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 要深化科技体制改革, 瞄准世界科技前沿。科技发展与共享成为国内构建工业互联网的先行军。2014年国务院发布了70号文《国务院关于国家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和大型科研仪器向社会开放的意见》, 提出向社会开放大型科学仪器的倡议, 沈阳市建立了大型科学仪器设备共享服务网作为科学仪器的共享平台。然而, 大型科学仪器共享平台多由政府部门牵头建设, 平台上的仪器设备信息由高等学校、科研院所、企业等单位提供。仪器拥有单位的仪器共享政策、资金保障与政府文件进度不匹配, 共享平台系统开发不完善等问题的存在, 这些问题严重制约了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服务发挥作用和进一步发展提升服务品质。在这种情况下, 探讨更加符合大型科学仪器共享需求特点的更加高效、灵活的大型仪器共享系统, 创建智慧共享平台已成为推进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服务的迫切要求。
一、大型仪器设备共享的困境
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是工业互联网革命中实现科技资源优化配置的重大举措, 大型仪器开放共享工作开展以来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但是, 随着工作深入开展, 大型仪器共享遇到了一下瓶颈性问题:
(一) 大型科学仪器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问题
由财政经费采购的大型仪器设备属于单位的固定资产, 是相对特殊的财产。它们既有普通财产的产权属性, 即所有权、占有权、支配权、使用权、收益权和处置权等。又有与普通财产不同, 它的所有权、支配权、处置权与占有权、使用权相分离, 即大型仪器所有权属于单位, 而仪器的控制权分散属于不同层级的主体, 仪器的实际占有权、使用权又与控制权归属不同, 一般归属于科研课题组或具体人员。
高等学校的仪器设备为学校财产,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大型仪器的控制权则与仪器购置决策权息息相关。由于采购仪器的经费渠道的多样性决定了大型科研仪器的采购决策权的相对分散性。目前高等学校和科研院所的仪器设备采购主要的经费来源分为四个大类: (1) 中央专项资金; (2) 省级和地方财政资金; (3) 国家级人才专项等其他专项资金; (4) 课题组研究经费。使用不同资金来源购置大型科学仪器的决策权分散在部、省、校、院系、课题组五个层级上, 详见表1。
由表1可知, 200万以上仪器设备的购置决策权、所有权和控制权的一致性最高, 即三者利益高度一致。但这部分仅仅是超过200万的设备, 部级具有购置否决权, 而发生购置否决的情况很少, 且设备购置后, 实际控制权也会委托给下级单位或购置单位, 最终的实际占有权、使用权依然在课题组层。因此, 大型仪器设备的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 造成两者之间利益背离, 当实际控制着缺乏有效共享激励时, 也就导致大型仪器共享工作推进困难。
(二) 共享收益分配机制不健全及共享保障条件不充足问题
大型科学仪器的这种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的现象是致使共享困难的根本原因。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是为了提高大型仪器利用率, 合理规避仪器重复购置, 优化资源配置, 将有限的科研资金用于更亟需的地方。仪器共享过程增加了仪器实际操作人员的工作量, 增加仪器故障率, 加快仪器折旧, 而仪器共享收益有限, 且在单位和课题组之间、及课题组内部没有正式明确的收益分配规定。而且在共享收益不健全的情况下, 作为国有资产的大型科学仪器取得收益, 或在共享过程中发生损坏, 此时, 参与仪器共享的工作人员则有可能被质疑职务侵占或国有资产流失等问题。大型科学仪器一般价格昂贵, 其配件及维修费用同样高昂, 因此, 若没有稳定且可观的仪器维修基金作为大型仪器共享的后盾, 很可能造成大型仪器一旦损坏就很长时间不能重新使用。总的来说, 健全的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收益分配制度和稳定可观的共享保障条件是大型仪器实际控制者的一针“强心剂”, 既解决工作人员的后顾之忧又激励共享工作开展。而目前后补助形式的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激励方式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收益分配问题和清除工作人员的心理障碍。
(三) 科学仪器共享综合服务有待加强
大型科学仪器共享虽然是提供高精尖的科学仪器服务, 也是属于提供共享服务范畴, 因此, 满足共享过程中用户全方面的需求, 是提高共享效果的有效措施。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效果很大程度是不仅仅取决于仪器本身, 而共享前的查阅、咨询、申请;共享过程中实验人员的操作技能;共享后的资金结算方式等一系列配套条件是促进共享过程顺利进行的重要保障。一个良性循环的共享综合服务包括: (1) 运行状态良好的仪器设备; (2) 技术过硬且工作时间充分保证的实验人员; (3) 权责明确、可操作性强的共享制度; (4) 长期、稳定、可观的共享保障经费; (5) 运行良好的共享服务平台保障共享前端和后端的查阅、咨询、申请、结算等业务; (6) 对共享数据统计分析的控制中心。目前我市的大型仪器共享服务平台是沈阳市科技条件平台, 沈阳市科技条件平台联合沈阳市共智网集合沈阳地区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等科技研发资源, 通过建立科研仪器设施共享平台、创新人才服务平台、科技成果转化支撑平台, 实现人才、设备、成果、科研数据共享。我市的大型科学仪器共享平台已经相当完备, 共智网模仿淘宝网, 将大型科学仪器的相关服务作为商品放在网页上, 供用户查询订购。然而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服务作为极其特殊的商品, 商品品质随时受到仪器机械性能变化和实验人员调整的影响, 平台无法控制入网商品质量。另外高校、科研院所作为平台上提供共享服务的商家, 在共享收益分配和保障机制不健全的情况下, 若商家和共享服务人员的共享热情和积极性不被激发, 则共智网很难蓬勃发展。
(四) 共享平台实际控制力有待加强
目前的大型仪器共享平台仅仅是将各高校、科研院所的仪器设备及相关信息放在网页上, 供用户查询和申请使用。而仪器的运行、维修状况及自用、对内和对外共享情况则没有相关统计数据。且仪器通常由实验室 (中心) 、课题组或项目负责人控制, 而平台则对仪器的运行及使用情况没有实际控制权。工业互联网的第一步就是为工业设备安装芯片及仪器仪表, 接下来提取并存储机器数据形成工业数据系统, 第三步是基于算法的大数据分析, 并形成可视化分析数据, 最后是数据分享和反馈到决策层, 形成反馈意见指导工业互联网进一步完善。高效收集、传输和分析仪器设备信息并转化成信息资产是工业互联网的重要环节。而目前大型科学仪器的运行状态, 包括机器每日运行机时、操作员、具体操作目的、对内对外共享情况等宝贵数据还没有被记录、收集。共享平台与共享仪器间缺乏有效数据纽带连接, 平台没有仪器设备的即时、可见的数据信息, 对实时仪器设备共享数据的分析、调节与利用也无从提起。数据是工业互联网的核心, 共享平台并不是单纯展示仪器的平台, 更是共享数据的分析中心, 并根据分析结果调控共享, 促进大型仪器共享进一步发展。因此增强共享平台的实际控制力, 加强平台与共享仪器间的联系是建设工业互联网、促进大型仪器共享的第一步。
二、沈阳市大型仪器设备共享的政策建议
大型科学仪器的诞生加速了科学的发展, 互联网的开放、灵活改变了世界的运行方式, 而将大型仪器和互联网融合的大型科学仪器智慧共享必将是价值、效率和创新的飞跃式革命。大型科学仪器共享平台是提高科学基础使用效率, 优化科研资金配置, 实现信息互通、资源共享、协同创新的重要平台, 有助于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提升服务地方经济水平。下面是对沈阳市大型仪器设备共享的几点政策建议:
(一) 建立大型仪器中心, 使控制权适度上移
大型科学仪器共享基于一个共识, 即大型科学仪器是国有资产, 在使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应尽可能提高利用率, 为更多的用户服务, 合理利用公共资源, 规避重复购置等资源浪费现象。然而在实际操作中, 大型科学仪器的实际控制权分散在不同层级的主体手中, 出现了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的问题, 且该问题的存在严重阻碍了大型科学仪器共享的推进实施。
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与统一的问题在公司治理领域也存在, 公司股东拥有公司的所有权, 公司的实际控制权却在公司的管理层手中。股东享有收益权并不负责公司经营, 管理者经营公司却不拥有股份, 因此公司股东与管理者两者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经济学界对公司控制权与公司绩效关系的研究表明, 公司控制权的集中度与公司绩效间呈现倒“U”型即类抛物线关系。
根据前文分析, 一般认为资金来源渠道级别越高, 控制权集中度越高。根据587家科研院所和高校截止2011年50万以上科研设备使用情况的调研数据显示, 从资金来源看, 大型科学仪器的共享率随着控制权集中度增加呈现出先提高后降低的曲线形态, 见图1.由数据可见, 科研仪器共享率与仪器的控制集中间存在某个最合理对应点。因此, 理顺大型科学仪器的控制权配置结构, 将仪器购置决策权和实际控制权从个体研究者向校级层次转移。在校级层次建立具有实际控制权的仪器中心, 作为校内公共基础设施来独立运行, 负责单位内所有大型科学仪器的运行及校内外共享事宜。仪器控制权适度上移, 不仅能够一定程度减少仪器共享障碍, 而且充分发挥大型仪器中心的集群作用, 建立科学仪器公共基地, 引领和带动科技重点领域研发应用、统筹专项科技人才培养。
(二) 加强政策制定及资金分配保障体系建设
沈阳市科技条件平台为促进科技资源高效共享颁布了一系列政策法规, 包括《沈阳市科技条件平台绩效考核实施细则》、《沈阳市科技条件平台管理办法》、《沈阳市科技创新券实施办法 (暂行) 》等。这些政策的出台保障了共享平台的正常运行, 采用科技创新券的方式鼓励企业购买使用共享仪器, 对高校的大型仪器共享服务采用绩效考核后补助的形式进行。如上文提到, 在国有资产权责分配不明晰的情况下, 后补助形式的激励政策很难从根本上调动起高校等院所工作人员对大型仪器共享的积极性。在沈阳市内高校, 乃至辽宁省内高等学校, 除了东北大学大型科研仪器共享平台的政策法规栏中明确贴出《东北大学东北大学关于加强大型仪器设备开放共享实施办法》, 且规定了共享财务管理规定。其他高校没有建设大型仪器共享平台, 或者平台没有出台相关的财务规定。
国内一些大学的大型仪器设备开放共享关于政策级资金分配保障经验。例如, 武汉大学的《共享实施办法》规定:大型仪器设备收费实行收支两条线, 专款专用, 大型仪器设备收费学院可提取少量的管理费, 其余部分原则用于各机组的材料消耗、运行维护和人员经费。同济大学的共享办法规定:仪器设备使用收费的90%拨付院 (系) 实验室, 10%留存学校, 且规定了拨付给院 (系) 实验室费用的主要用途。北京林业大学的共享管理办法规定:开放共享平台收取的测试费用采取收支两条线的管理方式。学校统一设立专门账号收取测试费, 扣除相关税费后, 10%计提学校管理费, 10%计提大型仪器设备开放共享维修基金, 80%返回给各级开放共享平台专门账号, 用于开放共享实验室建设、实验材料、设备维护、人员培训和激励机制建设等。因此, 拥有大型仪器实际所有权的高等学校、科研院所或企业等实体单位出台政策法规, 明确规定了大型仪器的管理使用办法, 明确仪器共享的负责人、管理人, 共享收费及经费使用标准, 明确大型仪器的维护保障资金来源。兵马未动、政策先行, 有了政策保障与领导支持, 才有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动力。否则, 则畏首畏尾, 共享难以推进。
(三) 为大型仪器建立身份信息, 建立共享服务大数据
前文提到良好的共享运行系统需要六个方面完善也良性运转: (1) 仪器状态良好; (2) 实验人员技术良好; (3) 保障经费充足; (4) 共享政策完善; (5) 共享服务平台业务完整; (6) 共享大数据处理分析调度控制系统有效运作。沈阳市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服务链中前五项都在逐步完善, 而第六项则处于空白状态。反过来, 共享大数据分析控制系统是促进大型仪器共享的重要保障。
大型科学仪器共享的实质是实现科学仪器与互联网融合, 其必将带来全新的智慧仪器, 而为大型科学仪器建立身份信息, 使仪器的身份在互联网上得到确认, 提供精准的共享服务, 则是实现人、机器与互联网无缝对接协作的第一步。大型仪器作为单独个体的详细身份及即时信息采集, 既可以满足用户的需求, 又可以作为必要的参数供决策者参考, 并形成反馈指导大型仪器共享系统进一步优化完善。而有效数据的收集必将形成庞大的数据流, 对数据流的有效利用、可视化及分析处理则是工业互联网时代的重中之重。因此, 要实现大型仪器共享蓬勃发展必须建立能够掌握大型仪器运行情况的共享服务大数据控制中心。
建立共享服务大数据中心, 将仪器共享大数据可视化, 满足用户对仪器的物理参数、过往、即时、订单量及操作员等方面信息的了解, 又能满足主管部门对不同单位的同种仪器和同一单位的不同仪器的共享服务数据分析总结, 据此合理调节共享资源, 规避超负荷运转和闲置等极端情况, 有的放矢的进行绩效考核。因此, 建立大型仪器的身份信息及成立仪器共享服务大数据中心是促进大型科学仪器共享、助力工业信息化建设的重要举措。
(四) 多级管理的共享平台网
目前沈阳市科技条件平台和共智网是沈阳市内主要的大型仪器共享平台, 而与该平台对接的高校 (科研院所、企业) 级别的仪器共享平台却很少。在向提供服务方付款的消费习惯下, 用户通常会选择向仪器设备拥有方直接付款, 而不是在平台提交订单。因此, 建立校 (企) 市结合的多级管理的共享平台非常重要, 市级平台链接校 (企) 级平台, 谁的仪器谁负责的“分产到户”型管理模式。市级管理更主要负责监督, 校 (企) 级平台的大型仪器实际操作者管理共享平台的仪器数据信息, 实现仪器信息实时更新, 共享服务点对点。
除了平台管理模式之外, 共享平台服务功能, 包括查询、定位、预约、付费、开具发票、上传下载检测报告、共享服务评价等, 这些功能应该在所有级别的共享平台都能实现, 若缺乏其中某项功能, 则会阻碍共享服务交易的进行, 从而制约大型仪器共享工作的开展。在平台的必备服务功能之外, 人性化开辟特色服务窗口, 如:为中小企业提供的发声窗口, 向高校、科研院所提出真实新鲜的技术需求、瓶颈难题等需求;为高校、科研院所提供科技成果展示窗口, 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总之共享平台的成立是为促进企业与高校交流、实现内行碰撞, 有助于提升知识产权质量和效益, 增强科技人才创新能力, 推进科研供给与企业需求的链接, 根据企业需求研发的科技成果可以直接转化为生产力, 提升服务地方水平。
三、结语
做好大型科学仪器共享工作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进东北振兴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精神, 整合地区科技资源, 通过建立科研仪器设施综合管理中心, 集中优势资源与国家重大战略对接, 构架协调发展新格局, 促进科技成果转化落地, 实现人才、设备、成果高水平共享利用, 优化科技创新发展环境, 助力企业自主创新的重大举措。为促进大型仪器共享发展, 需要建立大型仪器中心, 使科研仪器控制权适度上移并加强政策制定及资金分配保障体系建设, 建立多级管理的共享平台网, 并为大型仪器建立身份信息, 建立共享服务大数据。进一步提升共享服务体验, 为科研单位和企业提供切实帮助, 助力大型科学仪器优化资源配置, 提高共享效益。
整合集成沈阳地区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等科技研发资源, 通过建立科研仪器设施共享平台、创新人才服务平台、科技成果转化支撑平台, 实现人才、设备、成果、科研数据共享, 促进科技资源的高效配置和共享利用, 降低创新创业成本, 加强产学研合作, 系统优化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环境, 助力企业自主创新, 为贯彻落实创新驱动发展战略, 把沈阳建设成为知识创造能力强、产业创新活跃度高、经济贡献份额大的东北科技创新中心提供科技支撑。
摘要：在这一轮工业转型升级的浪潮下, 科学技术作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决定力量显得尤为重要, 我国在2014年提出将大型科学仪器互联共享, 将大型科学仪器共享作为了工业互联网的先行军。沈阳市的科技条件平台汇聚了市内所有30万以上大型仪器设备, 旨在整合沈阳地区科技资源, 助力企业自主创新。本文调研了沈阳市大型科学仪器共享现状, 发现随着共享工作深入开展, 大型仪器共享遇到一些瓶颈问题, 如: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收益分配机制不健全、共享保障条件不充足、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共享综合服务及平台对共享仪器实际控制力有待加强等问题。本文针对共享中存在的具体问题提出相应的分析及对策。
关键词：大型科学仪器,共享中心,保障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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