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形象范文

2024-05-30

刺客形象范文(精选4篇)

刺客形象 第1篇

一、相似的叙事线索

玛格丽·特劳伦斯的《石头天使》讲述了一位名叫哈格·希伯利的九十高龄老妇的成长史。小说时间跨度大, 从19世纪末开始, 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 经济大萧条, 一直到现代社会。哈格的故事由现在和过去两条相互交错的叙事线索逐渐展开, 当下的生活不断地因某个生活细节而被拉回到旧时的时光中, 如同时光倒流一般。现在的叙事线索始于老年的哈格。当下, 哈格是一个九十岁高龄的老妪, 骄傲、脾气火爆, 忍受着年老带给她的种种折磨和无奈。她需要不断住院治疗来缓解病痛对她的折磨, 然而倔强的她却总是拒绝离开朝夕相处的家。过去的叙事线索开始于哈格六岁时。这条线索从哈格的童年起, 到她结婚成家, 从她的两个儿子出生到她弃夫离家, 从她最喜爱的儿子约翰的离世到她在加拿大北部城市和另一个儿子玛文平淡的生活。小说以哈格的死结束。过去的哈格总是会时不时浮现在现在的哈格面前。举个例子, 在小说中, 在和儿媳多丽丝发生争吵后, 哈格躲进她自己的房间, 对着镜子,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母亲、哥哥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二十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 年轻、漂亮, 充满朝气和活力。通过阅读《石头天使》, 读者很容易发现每一次哈格思绪的跳跃都伴随着小说从现在叙述转向过去叙述然后再回到现在, 现在和过去在瞬间交错。

阿特伍德的《盲刺客》讲述了一位名叫艾丽丝的年过八旬的老妇的成长史。和哈格的叙述一样, 艾丽丝的故事也以过去和现在两条叙事线索交错展开。现在发生的事情和过去的回忆交织在一起。现在的叙述中, 艾丽丝年过八旬, 在妹妹死去的阴影中苟延残喘。她遭受着严重的心脏病和年老的双重折磨, 需要别人的照料, 却始终拒绝承认自己变老这一事实。过去的叙述从艾丽丝的童年时代开始, 从母亲在难产中去世到父亲的破产;从她嫁入豪门到她父亲离奇死亡再到发现丈夫对妹妹的性侵犯。和《石头天使》一样, 《盲刺客》以艾丽丝的死结束。艾丽丝的叙述基于她每天的日常生活, 但她也时常从现实的孤独和身体带给她的病痛中逃离出来, 逃到自己对往事的回忆的秘密空间中。譬如, 当她一个人散步时, 她的思绪总会回到过去, 回想过去的历史, 无论她去蔡斯家族的墓地还是路过祖父的纽扣厂, 或者经过祖父母的哥特式的豪宅, 心总会回到那个家族辉煌荣耀的时期。当韶华逝去, 她自己也由年轻漂亮变得年老体衰时, 艾丽丝总生活双重的影像中, 因为在她的生活里, 过去和现在已没有了界线。

相似的叙事线索表明《盲刺客》对《石头天使》的借鉴和继承。除此之外, 两部小说还存在许多相似的描述。比如说, 在《石头天使》中, 哈格出生于一个殷实的富商之家。“我的父亲是到达那里的第一个商人……他有四个农场, 他把这些农场都租给了别人……物质上他很富有。”哈格的母亲在生她时因难产而去世了, 失去母亲后, 她和两个哥哥在管家多尔姨妈和自强自立但又有些专横的父亲的照料下长大。在《盲刺客》中, 艾丽斯同样出身富裕的贵族之家。和哈格一样, 她的母亲死于难产。失去母亲后, 艾丽斯和妹妹劳拉在管家瑞妮和饱受战争创伤的、经常酗酒的父亲的照管下长大成人。

二、相似的人物形象

在《石头天使》中, 哈格在母亲离去后扮演起了女主人的角色。作为家里的唯一的女性, 她必须学会怎样打扮, 怎样扮淑女。父亲为此送她到东部接受特殊训练。当哈格完成学业回到家时, 她的父亲说:“两年来我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值得的, 你是我的骄傲, 明天人人都会这样说。你不能呆在店里工作了……你可以管理账目和负责进货。”当哈格提出想要去学校教书时, 她的父亲断然拒绝了:“不管怎么说, 我的女儿不能单独到那里去, 你不能去教学, 小姐。”哈格最终选择了放弃, “我最终没有出去教学, 而是留在家里为父亲管理账目, 替他扮演者女主人的角色, 同客人得体而有分寸地谈话, 做所有他希望做的事情”。除此之外, 哈格还得应付父亲为她安排的约会。在父亲的刻意塑造下, 哈格的行为举止必须像一个真正的淑女。只有遵循父亲的教诲, 嫁得好, 才能带给父亲荣耀。

在《盲刺客》, 艾丽丝的身份由她的性别、她所属的阶级和她扮演的“女主人”和“劳拉的好姐姐”的角色决定。她的命运早已在冥冥之中被安排:作为这个古老的盎格鲁—加拿大大家庭的长女, 嫁给有钱人去挽救家族企业、恢复家族昔日的荣耀、保护年幼的妹妹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和许多人一样, 艾丽斯也喜欢旅行, 但由于家里经常需要她, 年幼的妹妹劳拉也需要她的照料, 这个计划只好作罢。事实上, 在母亲去世后, 艾丽斯承担起了母亲的责任, 扮演者女主人的角色。她的父亲开始和她谈论纽扣厂的事情, 因为“他说应该尽早让我学习经济学的简单原理, 因为我长大以后要担负起责任来”。逐渐的, 艾丽丝开始陪着父亲往返不同的城市谈生意。艾丽丝切切实实地成为家里的女主人, 照顾妹妹, 帮助经营家族企业。艾丽丝的父亲经常告诫女儿要表现得像淑女, 这样才能赢得别人的尊敬。除此之外, 父亲安排把年仅十八岁的她嫁给理查德———一个前途光明的企业家和政治家。为挽救纽扣厂, 挽回家族荣耀, 艾丽丝除了嫁给这个大她十七岁的理查德外别无选择。哈格和艾丽丝的唯一区别在于:后者完全接受了父亲安排的婚姻, 而前者却经常“无一例外地怠慢他们 (父亲带回家的小伙子) ”, 并且最终未经父亲同意擅自嫁给一个长她十四岁的农民。哈格和艾丽斯在自己的母亲去世后都承担起了女主人的责任, 在婚姻上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然而哈格更加勇敢、独立且具有反叛精神。

相似的家庭背景并不是联系艾丽丝和哈格的唯一纽带。如果我们看看两个女主人公的性格特点, 以及她们与各自父亲的关系, 我们又会发现惊人的相似。当她们年轻的时候, 由于没有母亲, 两个女孩子的父亲都想把她们培训成家里的女主人;当她们渐渐老去年过八旬的时候, 她们都成了寡妇, 遭受着年老和病痛的双重折磨, 她们需要别人的照料和医治, 但却同时倔强地拒绝被当做年老体弱的人。

在《石头天使》中, 有多处对哈格遭受病痛折磨的描述。以下是其中之一:

今天下午, 尽管我的肋骨并不十分疼痛, 但我的腹内翻腾咆哮, 就像隐匿着一个野兽。我今天大便不畅而且呕吐。缓泻药、无花果汁、含氧化镁的牛奶都无法解除这难以名状的折磨。我不舒服地坐在那里, 浮肿, 肚子鼓胀, 身体下坠, 我担心自己会受了风寒。

阿特伍德曾经指出:“加拿大小说中, 有许多强大的, 具有消极力量的老女人的例子。”哈格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之一。由此, 她在作品中塑造出一个类似哈格的疾病缠身的老妇形象也有一定渊源。在《盲刺客》第三章中也有相似的描述:

天气一旦潮湿, 我的骨头又开始酸痛起来。这病有很长的历史:好了之后又会反复发作。疼得厉害时, 我晚上难以入眠。每天夜里, 我想睡却睡不着;睡神像是一块沾满烟垢的窗帘在我面前飘来荡去。当然, 我还有安眠药, 可医生又不让我服用。

通过比较《盲刺客》和《石头天使》中描述, 我们会看到:艾丽丝和哈格都遭受着病痛的折磨, 都面临着年老体弱带来的诸多不便。然而, 这两位年过八旬的老妇都倔强地拒绝承认自己已经变老这一事实。在《石头天使》中, 九十岁高龄的哈格仍然拒绝别人的帮助。当她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时, 多丽丝急忙来扶她, 她却大吼道:“我很好, 只不过有一些颤抖。”事实上, “我的栽倒像重重的一击, 使我那埋藏在多层脂肪下的肋骨竹扇般收拢了起来, 疼痛钻心, 片刻之间我简直喘不上气来。我喘息着, 挣扎着, 就像一条鱼被放在了又软又滑的船甲板上。”以下是晚餐前, 发生在哈格与多丽丝之间的一段对话:

“时间到了, ”多丽丝强作轻松地说, “走吧。”

“天哪, 不是起床的时间吧, 对吗?”

“起床?”她哀鸣般地说, “是晚饭时间, 不是早晨。”

“当然, ”我马上回敬她, “我清楚得很, 只是———”

“你一定时睡着了。”她说, “睡眠对你有益处。”

“我没睡着, 一直醒着。”

“同托利先生谈话之后, 你一定放松多了。这很好。我知道谈话会有这种效果。”

“同哪个先生谈话?”

从以上的对话可以看出, 哈格在竭力回避自己的年老和健忘。在《盲刺客》中, 艾丽丝这位八十二岁高龄的老妇经常故意装作很勇敢、很强壮, 以此来驱赶由于年老带给她的耻辱。当大雪封城的时候, 保姆警告艾丽丝不要擅自去铲雪, 但是她却说:“我完全可以自己救自己……我还没老糊涂呢, 如果房子烧了, 那一定是我故意的。”第二天, 艾丽丝便冒险跑出去, 然后“在一堆雪上绊了一下, 踉跄了两步, 滑倒了”。“虽然没有伤到筋骨———我自己这样认为———但我就是爬不起来。我躺在雪地里, 像一个被翻过来的乌龟, 四肢拼命挣扎”。表面上, 哈格和艾丽丝非常的坚强、勇敢、独立, 然而在她们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不易被人发觉的脆弱和对于年老的恐惧。

后现代主义文学中的游戏性, 使得读者能够从阅读文本中获得极大的愉悦, 其对文本批评解读的同时也是在进行着再创造, 文本的终极意义也不复存在。作为加拿大后现代主义的杰作, 《盲刺客》是一部能够建构多种互涉关系的小说, 互文性解读在揭示它高超的艺术手法和思想性的同时, 为读者解读和欣赏这部小说开辟了新视野。

参考文献

[1]Abrams, M.H., A Glossary of Literary Terms[M].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ThomsonLearning, 2004.

[2]Allen, Graham.Intertextuality[M].London and NewYork:Routledge, 2000.

[3]Atwood, Margaret.The Blind Assassin[M].New York:Anchor Books, 2001.

[4]Hutcheon, Linda.The Politics of Postmodernism[M].London&New York:Routledge, 2002.

从游侠刺客形象看司马迁的择人观 第2篇

【关键词】司马迁 史记 择人观

司马迁作为一个伟大的历史学家和文学家在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文化史上,象一颗璀灿的明星,熠熠生辉。他用毕生心血所著的《史记》正象鲁迅所赞誉的那样,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永垂千古,恩泽后世。司马迁伟大的《史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我们经过反复的研究阅读,不仅对中国汉代以前的历史有所了解,看到了太晚公嶙峋不凡的真知灼见,就是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他的人才观,也对我们的人们,也颇有启迪和教益。

司马迁在他的《报任安书》中,有一段人们反复引用的话:“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违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也。”太史公在这里用古代仁人志士的事迹,来激励自己妨辱负重。发愤著书。但在同时,也给我们指出了一条人才成长的道路,这条道路就是:如果一个人想成才,成就一番事业,对社会有所贡献,必须勇于吃苦,经得起人生巨大的挫折和艰难困苦的考验,以勤奋的学习和工作,以坚韧的战斗和不屈的斗争。才有可能获得成功。孟子说:“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讲的也是这个道理。太史公信奉的就是这个道理,《史记》的许多人物成长历程出印证了这个道理。而太史公本人也用自己的一生实践了这个道理。今天, 我们一代青年立志成材,回顾一下这些古训,确实是很有教益的。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道路,一般主来是比较顺利的。如果我们还梦想什么走捷径,投机取巧,不想去吃苦,去做一些默默无闻的工作,那么我们就无法承担起历史的重任。就是碰巧混上了一官半职,也只能是一颗一闪而过的流星,成为昙花一现的人物,而对整个社会来说则是毫无益处。

古人讲到人才,大凡都是些圣君贤臣,仁人志士,是些文死谏,武死战的人物。可是,伟大的事马迁则没有把自己的眼光囿于此。他的《史记》,决非是帝王将相的家谱,历史上各行各业许多有才能的人都 在他这部宏篇巨制中留下了自己的踪迹,受到了太史公的重视和热烈的赞扬。在《史记》中,有三篇闪烁着奇光异彩的人物传记,这就是《刺客列传》、《游侠列传》和《滑稽列传》,刺客、游侠和滑稽人物在那个时代一般不受人重视,《汉书》的作者班固不就对游侠人物颇多非议吗?而司马迁则对这些人物大加赞扬。譬如对于荆轲这样刺客代表人物的描写,充分表现出了战国末期的志士仁人愤祖国之将亡,恨强秦之残暴,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以求一逞的豪情壮志。在字里行间,不仅处处洋溢着荆轲的英风豪气,而且处处流露出太史公的赞美景仰之情。最为有趣的是,司马迁有《滑稽列传》里颇有丑角色彩的淳于髡、优孟、等人的行为也给于了极高的评价。他赞扬他们:“谈言微中,也可以解纷。”其作用甚至可以和“六艺”相提并论。从上面的叙述中,人们可以看出,在司马迁的心目中,周文、孔子、刘邦、项羽是人才,淳于髡、优孟这些倡优之类的人物也是人才。他认为人才是多种多样的,但他们都会对社会作出自己的贡献的。太史公的这些见解对于我们也是很有启迪的,人才是多种多样的,社会也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今天,我们的一些家长望子成龙,把上大学看成是成才的唯一途径,子女一旦落榜,或怒气冲天,或垂头丧气。其实,成才之路是宽广的,条条道路通罗马,并非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任何人只要经过自己的刻苦努力,都可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栋梁之才。

人才来自何方?司马迁认为人才的来源不只在社会的上层,而是更多地把眼光放在社会的下层,社会下层是人才资源的宝库。陈胜是个雇农,为别人种田,但他与吴广首先在大泽乡發难倒秦,并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导演了推翻腐朽凶残的秦王朝的威武雄活剧。汉高祖刘邦是个平民,还有点流氓习气。他的集团中的许多重要人物也出身卑微,周勃“以织薄为主,常为人办丧事。”夏侯婴是“为沛厩司御。”灌婴是“睢阳贩缯者。”陈平是个“少时家贫”的农民,萧何和曹参原来都是小吏,为刘邦统一事业立下大功的韩信,原来也是一个“常从人寄食饮”,并受到地方恶少胯下之辱的流浪汉。这些来自社会下层的人物,以他们杰出的才干,开创了汉王朝二百年之久的桓桓大业。至于战国时代一些风云一时,颇有作为的人物,如侯赢、朱亥、毛遂、冯谖等人,不都是一些穷困潦倒,寄人篱下的人物。就是大名鼎鼎的蔺相如,不也是宦者令谬贤的舍人吗?太史公把这些出身社会下层的人物作为当时的社会脊梁来叙写,决不是偶然的现象,而是他认为人才来自社会底层的明证。他的这种把寻觅人才的目光向下作法,对于我们今天选拔人才,建设干部队伍的工作应该是有所启发的。毛泽东同志曾经说:“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这名话无论是在古在今,都可以说是一个普遍的真理。

参考文献:

[1]张维华,司马迁与《史记》[J],《文史哲》,1980年01期

这个刺客不太“冷” 第3篇

一、 听游说於期之由, 感荆轲内心之多情

当秦国大军压境时, 燕太子丹内心恐慌, 前往荆轲住处, 催促他尽快刺秦。面对太子的催促, 荆轲冷静地告诉他:刺秦万事俱备, 只差信物:樊於期的人头。太子丹在得知此事无法更改后, 由于“不忍”, 最终将取“樊於期人头”这个难题留给了荆轲。

作为刺秦行动的总指挥, 他没有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 直接杀死樊於期, 也没有用毒酒等方法骗取人头, 反而为了不伤“长者”的心, 他费尽心力:首先用樊於期的遭遇激起他内心对秦王的仇恨;其次推心置腹地向樊於期说出了自己刺秦的周密计划, 将他引入刺秦的大业中来, 使他感觉到自己同荆轲一样, 都是此次行动至关重要的人物, 都是为刺秦而英勇赴难的英雄, 没有让樊於期丝毫感到自己是落难而任人宰割的弱者;最后在樊将军的慷慨就义之下取得了刺秦的信物, 从取樊於期人头的言词中, 我们看到了荆轲的深沉、冷静、理智, 但更让我们看到了他内心的那份不忍、多情。

二、读怒斥太子之辞, 识英雄自身之缺陷

在太子丹自认准备好了刺秦所需要一切的时候, 发现荆轲却迟迟没有出发, “太子迟之。疑其有改悔, 乃复请之曰:‘日以尽矣, 荆卿岂无意哉?丹请先遣秦武阳!’”面对太子丹的怀疑, “荆轲怒, 叱太子曰:‘今日往而不反者, 竖子也!今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 仆所以留者, 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 请辞决矣!’遂发。”

荆轲为何因太子丹的质问大怒而出发呢?因为他自认为“节侠”, 自视甚高, 认为“夫为行而使人疑之, 非节侠也”, 太子丹既然让自己去完成这件事, 应当“用人不疑”, 由自己全权负责, 不应有半点怀疑。这种想法让他在物色刺秦副手的问题上没有与太子丹交流, 太子丹给他找来了秦武阳, 他却在等待心中副手———友人, 从而太子丹的催促让他倍感羞辱, 大怒而行。他的自视甚高造成了刺秦计划在出发前出现了问题, 但在发现问题之后, 深感问题严重的荆轲并没有冷静地去想法补救, 而是为了“节侠”的虚名, 赌气地出发了, 完全忘记了此次前行的最终目标———成功刺秦!在此, 我们看到了他的刚毅, 更看到了他自视甚高, 看重虚名, 不善沟通, 处事冲动的缺陷。

三、读秦廷诀死之言, 感英雄末路之悲伤

荆轲在刺秦失败后, “自知事不就, 倚柱而笑, 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 乃欲以生劫之, 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当刺杀失败后, 荆轲笑骂秦王说:此次行动没有成功的原因是自己想活捉秦王, 像曹刿劫持齐桓公从而获得约契一样来报答太子。

荆轲说的是真的吗?不是, 原因之一, 太子用重金得到徐夫人的锋利匕首之后“使工以药淬之”, 以人试刀, 无不立死, 可知此次行动目的是刺死秦王;原因之二, 荆轲在“图穷而匕首见”之后, 立即趁机“左手把秦王之袖, 而右手持匕首揕之”, 奋力地去刺杀秦王, 这一举动明显是要刺死秦王;原因之三, 在秦庭之上, 荆轲“引其匕首提秦王”则更是为刺死秦王而做的最后一搏。

荆轲的说辞其实是他刺秦失败之后的无奈自慰之词。作为自视甚高重然诺的荆轲, 任务失败了, 他成了“往而不反者”的“竖子”, 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奈、悲伤。

刺客形象 第4篇

1 丫式情节

情节的概念可以追溯到亚里斯多德。亚里斯多德认为情节是“事件的安排” (亚理斯多德, 1982:21) , 并强调其“完整性”, 即有头、有身、有中部的线性结构。亨利·詹姆斯将事件安排形象地比喻成一串珠子, 即“有开头、中部和结尾”的线条, 可以“一点点地触摸它” (James:9:317) 。然而, 在读《盲刺客》时, 我们所看到的不再是像串珠子一样穿起来的故事情节, 而是多头、多尾, 以枝丫方式呈辐射状展开的叙述结构。

小说的情节布局就好像一棵大树, 由根部生出三个枝丫, 枝丫上再生枝丫, 形成一个开放式的文本结构。小说的第一章, 即小说的开端, 共分为三个小节, 内容分别是“我”对劳拉“车祸身亡”的回忆, 一则对劳拉车祸事件避重就轻的新闻剪报和署名为劳拉的小说《盲刺客》的序曲。虽然“我”对劳拉“车祸身亡”的回忆写在小说开端, 但并非亚里斯多德意义上的“开头”。如果我们大胆地将插入的剪报也当成故事的一条主线的话, 那么小说的开头不是一个, 而是三个:回忆录、《盲刺客》和剪报。因为三个小节的内容并没有时间或逻辑的承继关系, 读者无法找到充分的依据确定某个开头的主导地位, 因而不得不接受三个开头的“共时性”。

在接下来的章节中, 即小说的中部, 第一章展开的三个枝丫齐头并进:《盲刺客》和回忆录在不同章节交差进行叙述, 《盲刺客》的故事出现在偶数章节, 回忆录出现在奇数章节, 剪报零散地穿插在偶数章节, 但却孤立于《盲刺客》的罗曼史和科幻故事之外。在《盲刺客》这条主线上又分出两个枝丫:“他”和“她”的罗曼史和“他”给“她”讲的三个科幻故事:萨基诺姆城内的盲眼刺客与哑巴献祭少女相爱并逃跑的故事, Aa’A星球上桃子女人的故事, 以及“他”正在构思的一个关于探险者X、Y、Z、B的故事 (1) 。由此构成的丫式框架就是小说叙述的骨架。如果将具体的小情节加入其中, 就构成了比上图更加枝叶繁茂的一棵叙事大树。有了这个主体框架, 就可以更方便地深入探讨文本的叙述特征。

2 无序性

叙述首先关注的是事件间的顺序, 因此与时间和逻辑有关。阿特伍德采用的丫式情节布局, 以一种多情节同时展开的模式, 冲破了情节之间的时空和逻辑联系, 使文本完全处于一种“无序”状态, 这正是小说的复杂奇异之源。

在传统的现实主义叙事中, 情节“有序”体现在叙述时间的历时性和因果关系的紧密性。读者紧随一条情节线条, 如同被牵着走, 不费力气地读完小说。然而, 后现代小说中的“多情节”, 实际上可以理解为“放弃情节” (胡全生, 2002:93) 。情节多了“彼此之间就会出现消解, 故而中心不能确立” (胡全生, 2002:93) , 叙述就显得无序可循。因为无序, 读者不得不积极地参与到情节的选择当中, 他或她可以选择情节A或B, 或同时选择两者。丫式情节结构所支持的同时选择多个情节的叙述方式势必会打乱时序和逻辑联系, 给读者的阅读过程造成更大的挑战。

多情节叙述方便了作者采用多种时间联接方式。《盲刺客》这部小说就针对不同故事, 采用了多样的时间联接方法, 给读者一种混杂的感觉。回忆录主要采用了两种时间连接方式:“钟表时间”和“历史时间”。当艾丽丝叙述现在的生活时, 阿特伍德巧妙地运用了“钟表时间”。对于一个已经风烛残年、身心憔悴的83岁的老妪, 无情的钟表的嘀哒声音具有不容回避的客观性。钟表时间时刻提醒着“死亡”和“无法挽回”。当阿丽丝回忆过去时, 阿特伍德又采用了历史时间, 标志是年份和历史中的重大事件。历史时间的运用使过去的时间带有了一种荒诞色彩, 使“现代社会中的无奈得到了凸显” (申富英, 2005:54) 。

在署名劳拉的《盲刺客》的罗曼史故事中, 阿特伍德故意隐去了时间。为了体现“他”和“她”约会的隐秘性, 只是偶尔提到天气情况和季节, 对于每次约会的具体时间只字未提。每次约会都强调了地点, 但是地点并不固定——公园、桥下、租来的房子、朋友的房子等等。三个科幻故事虽然有着紧密的“历时性”事件安排, 但是却是“超时空”的科学幻梦, 对故事中的生活并没有当下的阐释意义。

由于时间联接的多样化使小说的情节错乱繁杂, 而时间的无序性又使读者很容易就掉入阿特伍德设计的陷阱中。劳拉的死因是贯穿小说的悬念, 而揭开这个谜底的关键是弄清楚在罗曼史里和亚力克斯偷情的“她”到底是谁。罗曼史中的时间被隐去, 因此读者会不自觉地试图在回忆录中寻找一些线索, 而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冒着“上当受骗”的危险的。比如说, 在小说的第五章, 劳拉被看见与亚力克斯不止一次在公园、在桥边、在露营区约会。仔细的读者会注意到这些场合正和小说的另一条主线《盲刺客》中的男女主人公约会、偷情的场所吻合, 所以读者很容易就掉进了认为罗曼史中的女主人公是劳拉的陷阱。但是事实证明艾丽丝和亚力克斯也在那些场所约会过, 只不过是在劳拉与亚力克斯约会一年后的事情。

阿特伍德采用的丫式情节布局打乱了正常的时序。“他”和“她”的第一次约会在第二章就开始了, 而艾丽丝与亚力克斯的再次见面在第七章才随着艾丽丝的追忆出现。当读者发现劳拉和亚力克斯会面在先时 (第五章) , 一种观念先入为主, 就会毫不犹豫地做出罗曼史中的女主人公是劳拉的错误判断。有的评论家认为走不出迷宫的是“粗心的读者” (王岚, 2005:75) , 而笔者认为, 让读者深陷迷宫的是这种丫式情节布局的多样化和无序性。

3 不确定性

《盲刺客》这部作品不是一头一尾的情节结构, 而是数头数尾的情节结构。“数头数尾, 说到底是有头无尾的变异。” (胡全生, 2002:179) 从总体来看, 每个故事的结尾都是开放式的, 这里没有被“收拢束紧”的结。

“劳拉的死因”是小说的一个悬念, 但是并不是小说要解决的唯一问题。文本还有着对“爱”、对“背叛”, 对“牺牲”、对“女性命运”等问题的深层诘问。对这些问题的回答, 阿特伍德邀请读者加入, 给读者一个更为开放的思考空间。

回忆录对现实的描述是以艾丽丝回忆录的完成而告终, 但也暗示了艾丽丝的死亡。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现在我把我自己托付给你,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当你读到这最后一页时, 那个地方就是我将唯一可能去的地方。” (2) (Atwood, 2000:512) 剪报上的讣告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 这个结尾并没收拢打结。“死亡看上去是确定无疑的终结, 但总会留下某位沉思冥想或者困惑不解的尚存者……” (米勒, 2005:51) 。在这部小说里, 这个困惑者就是被间接描述的塞布丽娜。艾丽丝写回忆录的目的是为了能挽回离家出走多年的外孙女塞布丽娜的心。虽然从剪报的讣告上读者得知塞布丽娜确实参加了葬礼, 似乎她是原谅了这位外祖母, 但是, 这是出于同情和亲情还是真正相信了艾丽丝回忆录的内容呢?这点并不确定。阿特伍德似乎更加深信“死亡结尾”是“最让人困惑、最为开放的结局” (米勒, 2005:51) , 所以将最后一个小节命名为“开端 (threshold) ” (3) 。

回忆录对过去回忆的分枝是以署名劳拉的小说《盲刺客》的出版和艾丽丝与丈夫彻底决裂而告终。经过一番隐讳而又时常短路的讲述, 艾丽丝终于揭露了劳拉之死的谜底:艾丽丝夺走了妹妹的所爱亚力克斯, 而劳拉却为救亚力克斯, 蒙受姐夫理查德的欺骗, 做了肉体献祭, 结果却发现亚力克斯是姐姐的情人, 伤心的劳拉走上了自杀的不归路。劳拉的死因真相大白, 但是劳拉和亚力克斯之间到底有没有恋情?阿特伍德似乎故意留下一些线索隐讳地说明亚里克斯不止和一个女人约会。劳拉是否是受“双重背叛”而死?艾丽丝是不是就是“逼死”劳拉的真正的“盲刺客”呢?这都给读者留下了遐想。

第二条主线《盲刺客》中的“他”和“她”的罗曼史 (romance) 有一个所谓的“结局”, 即“他”的战死。但是, 正如前面所述, “死”是最大的困惑。一个爱情故事的“结局”重要的不是两个人到底在没在一起, 而是两个人到底相不相爱。我们不禁要问, “她”爱他吗?如果她真爱他, 为什么不能抛开一切与他私奔?她和他偷情是为了“爱”还是为了对压制作出“反抗”?如果“他”爱“她”, 为何总是对“她”冷嘲热讽?“他”是真的爱“她”, 还是想对她的阶级进行报复?这个故事的结尾并没有收拢打结, 也是不确定的。

罗曼史里的三个科幻故事的结尾就更加不确定, 而且阿特伍德故意体现出“为了不确定而不确定”的创作痕迹。关于萨基诺姆城内的盲刺客与哑巴献祭少女相爱和逃跑的故事显然是对罗曼史中男女主人公关系的一种隐喻。在故事结尾处, 男主人公给了女主人公表达自己的机会, 女主人公认为盲刺客和献祭女最终生活在一起, 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故事发表后采用的是另一个出乎女主人公想象的事, 小说并没有对两人的恋情有什么说法, 这似乎暗示着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不会有结果, 而这才是男主人公的真正选择。另外两个故事都比较短小, Aa’A星球的科幻故事正发展到暴露矛盾的高潮部分就结束了, 甚至连女主人都不相信故事就这么完了, 这个故事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结尾。第三个关于探险者们的故事结尾正在构思之中。故事高潮时, 探险者中的一个女性B被外星球的怪兽袭击, 怪兽爱上了B, 接着男主人公给出了许多个关于结尾的假设, 正如他自己所说, “结尾可以有许多种。” (Atwood, 2000:280) 。

多结尾是丫式叙述结构的一个主要特征。《盲刺客》的丫式情节布局、时间联接的无序性和数头数尾的叙述特征最终搭建起了一个复杂奇异的小说世界。我们不禁要问, 这样的繁杂的叙述结构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4 对文本和现实的指喻

琳达·哈切恩在对“后现代主义”的术语归纳后指出:后现代主义是指“以自我关照为基本原则的艺术形式”, 它指的是“对技巧有自觉意识的艺术……” (哈切恩, 1994:14) 。后现代主义小说既肯定人工性又强调小说的自主性, 因此不觉中回归到小说的基本形式:如情节、人物……一句话, 回归至故事, 《盲小说》的丫式情节结构、叙述的无序性和结尾的不确定性就是对小说创作过程的一种“自觉意识”, 枝丫叙述状态就是对原始的创作构思过程的回归。

首先, 《盲刺客》采用多种情节是对小说创作可以选择不同的“讲故事的方法”的指喻。比如说艾丽丝可以选择写一个爱情小说和回忆录的不同方式来讲述自己的故事, 亚力克斯可以给自己的故事提供多个可供选择的结尾。传统的小说家是在写作前就独自做好了选择, 后现代作家是干脆把各种选择同时展现在文本之中, 形成对创作过程的一种有意识的指喻。

其次, 署名劳拉的《盲刺客》中的讲故事过程是对小说写作过程的指喻。比如说, 讲盲刺客和献祭少女的故事之前, 男主人公让女主公选择故事发生的场景, “森林, 热带岛屿, 或是外星球”, 最后选择了外星球, 因为“任何事都可能在那儿发生。” (Atwood, 2000:9) 然后, 他们再选择故事的要素, 比如说确定要有带着金属胸围的献祭女和狼等。虽然男主人公曾因女主人公的不满, 而要更改残酷情节, 但是女主人公还是顺从了男主人公的描述, 这也指喻了传统小说中作者的主导地位。

作品中, 对元术语的运用实际是探讨小说里的世界与小说外的世界的关系。《盲刺客》丫式叙述结构的无序性和不确定性是对零乱、繁杂的外在现实世界的指喻。这种丫式叙述结构将“时间”阐释为是有空隙的, 历史是断裂的, 事件永远发生在此刻, 有头而无尾, 所以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情节。其次, 这种小说叙述模式以小说内部的对立矛盾来指喻现实中的矛盾对立。丫式布局, 多情节的同时并存, 也是矛盾的并存。回忆录和罗曼史之间, 剪报和真相之间, 科幻小说和现实之间形成一种矛盾共存的张力, 同时并存的还有物质与精神、女人与男人、本能和理性、时间和空间、高雅题材 (如小说中的诗) 和通俗体裁, 官方 (剪报) 和非官方的二元对立。小说内部的矛盾对立, 也存在于文本外的现实生活中。叙述的不确定性正是对现实中矛盾并存的一种照应。

5 结论

阿特伍德的“勇敢无畏”在于她敢于尝试多故事, 多层次叙事的这种很难把握的叙述方式, 而她的才华体现在她灵活地运用“丫式”情节结构巧妙的对小说中的多个故事和复杂情节安排, 创造了“令人激动”而具有“挑战性”的文本世界。《盲刺客》这部小说的可贵之处在于, 它不仅运用独特的叙述特征对小说创作本身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自我指喻, 而且对现实的零碎、矛盾性和不可靠性也有深刻的关照, 因此不愧为阿特伍德小说创作的顶峰之作。

参考文献

[1]Atwood, Margaret.The Blind Assassin[M].Toronto:Doubleday, 2000.

[2]J.希利斯·米勒.解读叙事[M].申丹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5 (5) .

[3]胡全生.美国后现代主义小说——叙述结构研究[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2.

[4]琳达·哈切恩.加拿大后现代主义——加拿大现代英语小说研究[M].赵伐, 郭昌瑜译.重庆:重庆出版社, 1994.

[5]申富英.《达洛卫夫人》的叙事联接方式和时间序列[M].外国文学评论, 2005 (3) .

[6]王岚.盲刺客:一部加拿大后现代女性主义作品[J].外国文学, 2005 (1)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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