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写意油画与“随类赋彩”

2022-09-11

“随类赋彩”源自于谢赫六法, 在东汉时期, 毛延寿“随色象类, 曲得其情”的情怀, 和南朝时期宗炳提到的“以形写形, 以色貌色”的方法论有着一脉相承的内在继承与发展。这些美学观点从古代中国画设色出发, 提供了一个设色的理论支持和指导方向。“随”是状语, 是跟随、顺从、根据的意思;“类”是指客观世界中所要表达的客观事物;“赋”是绘画过程中动作的集合的过程, 赋予的意思;“彩”是作画中一连串动作和实践的结果。整个赋色过程都是创作者的审美素养、绘画技术、主观情感和美学理论的碰撞的结果。“随类赋彩”就可以理解为根据不同的事物来赋予相应的色彩。

一、以“物”赋彩

“以物赋彩”中“物”可以理解为客观事物中的时节、地理位置、不同种类事物的一系列客体世界中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物, 我们平常所提到的固有色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郭熙曾在《林泉高致》中提到“真山水之风雨四时不同, 真山水之云气四时不同, 真山水之烟岚四时不同。”同一种事物在不同季节、时候会有不同的倾向色, 事物的固有色总是随着光的强弱、光的冷暖呈现不一样的效果、比如我们熟知的香蕉是黄色的, 树是绿色的, 天是蓝色的, 白云是白色的, 亚洲人的皮肤是黄色的, 非洲人的皮肤是黑色的等等。红苹果, 它的固有色就是红色, 在强光下, 这种红色会变得光鲜明亮, 在暗光下这种固有色的红色会变得暗沉;在太阳光下, 苹果的红色会带有黄色, 反之在寒冷的冬天苹果的红色中会带有蓝紫色等。

不同的地域, 同一种事物的颜色不一样。比如说山水, 中国的山水南北差异很大。南方的地势多山丘河流, 山林呈现的绿色清新盎然, 有很多绿色层次;北方的山水则不一样, 多高原, 少河流, 植被是大片的落叶阔叶林, 整个高原景色为褐色和黄色为主。正如郭熙所说的“东南之山多奇秀, 西北之之山多浑厚。”

二、以“意”赋彩

之前所提到的以“物”赋彩, 主要是从客观事物角度出发来分析这种赋色行为。在绘画创作行为中, 客观事物的固有色在赋色行为过程中只占了一小部分, 一幅画的品质如果仅仅依赖事物的固有色来创作的话, 这类创作的品质也不会很高。绘画创作中, 以“意”赋彩主要是相对上一段落“物”, 从创作者精神主观来谈谈油画与赋色的关系。创作者要从主观的“意”来着重把握赋色的规律和格调经行油画创作。艺术的包容性本来就是很大, 油画的赋色规律完全可以借鉴中国画中“随类赋彩”的绘画理论, 其复合的文化底蕴和主观情感容量越多, 其画的意境就越高远, 格调越高。

在中国传统京剧脸谱中, 京剧脸谱的颜色有红色、黑色、白色、蓝色、绿色、银色等等, 不同颜色的组合象征了不同的身份, 红色脸谱象征了忠勇仗义, 白色脸谱象征了奸诈卑鄙小人, 黑色脸谱则象征了暴躁狂野的性格, 蓝色脸谱则象征了勇猛耿直的人物等等, 这些颜色都以超出了本身的颜色属相意义, 红色不再是简单的红色, 蓝色也不再是原来的蓝色, 人们给它赋予了更高的性格色彩意义。

在创作者文化修养、绘画技巧和艺术成就达到一定程度后, 艺术家在其画面中所惯用的颜色习惯也许会成为一种象征符或者象征号语言, 比如说世界大师梵高所创作的向日葵系列, 他那高纯度的黄色和红色等颜色的运用和平面化的空间处理, 其呈现了积极向上、热情奔放的一种生活态度, 画面中颜色超脱了事物本身的固有色, 把向日葵本身代表的希望热情的一种象征与梵高特有的颜色设计碰撞, 让画面有一种“象外之象”视觉感受和思想视野, 而这种大胆利用高纯度颜色的行为成为了梵高绘画中一种独特的油画绘画语言, 在世界油画绘画发展历程中不可磨灭的一种绘画语言, 而这就是以“意”赋色的力量。

三、以“物”与“意”赋彩的相辅相成

不管是以“物”赋彩, 还是以“意”赋彩, 都是从客体走向主体的过程, 若果单单注重一方面的难免有一些偏执。在最初学习画画的时候, 我们往往首先是临摹大师的作品, 以尽可能与原作相近的颜色为标准, 来学习大师的颜色情绪感染力, 进行一个面对面的颜色对话, 来感受其的“象外之象。”

创作者作品的颜色, 是在创作者在内心进行取舍和斟酌下所呈现的最后效果。在颜色的使用界限上, 不管是写实性油画还是写意性油画, 其作品所呈现的颜色都是超出本身的固有色。所谓业余者和专业画画的人来欣赏一幅油画作品的时候, 一般业余者可能会更多的是朝事物的固有色所比较, 而高超的专业者则完全会摒弃事物固有色所带来的束缚, 他会更多地会考虑到这个作品中的“意”的比重和审美格调。写意油画对传统中国画和西方油画的继承与发展, 在多元化文化的大环境中进行创新式的继承, 在实践中和理论结合, 在理论中与实践结合, 让艺术家的探索变得有迹可循, 不再玄之又玄。

随着经济科技的快速发展, 物质文明也许在某一程度上正在进行火箭式的快速发展, 但我们大众精神文明的发展远远跟不上, 我们能做的, 就是尽可能的赋予作品更多的内涵, 用“意”赋彩不仅仅在颜色上, 而在整个艺术发展道路上。一个民族的审美也应该不断靠近、尽可能的往人最本质的东西回归。我们现在所做的也就是后人也会做的事, 不停的取代和创新来无限的接近艺术的本质。

摘要:油画作品直观感受就是“形”与“色”。谢赫六法中“随类赋彩”在赋色在古代提出了系统的美学阐述和理论指导。写意油画的赋色和中国画赋色方法论有着一脉相承的直接联系, 随着时代的发展, “随类赋彩”已经赋予了时代新的意义。

关键词:写意油画,六法,颜色

参考文献

[1] 刘益之.六法论与中国绘画[J].艺术探索.1989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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