,指责她在《杂志》《天地》《古今》等“汉奸”刊物上发表文章,还参加一些亲日性质的文化活动,像一九四五年七月二十一日由《新中国报》主办的“纳凉会”等。

张爱玲在走红的两年间,作品主要发表于《新中国报》系统的《杂志》月刊、《新中国报》副刊“学艺”,苏青主编的《天地》月刊、柯灵主编的《万象》杂志、周瘦鹃主编的《紫罗兰》月刊、周黎庵主编的《古今》半月刊、周班公主编的《小天地》月刊和由一九四○年三月在南京创刊,后来编辑部移到上海的《新东方》月刊及由胡兰成创办的《苦竹》月刊等九大刊物中。其中除了《紫罗兰》及《万象》外,几乎都是与日伪有染的文学期刊,其中《新东方》是由曾任汪伪政治局局长的苏成德负责的,张爱玲投稿该刊可说是胡兰成牵的线,而《苦竹》更是由胡兰成所创办的。因此若从这点指责她投稿于汉奸主办的刊物上,显然是成立的。

二、四十年代的张爱玲,不是汉奸?

然而,对于将张爱玲与胡兰成绑在一起的做法,晚近的学者张泉在《关于沦陷区作家的评价问题———张爱玲个案分析》一文中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胡兰成是胡兰成,张爱玲是张爱玲,不能因两人曾有感情纠葛而在政治身份的界定上实行封建制的株连原则。”[2]

当时曾经提拔过张爱玲,而刊登她的作品《心经》、《琉璃瓦》、《连环套》的作家柯灵在《遥寄张爱玲》文中就说过:“张爱玲在写作上很快登上灿烂的高峰,同时转眼间红遍上海。使我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因为环境特殊,清浊难分,很犯不着在万牲园里跳交际舞———那时卖力地为她鼓掌拉场子的,就很有些背景不干不净的报章杂志,兴趣不在于文学而在于为自己撑场面。”而张爱玲的另一友人龚之方更说:“张爱玲非但是写小说的好手,而且是一名快手,作品连续诞生,刊登在各种报刊上,其时上海报刊的背景十分复杂,有的是接受国民党什么派的津贴办的,甚至有的与汪伪有干系的,张爱玲没有政治头脑,因此对发表园地也不去考虑是否合适。”柯灵又说:“上海沦陷后,文学界还有少数可尊敬的前辈滞留隐居,他们大都欣喜地发现了张爱玲,而张爱玲本人自然无从察觉这一点。郑振铎要我劝说张爱玲,不要到处发表作品,并具体建议:她写了文章,可以交给开明书店保存,由开明付给稿费,等河清海晏再印行……可是我对张爱玲不便交浅言深,过于冒昧……我恳切陈词:以她的才华,不愁不见之于世,希望她静待时机,不要急于求成。她的回信很坦率,说她的主张是‘趁热打铁’……”

当时的张爱玲正是创作勃发的时候,她又主张“出名要趁早”,于是有“趁热打铁”之说。而当时除了上述提到的这些刊物外,已别无发表园地了。她要使自己的作品在短时间得到广大读者的接受,就不得不有所依附,因此她对于这些指责,并没有任何的反驳。虽是投稿于所谓汉奸主办的刊物上,但她的笔端却没有写过半点歌功颂德的文字,这是不争的事实。

《文化汉奸罪恶史》除了上述的指责外,更严重的是指责张爱玲出席了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二日在南京举行的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如果说某些风言风语张爱玲还能保持沉默的话,对于指责她参加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借以证实她的“文化汉奸”的身份时,她就不得不开口,加以辩驳了。一九四六年底她借《传奇增订本》的发行,写了《有几句话同读者说》为自己作了辩白,她说:“我自己从来没想到要辩白,但最近一年来常常被人议论到,似乎被列为文化汉奸之一,自己也弄得莫名其妙。我写的文章从来没有涉及政治,也没有拿过任何津贴。想想看我唯一的嫌疑要么就是所谓‘大东亚文学者大会’第三届曾经叫我参加,报上刊登的名单有我;虽然我写了辞函去,(那封信我还记得,因为很短,仅只是:‘承聘为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代表,谨辞。张爱玲谨上。’)报上仍旧没有把名字去掉。至于还有许多无稽的谩骂,甚而涉及我的私生活,可以辩驳之点本来非常多。而且即使有这种事实,也还牵涉不到我是否有汉奸嫌疑的问题;何况私人的事本来用不着向大众剖白,除了对自己的家长之外,仿佛我没有解释的义务。所以一直缄默着。”

从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四四年间,日本军国主义的文化机构“日本文学报国会”策划召开了三次所谓“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其用意是想对中国沦陷区文学实施干预和渗透,企图将中国文学拖入“大东亚战争”里。其中第三次“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在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二日于南京召开。据学者王向远的资料[3],日本派出的代表有:长与善郎、土屋久泰、高田真治、丰岛与志雄、北条秀司、火野苇平、芳贺檀、户川贞雄、阿部知二、高见顺、奥野信太郎、百田宗治、土屋文明等十四名。中方参加人数则高达四十六名,其中“满洲国”代表有古丁、爵青、田鲁、疑迟、石军、小松,还有加入了“满洲国”的日本人山田清三郎、竹内政一,共八名;华北代表有钱稻孙、柳龙光、赵荫棠、杨丙辰、山丁、王介人、辛嘉、梅娘、雷妍、萧艾、林榕、侯少君等,共二十一名,周作人因高血压而不能出席。华中代表有陶晶孙、柳雨生、张若谷等二十五名,其中有不少并非“文学者”,而是汪伪政权中的官僚政客。列席会议的还有当时在南京的日本美术史家土方定一、诗人池田克己、作家武田泰纯和佐藤俊子,以及在中国开设书店的内山完造等人。张爱玲实未参加,因此她不甘心被抹黑,特发表此声明,为自己辩白。其实在当时许多日伪的高官如宇垣一成大将及汪伪的熊剑东,都想借胡兰成的引荐而结识名噪一时的张爱玲,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因此张爱玲无心和汉奸周旋,是显而易见的。

三、四十年代,张爱玲只是张爱玲。

四十年代,“汉奸作家”特指利用文艺作品为异族侵略纲领摇旗呐喊,为侵略行径歌功颂德的文人。从这一方面来审视张爱玲,她清清白白,无瑕无疵。而沦陷区文人要做到这一点,是十分不易的,甚至有生命危险。张爱玲也不例外。事实上,仅从表象上看,在沦陷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为文者,并不多。缺乏设身处地视角的局外人,往往对此难以苟同。但只要从实际出发认真探讨,最终还是能认知真相的。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特别是在日本侵略者的法西斯统治之下,张爱玲,一个在高中时代就把结婚排除在人生计划之外的孱弱女子,一个公私交往相对封闭的自由职业者,不靠家世,不靠男人,不靠政治势力,而是靠自己的勤奋和才华,在一个非常时期的男权社会中赢得了一个自立女子的生存空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章。张爱玲是一位靠卖文为生的作家,不过,她不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御用文人,而是以买杂志的大众为衣食父母的自由撰稿人,诚如她自己所坦言的,“我是个职业文人”。[4]张爱玲的职业写作,可以说是一种自觉与大众趋同的写作,一种明确纳入文化市场的写作。这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张爱玲现象的突出特征之一。今天看来,张爱玲与胡兰成的那一段感情纠葛,恐怕也不足以构成她是“文化汉奸”、是“附逆作家”的证据———毕竟,在那样一个时代里,你对所谓“忠奸”难道不该留一点人性的空隙吗,不管是“是汉奸的张爱玲”,还是“不是汉奸的张爱玲”?

参考文献

[1]陈子善.1945至49年间的张爱玲——文坛盛名招致“女汉奸”恶名.香港:明报月刊, 2006.12.

[2]张泉.关于沦陷区作家的评价问题——张爱玲个案分析.江苏行政学院学报, 2001, (2) .

[3]王向远.“大东亚文学者大会”与日本对中国沦陷区文坛的干预渗透.新文学史料, 2000,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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