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英语口语输出过程中的母语使用

二语习得中母语作用的研究有很长的历史, 但研究道路困难重重。各家对母语的重要性各持见解。20世纪50和60年代, 在行为主义的影响下, 母语的重要性得以承认。20世纪70年代, 心灵主义向行为主义发起挑战, 母语的重要性被否认。20世纪80年代母语的重要性又重获认识, 在认知主义框架下得到全面认可 (Ellis, 1994) 。

如今人们已达成共识:母语在二语习得中占有中心地位。尽管这方面的研究很多, 但二语习得中母语的作用至今没有定论。大部分研究针对二语写作过程中的母语使用 (如Lay1982, Cumming1989, 郭纯洁&刘芳1997, 王文宇&文秋芳2002, 王文宇2004) , 针对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母语运用的研究寥寥无几。本文尝试以动态过程测量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母语的参与量, 研究二语者在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如何使用母语。

1 研究方法

本研究的20名受试者均为中国的英语学习者, 来自某大学英语专业的4个年级, 每个年级各5名, 并按照所在年级进行分组。受试者中19名女生, 1名男生, 平均20岁。

本研究采用有声思维、观察和回顾性访谈收集数据。数据为受试者的口语输出过程记录。受试者接受单独的有声思维培训, 即研究者向受试者介绍及演示有声思维方法。通过培训的受试者被要求完成两项口语任务:一篇看图说话 (任务I) , 一篇口头议论文 (任务II) 。受试者完成口语任务时自始至终必须说出头脑中闪现的任何想法, 想法若以英文出现, 就说英文, 若以汉语出现, 就说汉语。每个受试者的口语输出过程都进行了录音。研究者观察整个过程, 以更好地了解这一过程。受试者完成口语任务后, 接受回顾性访谈, 解释研究者观察到的口语输出过程的行为。实验完成后, 研究者将受试者的口语输出过程记录转换为文字。

数据分析前研究者对数据进行了效度检测。实验数据显示有声思维没有对受试者产生太大影响。任务I的平均长度是254个词 (93个汉语词汇, 161个英语单词) , 平均花费时间214秒;任务II的平均长度是152个词 (39个汉语词汇, 113个英语单词) , 平均花费时间155秒。任务I和任务II中停顿时间的比例分别为5.67%和8.09%, 意味着口语输出过程记录包含了受试者超过90%的思维。所以, 本实验所获数据有效可信, 可以用于数据分析。

2 结果分析

研究者首先数出每篇记录中的中英文词数, 算出汉语的比例, 以测量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的母语参与量。40个口语输出过程记录中, 34个包含双语, 6个只使用英语。任务I中母语参与量为31%, 任务II中为19%, 平均而言, 整个口语输出过程中的母语参与量为33%。这与其它研究的数据有一定差距, 如:郭纯洁和刘芳的研究 (1997) 中测量出二语看图写作中母语参与量为55%。造成这样差距的原因可能是:大部分研究测量的是二语写作过程, 写作过程与口语输出过程的差异可能会造成母语参与量的不同;受试者不同, 郭纯洁和刘芳的研究中, 受试者中有10位中学生, 而本研究的受试者全部是英语专业的大学生。

王文宇识别了母语在二语写作输出过程中的5类活动:解题、内容构思、结构构思、遣词造句、过程管理。本研究将这5类活动作为参考, 将二语者的口语活动归为:任务反应、内容构思、内容组织、遣词造句和过程管理, 并计算出每一类活动中汉语的比例 (见表1) , 以详细描述二语者在各种口语输出活动中母语使用的情况。

从表1看出, 任务I中, 受试者任务反应、内容构思、内容组织和过程管理时使用母语较多 (分别为98.55%, 97.79%, 100%和100%) , 遣词造句很少使用母语 (3.14%) 。任务II中, 内容构思和内容组织时使用母语也很多 (95.34%和100%) , 任务反应中母语使用得稍少 (76.98%) , 过程管理中比例为40%, 而遣词造句中的比例很低 (1.69%) 。整个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的母语参与量显示:二语者组织内容时或许会完全依赖母语 (100%) , 构思内容时会大部分使用母语 (96.57%) , 读题理解任务和监控输出过程时偏向使用母语 (分别为87.77%和70%) , 遣词造句时很少使用母语 (2.42%) 。

3 结语

本研究发现归纳如下。第一, 二语口语过程中有两种语言系统参与, 母语思维的参与量大约占33%。第二, 母语在各口语输出活动中的出现情况各异。二语者在任务反应、内容组织和过程管理三类活动中偏好母语, 在内容构思中使用母语的频率要高于二语, 在遣词造句中多使用二语。

本研究理论上丰富了人们对母语在二语口语输出过程中的了解, 提高了人们对母语在二语习得中的地位的认识, 并提倡以动态的视角看待母语使用。实践上, 对二语口语教学有一定的启示, 并为有效地实施有声思维法提出了意见。

本研究样本较小。今后还可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深入研究:大样本、跟踪研究二语水平对母语思维的影响, 研究不同口语任务对母语使用的影响, 研究学生对母语使用的态度等。

摘要：本文用有声思维研究母语为汉语的20名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英语口语输出过程。通过分析受试者的二语口语输出过程记录, 测量了在口语输出过程中母语思维的参与量, 详细描述了二语者在各种口语输出活动中母语使用情况。

关键词：母语使用,英语口语输出过程,有声思维

参考文献

[1] Cumming, A.Writing expertise and sec-ond language proficiency[J].Language Learning, 1989[39]:81～141.

[2] 郭纯洁, 刘芳.外语写作中母语影响的动态研究[J].现代外语, 1997[2]:30～38.

[3] 王文宇, 文秋芳.母语思维与外语作文分项成绩之间的关系[J].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2[10]:17～20.

[4] 王文宇.母语思维与英语写作——中国大学生英语写作过程研究[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