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研究主客二分考察论文

2022-04-18

写论文没有思路的时候,经常查阅一些论文范文,小编为此精心准备了《文艺研究主客二分考察论文(精选3篇)》的相关内容,希望能给你带来帮助!关键词:自然美;复魅;存在;生态文明摘要:“祛魅”是建立在主客二分、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及哲学起点之上的,并以人类中心主义为思想核心。从“祛魅”到“复魅”的转向,需要再次对自然美问题进行新的学理建构,并以此为前提重新确认人在生存发展过程中的自我价值及身份认同。

文艺研究主客二分考察论文 篇1:

“美学、文艺学基本理论建设全国学术研讨会”综述

近年来,美学、文艺学研究偏重于应用性和历史的研究,基本理论研究由热变冷。为了及时总结基本理论研究的新成果、新经验,推进美学、文艺学理论的建设,中华美学学会、《文艺研究》编辑部、福建省美学学会、泉州师范学院、厦门大学中文系、福建省文艺理论研究会等单位于2006年11月10日至13日在厦门—泉州联合主办了“美学、文艺学基本理论建设全国学术研讨会”,全国近七十位专家、学者应邀到会。会议采取大会发言、分组讨论、圆桌论坛等方式,进行了平等、热烈的对话与讨论。

实践美学与后实践美学的论争是本次研讨会的中心议题之一。中国社会科学院徐碧辉对李泽厚实践美学的发展作了系统阐述。她指出,李泽厚后期美学的核心是以“情本体”代替工具本体与心理本体,由强调集体理性转向强调个体情感,并认为这种自我发展体现了强大的生命力。复旦大学朱立元阐述了自己的实践存在论美学理论,认为美学要跳出主客二分的认识论框架而转到存在论。实践美学的实践概念仅仅指物质生产实践,是狭窄的,应扩展为人的全部生存活动。审美是实践生存活动之一,在审美中主客体现实地生成与存在。对此多数代表表示接受,认为是对实践美学的重大发展,但也有人质疑,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概念与存在主义的存在概念能否沟通?建立在实践之上的存在是现实存在,不是本真的超越性存在,那它如何解释具有超越本性的审美?

后实践美学各流派在批判实践美学的共同前提下,近年也有新的进展,其中最重要的是主体间性美学理论的提出。厦门大学杨春时区分了认识论的主体间性、社会学的主体间性、本体论的主体间性,并提出了主体间性理论的审美主义、信仰主义和自然主义取向。他认为美学已经由古代的客体性和近代的主体性转向现代的主体间性。对此,徐碧辉和浙江大学苏宏斌等质疑,主体是相对客体而言的,主体间性中并没有客体,那这个主体是哪来的?自然是不能成为主体的,人与自然又如何成为主体间性关系?杨春时回答说,主体间性是本体论的规定,是本真的存在方式;主体间性中的主体是由现实主体与客体转化生成的,审美同情和审美理解是审美主体间性的构成动因。他进一步阐述了中国古典主体间性美学是审美同情论,西方现代主体间性美学是审美理解论,二者可以相容、互补。

综观1993年开始并延续至今的实践美学与后实践美学之争,《学术月刊》杂志夏锦乾认为学术论争是相互促进、共同发展,而不是消灭对方。十多年来双方的观点不断深化,就是论争的结果。南开大学薛富兴认为,后实践美学的提出是对实践美学的反思,是美学学科的自觉。作为一个历史阶段的划界,它表征着中国美学实实在在的学术进展。西南大学代迅等提出,实践美学、后实践美学是“中国创造”,其意义还有待深入发掘。

美学、文艺学基本理论是本次研讨会的重要话题。对实践与审美的关系问题,深圳大学胡经之作了精辟阐述:审美活动是美学的逻辑起点,属于存在论领域,是一种生存方式。改造世界是实践论而不是审美,但实践中按照美的规律造型则是美学问题。苏宏斌提出了对象意识、自我意识、他人意识,论证了与审美经验的关系。他认为在审美对象构成过程中,对象意识居于主导地位;在审美对象评价中,自我意识居于主导地位;而自我意识与他人意识有密切的关系,由此才使审美经验既保持个体性特征,又满足普遍性要求。中南民族大学彭修银讨论了蔡仪的客观论美学,认为其观点在解释自然美方面仍然有效,尤其是生态美学兴起之际,对蔡仪美学思想应予继承和重新阐释。

美的本质、文学本质问题也是此次会议的热门话题。鲁迅美术学院张伟对本质主义作了批判和清理,指出本质研究属于科学的知识论问题,而文艺则是意义、价值和象征等精神问题,只有现代生存本体论才能解决文艺问题,才能使文艺的精神得到有效阐释。他认为应该以本体取代本质概念。杨春时则提出,反本质主义只是反对形而上学的实体论的本质主义,而不是反对存在论的本质主义;可以消解实体性的本质,但不能消解超越性的本质,因此审美仍然具有超越性,而文学仍然具有审美本质。

美学、文艺学如何面对实践、面向生活?这是很多代表都关心的问题。南开大学刘俐俐认为文艺学除了逻辑的推演和思辨外,还要注重经验总结和文本分析,然后上升到理论。漳州师范学院李晓宁提出美学是否还要限定于哲学框架的疑问。海南师范大学单正平认为那么多人搞纯理论研究是可怕的,大多数人应研究实际问题。泉州师范学院索松华从确定美学研究对象为审美现象出发,强调生活美学建构的合法性。与之不同的是,张伟和湖州师范学院刘方等认为,美学和文学理论不是应用科学,不能直接解决实际问题,它是对思想的反思,有自己的逻辑体系,不能以经验代替学术。

“日常生活审美化”也是代表们兴致很浓的话题。山东师范大学李红春从私人领域的视角出发,认为日常生活本质上同私人领域是重叠的,因而其审美化是必然的、必要的。中国传媒大学徐辉提出要从文化角度研究日常生活审美化的原因与前景。湘潭大学杨向荣论证了后现代主义中艺术与生活的距离正在消失,日常生活进入了艺术,艺术也进入了日常生活。福建师范大学林君恒充分肯定了艺术的生活化与生活的艺术化现象,认为这是艺术的第三次革命,使平民百姓有了追求美的权利。《文艺研究》编辑部陈剑澜则从学术背景角度考察了“日常生活审美化”问题,指出这个命题是反主体性哲学的产物。在主体性哲学范围内,日常生活审美化不可能提出;后现代主义话语取代了主体性哲学,抹平了艺术与生活的界限,对日常生活作出重新肯定。

中国美学、文艺学的建设和发展是本次研讨会的另一热门话题。薛富兴指出,当下中国美学面临三个问题:走出观念,面对当代大众审美实际;将中华民族特殊审美材料纳入世界美学知识系统;在自主性实证研究基础上,提升自主性理论。泉州师范学院戴冠青提出,近年文论界在建构新话语的态势中也透露出一种焦虑,关键是没有找到独创意义的逻辑起点。中南大学毛宣国认为,中国传统哲学的主体性思想,中国古代文论的经典阐释都可以借鉴。厦门大学俞兆平考察了中国文论的本土化进程,认为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等概念在从西方接受过程中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因此必须与原初概念进行比较研究。单正平考察了近代中国的泛文学观,认为晚清文学的概念不是纯文学概念属社会转型的特殊现象,对文学史研究有学术意义。厦门大学贺昌盛梳理了晚清民初文学学科的学术谱系,揭示出文学研究游移于致用与审美之间的原因。安徽大学顾祖钊认为,文学理论研究不允许从现代回到古典,不能从世界化回到民族化,也不能走西方文论中国化的道路;应该在中国文论基础上融合中西文论,建设自己的理论体系。代迅考察了20世纪90年代民族主义话语问题,对去西方化和寻找中国性思潮作了探究,认为百年中国文论发展实际上是西方文论的中国化和中国文论的西方化。清华大学肖鹰对当前的学术创新思潮提出质疑,认为学术体制压力下的创新已成为一种意识形态,而不是学者的内心要求。

还有与会代表研讨了其他有关问题,限于篇幅不一一赘述。

(作者单位:泉州师范学院中文系)

责任编辑 宋蒙

作者:索松华

文艺研究主客二分考察论文 篇2:

自然美的转向:从“祛魅”到“复魅”

关键词:自然美;复魅;存在;生态文明

摘 要:“祛魅”是建立在主客二分、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及哲学起点之上的,并以人类中心主义为思想核心。从“祛魅”到“复魅”的转向,需要再次对自然美问题进行新的学理建构,并以此为前提重新确认人在生存发展过程中的自我价值及身份认同。在新时期绿色发展语境下,“复魅”不仅仅是对自然的精神敬畏,更是一种共生共荣的融入,把“人在自然中存在”作为自然“复魅”审美转向后新的哲学起点,把对自然万物生命的体认作为构建新的自然美的审美核心,最终指向生态文明建设,实现人类“诗意地栖居”。

The Turn of Natural Beauty: From the Disenchantment to the Re-enchantment—Based on Composition of Nature Literature

ZHANG Xian(1.College of Liberal Art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01; 2.Anhui Besiness Vocational College,Hefei 231131,China)

Key words: natural beauty;re-enchantment;existence;ecological civil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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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美问题一直都是美学研究的热点问题,并始终围绕“人与自然关系”这一核心要素展开。随着人类历史发展语境的变化,有关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以及人类对自然的审美态度也发生着不断的转变,从起初把自然作为客体性对象进行神化膜拜,到后来“人类中心主义”提出对自然的“祛魅”1、将人的主体性及创造性凌驾于自然之上,再到“生态中心”论“自然全美”等观点的提出,美学界以呼吁对“世界的复魅”[1]3实现了对“人类中心主义”审美模式的彻底反拨,有关自然美的生成范式及审美转向在美学及文学创作领域也有了划时代的体现。在20世纪全球性生态危机背景下崛起的、具有中国本土生态文学特色的大自然文学,就是以自然美及人与自然关系为主要书写内容,并以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诗意家园为最高审美理想,具有鲜明的现代生态伦理意识的一种文学现象。从马克思主义生态观、生态存在论等角度探讨在当今绿色发展语境下自然美的转向及其新的审美核心,通过阐述工业时代以来“祛魅”所导致的人类生存困境及在现代文学创作领域中体现出的反思,提出以“人在自然中存在”来体认生命之“魅”的观点,为自然的“复魅”之路构建新的哲学美学维度,最终指向生态文明建设,实现人类“诗意地栖居”1。

一、“祛魅”导致的困境

工业时代以来,现代科学以种种量化的指标对不同性质的事物进行抽象化比较与剥离,使得人与物、人类与世界之间最本真的价值联系丧失。马克斯·韦伯的“世界的祛魅”[2]168之说,认为由于科学和技术的发展,人们不再相信世界上存在着“任何神秘、不可测知的力量”[2]168,一切事物都是可以通过技术性的方法计算并掌控的,世界在人们眼中不再具有神秘魅力。人类过分迷信并自信于科技知识对自然的驾驭、对世界的改造,自然本身所具有的力量与神圣性被彻底祛除,更多的是作为人类科技进步作用下物质资源的占有与利用而存在。在这一历史背景下,认识论美学应运而生,它以主客二分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作为审美的哲学基础及逻辑起点,把人与自然进行形而上的分离,将人的认知凌驾于自然之上,过分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忽略并抹煞自然的本体意义。认识论美学把审美过程直接等同于人的某种政治的、经济的、功利的认知手段,自然美则等同于主体对客体征服过程中的价值确认,是价值选择后的结果。人对自然的态度从精神化膜拜转变为“理性化”主宰,并以征服和改造自然作为自身价值的体现,而仅仅被视作审美客体的自然世界,只有在符合了人类的美感形式體验时,才具有美的意义与价值。

这种以人类中心主义为思想核心的世界观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人的“可知意识”过分膨胀,无限放大了人的主观力量,并以此曲解了人对自然世界的贪欲就等同于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祛魅”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人在对世界认知过程中所持有的一种具有主观盲目性的“超验崇拜”,但同时也将人与自然世界完全剥离,摒弃了自然的本原力量及与人类密不可分的关联性。在这种世界观的主导下,“祛魅”所导致的人类生存困境日益凸显,这一困境在社会发展中所带来的必然后果就是生态危机爆发,自然灾害、环境污染、生态失衡、物种灭绝等问题频频发生,人与自然对立的状态日益严重。同时,就人类自身发展而言,如果仅仅凭借工具理性在各种科技、知识领域以符号式、量化式的形态来实现自我的价值认同,否定自然的力量及自然的规律,那么人的本真价值也必将因过分迷信知识科技的“无所不能”而沦为工具的“奴隶”,人类也就失去了自身本源力量不断上升的空间,走向一种价值归属与自身发展相悖的境地。

二、文学创作中的反思

在文学创作领域,西方作家最早开始以环境污染问题及生态危机作为文学创作新的题材,审视人类工业化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生存困境、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以文化启蒙主义姿态反对人类中心主义对“世界的祛魅”的功利化态度,在反思人与自然的冲突及自然书写的核心价值中形成独特的美学追求,提出了“重返自然”理念及生态主义思想,并由此引发了环境文学、自然文学、荒野文学、生态文学等一系列有关生态书写的文学创作风潮。通过对自然神圣的复归及对自然书写的独特美学追求,来唤醒当代人类日渐消退的自然意识和融入自然的文化传统。

在中国,以刘先平、苇岸、胡冬林、刘亮程、宋晓杰等为代表的大自然文学作家,将文学创作的人本主义立场转向生态整体主义,以探索的姿态将人置身于自然整体之中。他们对自然的书写强调人的在场感、亲历性、纪实性,自觉地把过去传统文学作品里仅仅对人的生存境遇的关注,延伸到对自然及自然界其它生命物种生存境遇的关注,反思人类中心主义对自然的蔑视与戕害,拷问如果失去对大自然、对地球生命物种应有的尊重与保护,人类将何去何从,并以此吹响呼吁人类回归自然、敬畏自然的号角。“它们在人类猎杀、压迫下的苦苦挣扎……它们生存的空间,正被人类蚕食、掠夺……自然养育了人类,可我们缺失了感恩,缺失了对其它生命的尊重”。[3]在刘先平《黑麋的爱情故事》中,黑麋所赖以生存的密林被人类滥伐、生存家园遭到破坏,致使黑麋无奈之中闯入居民区以寻求人类的保护,其通过对自然界生命物种生存境况的思考,反思人类自身生存境况的窘迫;在《魔鹿》中,一连串的感叹:“是的,魔一般的鹿树,魔一般的美!美是有距离的!我愿意保持这种距离,为了欣赏美。”[4]11则是完全站在审美论的角度,由人的本位延伸到自然的本位,自然不再是被剥夺了主体性价值的美感客体,而是一种主体性的独立的美的价值与存在。

三、审美的转向

当代生态美学认为,人与自然的关系应是“我与你”式的对等的主体间性关系,把人与自然作为两个主体进行平等对话,并把这种“审美主体之间的对话放到生存本体论的意义上来考察”。[5]50这种基于主体间性哲学审美世界观的转变,“把人的感性和理性统一于人的生存”[5]50,重新肯定了自然的本体意义,打破了“人类中心论”的价值体系,以对自然“复魅”的审美转向来实现对过去“祛魅”时代所导致的人类困境的突破与超越。

如果说“复魅”的过程可以看作是对过去传统的以认识论为基础的人类中心主义二元对立思维模式的一种消解,那么消解之后势必也需要再次对自然美问题进行新的学理重构与认识升华。我们应该认识到,从“祛魅”到“复魅”审美转向的发生,既不是单纯地对过去人类企图主宰自然的全面否定,也不是提倡重新恢复对自然的盲目崇拜,在新的时代语境下,“复魅”不是形而上的愚昧神化,也不仅仅是精神敬畏,更多的应是一种对自然的价值认同,并以此为前提重新确认人在生存发展进程中的自我价值与身份认同。

那么,在当代有关自然书写的文学作品里,自然之于人类的本质意义何在?书写自然的“魅丽”,是否就等同于恢复地球原始生命状态、等同于人的“在场性”的缺失?首先,当代自然文学作品里有关自然的审美书写,自然不再只是作为一种具有参照性的“景物”,而是直接作为艺术主体及审美本体、作为一种具备本源性美感呈现的审美存在,自然之“魅”从未消失,也不会因人的审美方式、价值标准的变化而转移。其次,回到自然美与艺术美的关系这一美学命题上看,自然美为我们展现出无穷无尽的张力与审美体验,自然美与艺术美并非对立而是统一、融合。我们的文学作品虽将自然直接作为艺术创作主体和审美本体,但并未回避“人”,作家对自然的书写也未抹去人的情感体验与人文关怀。在生态环境支离破碎、生命物种不断濒危的当下,把人置身于自然之中,直面人,直面人对自然该有的责任意识与道德关怀,既是一种对过去审美活动中非此即彼的主客二分思维模式的否定,也是对当今西方“荒野文化”忽略人的“在场性”的一种纠偏,更是一种彻底的自然主义与彻底的人道主义相统一的体现。

《云海探奇》里领略到大自然的瑰丽多姿及猿猴世界的精彩纷呈的主人公黑河与望春;《呦呦鹿鸣》里从打猎队的枪口下救出梅花鹿的主人公蓝泉和小叮当;《大熊猫传奇》里为了寻找一对饥饿的大熊猫母子,在川西高原充满野性的原始自然生态环境中走进自然、亲近野生动物的兄妹俩果彬和晓青。他们勇敢地走向大自然,把自我置身于自然之中,与自然融为一体,在探索自然的神圣与瑰丽的同时也在确认自我存在的价值与生存意义。

四、“复魅”:新的美学核心

马克思曾说:“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所谓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也就等于说自然界同人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6]96存在论哲学则直接指出“人不是存在的主人,人是存在的看护者”。[7]385自然孕育了人类,而人类本身就栖居在自然之中,也是自然存在的一部分,宇宙自然则是容万物于其中的存在场域。从这一哲学起点出发,我们可以说大自然之于人类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自然之物,它应是存在之物在不断生长涌动着的同时又向自身返场的一种“存在的晕圈” [8],并在其生生不息自融自洽的动态平衡中,源源不断地召回“人”这一存在之物,向内在的“暈圈”里去探求与发现未知世界。

“我对自然的观察,就具有了另一种视角和另一种含义——实际上是和大自然相处,融入自然……通往沙漠深处的红柳、滂沱大雨中扑入胸膛的小鸟、青藏高原的花甸、天鹅湖畔的麝鼠城堡、南海红树中的蛇鳗、从雨林中伸出的野象长鼻、进入箱式峡谷寻找黑叶猴王国……往往比结果更有意义。发现过程的艰辛,自有一种蕴藏在平常中的特殊的魅力。”[9]295-297这段文字充分体现了大自然文学创作者的自然哲学观,自然之美是建立在“关系之美”的基础上的,即人与自然在审美境域里是“此在与世界的关系”[10]43,是人在本己存在中对存在本源的融入与参悟。从这个角度去构建新的自然美,我们可以发现,对自然审美的转向,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对人自身“此在”存在的一种本源上的确认和旨归,自然的魅力来自生命的魅力,而生命这一主题本身也意味着人与自然世界的同一性。

如果说“人在自然中存在”是自然“复魅”之路新的哲学起点,那么对自然万物生命的体认则可以作为自然审美新的美学核心。从生命万物交互通感的角度,将人的全部感官与感觉渗入自然之中,形成种种交合感应,把自然与人的感官体验、精神意志相契合,突破形而上的审美形式,以自然的存在指向生命的本质,以生命的本质展开自然的存在。这也与伯林特提出的“参与美学”相契合,他提出重建美学理论的核心就是,应颠覆过去那种把自然作为一件事物或场景在远处去“静观”,而应以人的各种感官作为审美感知和判断的基础,人应全部“参与”到自然世界中去,从而在“参与”活动中获得感性体验与哲理性思考相结合的审美愉悦。

《东海有飞蟹》里小兄弟俩对大海之生命力量持有一种本能的感知与应和;《美丽的西沙群岛》里海疆的自然之美与守卫边疆战士的心灵之美交融一体;《大熊猫传奇》里女骑士驾着黑骏马驰骋川西山野的脸庞与心灵深处的喜悦完完全全融入山原之中;在《魔鹿》中,作家在感叹带给人们魔一般美丽享受的鹿树却因物种生存竞争,被所谓丑陋的高山榕树的根包裹绞缠以致枯死腐朽的同时,为同样是自然生命物种的高山榕树的生存权利发问:人类不应赋予地球生命物种“美”与“丑”或“贵”与“贱”的定义,生命的权力都是一样的,都应得到尊重。作家把自然与人的生命意志同一呈现,把对生命本身的美感体认作为审美对象,并以人的所有感官介入来实现这一审美过程,实现人与自然自在自由的审美对话。这就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静观之美”“形式之美”,而是一种“结合之美”“通感之美”。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应该认识到“自然文学作家的作品实际上是人类心灵与自然之魂的沟通与对话”[11]5。

海德格尔提出了“天、地、神、人”四方一体的观点,我国古代哲人提出“道法自然”,将道、天、地、人有机相连,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天人相和”“天人合一”思想。《周易》中论述的“中和之美”“生生之美”“复归之美”,都是一种天地人道各在本位又浑然一体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的体现,这种本然状态也是一种万物复归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才会构建出天人万物生命同一的美的“家园”。在此,我们提出以“人在自然中存在”来体认生命之“魅”作为新的自然美的审美核心,既不同于人类中心主义思想下的“人化”之美,也有别于生态中心论中完全抛弃人的立场的“自然全美”,它是一种从生态整体主义出发的“结合美”与“融入美”,是人回归自然本真的、与其他审美形态同格的“栖居家园”之美。

五、终极追求

从“祛魅”到“复魅”,以“人在自然中存在”、体认生命之“魅”来重构自然美的核心,还是要回到人类如何生存这一终极命题上来,这也是与完全抛弃人的立场及生存发展的生态中心论的核心区别所在。海德格尔指出“此在总是从它的生存来领会自身,此在的‘本质’在于它的生存”[12]186;当代生态美学也认为,“恰恰是人与自然共生中的‘美好生存’将生态观、人文观与审美观统一了起来,‘生存’成为理解生态美学视野中自然之美的关键”。[10]“生存”首先意味着栖居,“祛魅”将栖居工具化、人本化,丢弃了“家园意识”,更丧失了地球生态系统中自然与生存的本质内涵。从“祛魅”到“复魅”,更多的应体现由人类中心主义向生态整体主义而非生态中心主义的转变,并以此明确人与自然、此在与世界的存在关系。不回避人,不排斥人的立场,而是以“自然生命共同体”的方式将人置身于世界本源之中。

对自然的“复魅”,重在重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把自然界视为生生不息孕育生命万物的有机整体,只有在这一有机整体之内,人的创造性才能协调于自然的源生力量,并融入这一力量不断蓬勃向上生生涌动的过程之中。实现了自然之神圣性与人的创造性的双重肯定,才能真正地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人类文明才真正得以可持续发展,人类社会才能够在磅礴浩瀚的宇宙家园中“诗意地”生存并前行。因此,在新的历史时期提出对自然的“复魅”、确定人与自然共生共荣的共同体价值,终极追求应是此在与世界生存关系中实现人类诗意精神的“返乡”与“回家”。自然的魅力是无穷尽的,这正如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也应是无止境的。对自然的“复魅”,不是退回前现代的神化膜拜,更不是抹去人的存在价值与创生力量,而是以“复魅”确认人的价值归属与生存内涵,以“复魅”帶领人走向地球“家园”,在“回家”的路上“诗意地栖居”。

绿色发展理念“着眼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经济与生态协调共赢,为生态文明建设和推动可持续发展指明了正确方向和可行途径”。[13]当代大自然文学创作的兴起及这一文学现象的繁荣,正是文艺创作领域对地球家园意识与绿色发展意识的呼唤。从红树林、杜鹃花、野百合、奇山云海,到叶猴王国、梅花鹿、金丝燕、大熊猫、相思鸟、藏羚羊、麋鹿、雪豹……世界自然万物,无不彰显着生命的广延与魅力、浸透着自然的通灵,而人在置身大自然探寻自然的魅力与价值的同时,也在体认自身存在于自然万物之内的自我价值与身份归属。这是由“此在”走向“外在”进而又回归“此在”的一种升华,是对过去工具理性下机械自然观的一种指正,是正视人在自然世界中存在、直面人对地球自然不可缺失的责任的一种人文关怀。我们认为,这种人文关怀是新时期生态文明建设形势下重构人与自然关系的一种突破,也体现了以实现人的“诗意地栖居”、实现生态平衡为核心指向的“复魅”精神的终极追求。

“我在大自然中跋涉了三十多年,写了几十部作品,其实只是在做一件事:呼唤生态道德——在面临生态危机的世界,展现大自然和生命的壮美。”[9]297这是大自然文学创作群体在人类不断面临地球生态危机时的一种人文自觉,作家通过文学作品的创作为我们呈现大自然广阔的“美”与“魅”,并在这一审美呈现的张力下呼吁对地球生命万物的肯定与尊重,实现人类精神生态的返乡与回归。我们也只有重新审视人與自然的关系,恢复对自然必要的敬畏与尊重,关注自然本身的诗意价值与审美意义,才能真正把握新时期人与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蕴涵,实现地球自然万物在整体合一的动态平衡中共生共荣、协调发展。

参考文献:

[1] 大卫·雷·格里芬.后现代精神[M].王成兵,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2] 马克斯·韦伯.学术与政治[M].钱永祥,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 刘先平.呼唤生态道德[N].人民日报,2008-07-03(16).

[4] 刘先平.山野寻趣[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

[5] 赵善青,李明贤.从“祛魅”到“复魅”——当代生态美学研究现状[J].承德民族师专学报,2010,30(1):48-50.

[6] 中共中央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7] 海德格尔.海德格尔选集:上卷 [M].孙周兴,选编.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

[8] 吴承笃.自然的复魅之维与生态审美[J].山东师范大学学报,2015,60(6):134-141.

[9] 刘先平.“大自然在召唤”系列:第9卷 [M].合肥: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8.

[10] 曾繁仁.生态存在论美学视野中的自然之美[J].文艺研究,2011(6):42-48.

[11] 程虹.宁静无价:英美自然文学散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12] 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13] 王松霈.以绿色发展理念引领生态文明新时代[N].人民日报,2017-04-27(07).

责任编辑:荣 梅

作者:张娴

文艺研究主客二分考察论文 篇3:

新时期生态美学的兴起与发展

摘要:生态问题已经成为一个直接关系到人的生存方式和生存质量的问题,甚至它已成为关系到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前途和命运的问题。胡锦涛同志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上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生态美学必将实现其理论上的超越,指导生态文明的发展。

关键词:生态美学;作用

一、生态美学的兴起与发展

当下生态问题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问题。它不但关系到对生态平衡的维持,对环境的保护,对濒危物种的抢救保存,而且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生态问题已经成为一个直接关系到人的生存方式和生存质量的问题,甚至它已成为关系到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前途和命运的问题。对于中国来说,生态问题同样是随着现代化过程的展开和深入而逐步敞开的。随着都市化进程的加快,中国社会正在步入工业社会和后工业社会。都市化、现代化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现代化初期所遇到的普遍性问题和中国特有的转型期的社会问题加在一起,胡锦涛同志在十八大报告中指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中国的生态问题比起发达国家来说更为严重,更为紧迫。

生态问题的解决已迫在眉睫,但是,此问题的解决绝不仅仅是一个实践问题。没有哲学的深度思考,没有对于人的生存问题的形上考察,不把生态问题作为一个关系到人的生存质量和生存方式的哲学和美学问题,仅仅就事论事,只能是一种实用主义式的解决。对生态问题的考察必须有一个哲学和美学的理论支持。事实上,从美学角度去考察和观照生态问题,把生态问题放在美学的视野中去思考,可能是更具有时代意义的。因为,美学作为感性学,它研究的正是人的感性生存。而生态问题恰好正是涉及到人的感性生存方式。正是基于此,中国的美学家们从关注和思考人的生命存在的质量出发,从美学角度开始思考和和讨论生态问题。进入新世纪以来,这个问题愈来愈引起更多的关注,成为新世纪中国美学研究的一个新的生长点。

2000年以来,中国美学界已经召开了三次生态美学研讨会,对生态美学的学科定位,生态美学研究的对象和范围、方法,生态美作为一个审美范畴的合法性、中国古代美学的生态智慧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广泛的探讨。曾繁仁先生提出了生态存在论美学的概念,把生态美学定义为一种“在新时代经济与文化背景下产生的有关人类的崭新的存在观,是一种人与自然、社会达到动态平衡、和谐一致的处于生态审美状态的存在观”。[1]

存在论生态美学观代表着目前国内生态美学研究最前沿的成果。但他又进一步认为,从整体来看,目前的生态美学研究还不具备独立的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研究目的及学科发展趋势这五个基本要素,因此还只能算美学学科中一个新的理论课题,还不能算作一个独立学科。但随着生态科学的发展,人们的环保和生态意识也在不断加强,因而对精神及文化领域的生态需求也必然会越来越迫切,生态美学作为研究生态存在论的科学,其发展是必定存在极大空间的。

二、生态美学对实践美学的继承与超越

从20世纪50,60年代和70,80年代起,曾经几代美学工作者的共同努力,我国创立了影响甚大的实践美学,成为新中国成立后美学研究的重要成果,在当时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时代先进性。但随着社会文化与哲学的转型与发展,实践美学必然要随之被新的理论观念所超越。当代生态美学观的提出就是对实践美学的一种超越。但这种超越是建立于对实践美学继承的基础之上的。当代生态美学观以马克思唯物实践存在论作为哲学基础就是对实践美学的一种继承,当然也是一种在新时代的超越和发展。生态美学对实践美学的超越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是由美的实体性到关系性的超越。众所周知,实践美学力主美的客观性,将美看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实体。而生态美学观却将美看作人与自然之间的一种生态审美关系。这就突破了对美的主客二分的僵化理解,将其带入有机整体的新的境界。

第二,是由主体性到主体间性的超越。实践美学特别张扬人的主体的力量,人对自然的驾御,应有其正确之处;但其不当之处在于完全将美看作“人的主体性的最终成果”。[2]这就完全抹杀了自然的价值,表现出明显的人类中心主义色彩。而生态美学观则将主体性发展到“主体间性”,强调人与自然的“平等共生”。这是一种新的哲学转型在美学研究领域的反映。

第三,在自然美的理解上由“人化的自然”到人与自然平等共生关系的超越,也是由“自然的祛魅”到部分的“自然的复魅”的过渡。实践美学关于自然美完全是用通过社会实践,人对自然的“人化”来加以解释的。这实际上同工业革命以来所力倡的“自然的祛魅”相一致,而完全抹杀了自然所特具的不完全为人所了解的魅力。关于自然美,李泽厚说道:“自然美的崇高,则是由于人类社会实践将它们历史地征服之后,对观赏[静观]来说成为唤起激情的对象。所以实质上不是自然对象本身,也不是人的主观心灵,而是社会实践的力量和成果展现出崇高。”对于诸多未经人类改造的自然对象如何会成为审美对象,李泽厚解释道:“只有当荒漠、火山、暴风雨不致为人祸害的文明社会中,它们才成为观赏对象。”[3]这当然是完全抹杀了自然对象本身特有的包括其潜在审美价值在内的魅力,应该说这种观点是值得商榷的。而生态美学观则在承认自然对象特有的神圣性、部分的神秘性和潜在的审美价值的基础上,从人与自然平等共生的亲和关系中来探索自然美问题,这显然是对实践美学的一种突破和超越。

第四,是由美的单纯认识论考察到存在论考察的超越。实践美学过于强调审美的认识的层面,而相对忽视了審美归根结底是人的一种重要的生存方式与审美所必须包含的生态层面。而生态美学观却将审美从单纯的认识领域带入崭新的存在领域,并将不可或缺的自然的生态的纬度带进审美领域。这又是一个重大的超越。

胡锦涛同志说,我们一定要更加自觉地珍爱自然,更加积极地保护生态,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生态美学作为理论创新,必将实现自身的超越与发展,并在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发挥特有的作用。

参考文献:

[1]曾繁仁.试论生态美学[J].文艺研究,2002,(5)

[2]李泽厚.李泽厚哲学美学文选[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

[3]李泽厚.批判哲学的批判[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

[责任编辑:胡悦]

作者:陈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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