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艺术是我们中国汉字特有的传造型艺术, 是我们的国粹与不可缺失的艺术传承, 其中, 魏晋时期, 碑体绽放出流光溢彩, 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无数学者与书法家的视线。唐代之初楷书大家欧阳询、虞世南等都取法魏碑, 可见魏碑在汉字长河演变中的重要地位, 墓志作为魏碑中的一小部分, 自然是一样的, 其中于右任先生的“鸳鸯七志”藏石, 它的浪漫意义让人不禁觉得绝妙绝伦。
一、何谓“鸳鸯七志”
墓志是经历曹魏时期曹操禁碑后的产物, 因两汉时期碑制大肆流行, 厚葬之风兴起, 演变成一种社会风气, 泛滥社会之中, 因而曹操下令厉行禁碑。墓志之中以北魏墓志尤为闻名, 北魏墓志书体精美, 造型风格独特, 且因其独特的保存方式, 出土时最大限度还原了墓志的原风貌。于右任先生收藏的“鸳鸯七志斋”藏石中大部分为北魏时期墓志。于右任 (1819—1964) , 陕西三原人, 原名伯循, 字诱人, 号骚心, 晚年自号太平老人, 髯翁。中国近现代教育家、政治家、书法家, 复旦大学创始人之一。清代末年, 民国之初, 国家动荡, 洛阳一带盗墓之风盛行, 长埋地下几千年的无价之宝尽被盗走, 当时的充满爱祖国之心的书法家于右任先生痛心疾首, 为了保护国家文物, 从民国初期, 先后收集从汉代至宋代的墓志近400余方, 北朝墓志占了大多数, 他对这些墓志石无比珍爱, 其中有七对夫妇的石志, 于是他给自己的书斋起了一个富有诗情和浪漫的名字——“鸳鸯七志斋”, 而于右任先生收藏的这些石志就被称作“鸳鸯七志斋藏石”。1935年, 委托杨虎城将军把“鸳鸯七志斋藏石”运回陕西, 全部捐献给西安碑林。这七对石志分别为:穆亮及妻尉太妃墓志、元遥及妻梁氏墓志、元珽及妻穆玉容墓志、元谭及妻司马氏墓志、元诱及妻薛伯徽墓志、丘哲及妻鲜于仲儿墓志、元鉴及妻吐谷浑氏墓志。
二、“鸳鸯七志”的风格特征
魏碑的研习资料有很多, 由于墓志的独特保存方式, 多数墓志都得以保存原样出土, 使得后世得以欣赏到墓志的精美书体, 就像会开口说话的石头, 展现了其绵延不绝的生命力。北魏时期墓志大致分为三类, 一是前期厚重敦厚的风格特色, 二是中期稍趋缓和的变化凸显, 三是灵动随性的洒脱劲十足。在“鸳鸯七志”中, 《元珽墓志》、《穆玉容墓志》、《穆亮墓志》、《尉太妃墓志》、《元遥妻梁氏墓志》等展露北魏前期墓志风格特点, 用笔以方为主, 厚重的书风展现出磅礴的气势。和最早出土的北魏墓志《元桢墓志》不同, 《穆亮墓志》以方笔为主, 法度紧密, 非常具有阳刚之气, 起笔落笔都异常利落, 可见工匠刀工之功力, 尽力将书丹之气呈现出来, 整个画面合谐自然。而《元桢墓志》用笔则自然生动, 字体舒朗灵动, 有明显的楷书意味, 又稍带隶书的韵味, 方圆用笔结合, 整个字体呈横向体势, 最有特点的是笔画中的撇和捺都有意向两边拉长, 整个字体舒展灵动, 自然洒脱, 楷书韵味显露。在曹魏时期, 楷书已经有所成长和初具规模, 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受到楷书的影响也是情理之中。《元谭妻司马氏墓志》和《穆亮墓志》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其笔画结实, 结体严谨, 呈方形体势, 明显的向工稳方向发展, 可见墓志石刻日渐成熟, 缓和端庄的风格呼之欲出。《元遥妻梁氏墓志》、《穆玉容墓志》、《元珽墓志》则延续北魏前期的雄健厚重之风, 方正质朴, 镌刻的逸朗舒展, 厚重之笔更加明显与成熟。其中《穆玉容墓志》尤其端庄古朴, 手法娴熟, 做工精良, 墨韵重现, 刚强却带着温婉之姿。
又如《张玄墓志》, 横势扁方, 大气灵动, 其不拘一格宽绰朴着的气息显得自然而高雅, 更多的倾向隶书, 以方笔为主, 圆笔为辅, 虽给人一种圆乎乎的体感, 可字体显得刚劲, 不失风采。《元诱墓志》、《薛伯徽墓志》、《元谭墓志》、《鲜于仲儿墓志》也采用方圆并用的笔法, 虽有方笔却没有锋芒毕露, 方中有圆, 圆中带方, 字体有活力, 减少了北魏前期那种厚重感, 更显轻灵缓和的流畅感, 方正平稳, 平静灵秀, 明显是中期风格, 既保存了前期的厚重又创新的采用了缓和端庄的风格, 足以见得当时的书风正在根据时代更替而渐渐改变, 可见社会变迁对书法发展的影响力。
《元鉴墓志》、《吐谷浑氏墓志》则是古朴素拙, 天真天然, 自然的随意, 寓巧于拙, 别有一番魅力。结构和用笔都有很大的随性, 并不拘泥于某一种约束, 和当时的刻工有很大的联系, 虽说都是皇家刻工, 却是并不尽相同。例如《元鉴墓志》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的表现手法就不同, 显然是两个刻工的杰作, 不过更显得自然流畅, 给人一种别样的既视感。虽元氏墓志占“鸳鸯七志斋”藏石的大部分, 但所有元氏墓志的风格特点却不尽相同, 在不同时期的元氏墓志所呈现出当时的书风特点也都不同, 反而呈现出一种参差多美的视觉感, 给后世留下更多的研究空间。
三、“鸳鸯七志”对后世的影响
这七对夫妇墓志所展现的几种不同的风格, 形态各异的字体, 不拘一格的造型结构, 姿态纵横章法布局, 个性鲜明的书风, 充分展示了墓志书法中生动鲜活的艺术特色和内涵, 朴拙和跌宕灵动的风格特征, 追求更高层次的美, 更多元的美, 这种随性正是在书法学习和创作中需要的, 其丰富的变化形式对书法创作会有一定的启示作用。于右任的书法风格变化就以魏碑为基点, 创立一种刚柔并济、生动别致、大气磅礴的艺术风格特色, 以独创精神行走书坛。“鸳鸯七志”七对夫妇墓志带来的不仅是感官上的冲击, 也是历史史料的有力史证, 也是对书法发展的有力研习资料。“鸳鸯七志斋”所藏石都是以北魏至隋唐为主, 对这几个朝代的政治、军事、文化和民族发展的研究都有极大的价值。这些墓志见证了朝代更替, 繁荣衰落, 大起大落, 是不可多得的史料参考文物, 志文中描述均为当朝当代史实对研究朝代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也展示了不同朝代的书风主流类型, 对研究朝代更替下得书风方向指标有着重要意义。“鸳鸯七志”还有更多财富等着挖掘, 是一个值得去深掘的课题。
摘要：于右任先生的“鸳鸯七志斋”闻名中外, 藏石大部分为北魏时期墓志, 其中的7对夫妇墓志更是碑学代表之作, 书体相当精美。目前对于7对夫妇的墓志研究的相关文献较少, 鉴于此现状, 本文从其艺术风格特点以及历史价值和影响对其进行初步的探究。
关键词：北魏墓志,于右任,夫妇墓志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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