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要言之有理教案范文

2023-09-15

议论要言之有理教案范文第1篇

关键词:《河童之夏》 深层生态学 生态圈平等主义 普遍的共生

日本动画电影《河童之夏》由原惠一导演根据木暮正夫的儿童文学作品改编而来,讲述了在一个偶然的奇遇中,生活在现代世界中的少年康一捡到了从江户时代幸存下来的河童小酷并与之产生了深厚的友情。影片在向人们展示河童天真、无邪、令人发笑的种种行为的同时,又揭示了这一幸存下来的罕见生物与现代世界的格格不入,使人笑中带泪,为诸如此类的稀有生物的生存命运与前途唏嘘。在这部充满笑与泪的作品中,挪威著名哲学家阿伦·奈斯(Arne Naess)所创立的深层生态学思想被导演用孩童般天真的手法演绎得淋漓尽致,此种思想深深嵌入在整部作品的叙事主线中,通过人物关系的互动以及复杂的心理刻画表现出来。

一 对生态圈平等主义的阐释:颠覆人类中心主义

笛卡尔—牛顿哲学自开创以来,人与自然的关系就变成了主客二元的绝对对立,自然被认为是客观的存在,是臣服于人类理性控制之下的“工具”。此种思想的流行促使人类在三百多年来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却也使得人们逐渐发展出一种享乐价值观,一种不可持续的、以“反自然”为特征的消费生活。1973年,奈斯发表《深层生态学运动和深层、长远的生态运动:一个概要》一文,明确提出了深层生态学的概念。深层生态学主张不以人类为中心,认为人只是地球生物群的一个组成部分,并不比其它生物具有更多地内在价值,且人与环境是密不可分的,环境远远不止有工具价值,其自身也具有内在价值。深层生态学思想对传统的笛卡尔式的二元论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开创了环境伦理学的一个新篇章。影片《河童之夏》中,第一个镜头就是河童小酷和它的父亲躲在草丛中,等待一位武士路过,这位武士正计划将小酷一家的家园龙神沼泽开发成农田。小酷的父亲准备乞求武士停止计划,以免河童们失去自己的家园。夜幕中,武士与其同伴缓缓走来,讨论着这个开发项目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私利,小酷父亲的出现惊吓到了他们,由于害怕它将自己的龌龊行为报告给官府,武士残忍地杀害了老河童。人类此种以自我的利益为导向,而不给其它生物种群留下生存和发展空间的做法不得不说是一种人类沙文主义的体现:灵魂与内在价值只属于人类,非人的存在物只具有工具价值,人类可以根据自己的利益而决定工具如何使用与何时丢弃。正如澳大利亚著名生态学家薇儿·普鲁姆德所说:“对人类来说,把价值和道德问题归结为人类的利益问题不仅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除此之外,不存在任何合理的或可能的其他选择。”武士将小酷父亲的一只断臂作为收藏品传给了后人,并宣称自己杀死了一个“作乱”的河童。两百年后,当小酷被迫在电视演播厅和武士的后人相遇时,它抱着父亲的断臂对人类残忍的行为进行了血泪的控诉:“我的爸爸不是作乱的河童,他是个捕鱼好手,心地善良,他是伟大的河童!”

影片中还有另一动物角色与小酷相伴,这就是康一家的小狗阿伯,阿伯在来到康一家之前曾被自己的前主人暴打,导演不止一次地接阿伯之口说出人类有多善变,多么以自我为中心。当小酷抱着父亲的断臂逃出让他紧张到窒息的电视台演播厅时,阿伯自告奋勇地扮演起了保护小酷的角色。镜头跟随着这两个同受过人类伤害的弱者不断地向前推进,阿伯在狂奔,小酷骑在它的背上,手里紧紧抱着父亲的断臂,同时它解掉了拴在阿伯颈部的链子,也扯掉了人类给它穿上的“裤子”,它们要丢掉人类强加给它们的一切束缚,还原真实的自己。它们企图逃开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流,去一个看不到人类的地方,可惜无数的脚步还是追赶着它们,无数的闪光灯还是对准了它们。人类猎奇的心态织成了一张大网,截断了阿伯和小酷的所有出路,最终导致了阿伯的死亡,小酷无法接受这一残忍的现实,大声哭嚷了起来,周围的人没有为一只狗的死而感到悲哀,而是纷纷拿出了手机想要抓住河童哭泣的样子,“哇,你看它还会哭呢!”“哇,河童还会生气呢!”这些人当然不会知道,这只狗在临死的时候还在记挂着它的前主人——那个常常拿它当出气筒、对他施暴的人类。导演用儿童的视角、拟人的手法来描写这个场景,在某些观者看来或者不足为信甚至过分夸张,因为人类终究无法一厢情愿地揣测动物的情感,但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说:人类也从没有试图真正地去了解动物的情感,我们更愿意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心,而非人的存在物是与我们截然分离的,只具有工具价值。深层生态学认为,“世界根本不是分为各自独立存在的主体和客体”,人类与非人类世界的划分也是子虚乌有的,所有的整体都是由错综复杂的关系构成的。这与当代生态神学中的“进程思想”十分一致,上帝不是高高在上永远不变的存在,他与世界处于一个互动的过程中,当世界变化的时候,上帝也变化了。人与自然也一样,彼此通过爱联系在一起,这种爱离开了付出与获得的双重定义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小酷在醉酒之后跳起乞求神灵降雨的原始舞蹈,憨态可掬的样子让康一一家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头顶快干了,请快点降雨吧,滴答滴答沙沙沙”,在小酷出生的那个年代,在小酷生活的河童族群中,神与自然的存在是真实可感的,而它们与自然的灵魂上的沟通也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在小酷真挚的歌声和舞蹈中,我们理解了深层生态学对传统二元论的颠覆和“过程中的统一”的世界观。

二 生态自我的实现:遵从普遍共生法则

奈斯从深层生态学中发展出来的生态学智慧有一个最高的原则——“自我实现”。这个“自我”和狭隘的以自我为中心的自我含义截然不同,它是内容广泛的、大写的“自我”(Self),是“最大化的(长远的、普遍的)自我实现”。这种自我包含了地球上其它个体自我在内的所有的生命形式,简单地表述出来就是“普遍的共生”,即“活着,让他者也活着(Live and Let live)”。影片中,江户时代的武士为了谋取自己的私立不惜将河童赖以生存的沼泽地开发成农田,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喝斥小酷父亲“大胆”的要求,甚至不惜将其杀害。康一带着小酷去人类打造的“河童故乡”寻找其他河童时,原本是河童栖居地的清澈溪流畔,却挤满了前来观光留念的游客。溪边的树上安装了24小时监控的摄像机,为的就是等待河童的出现,抓住河童的人甚至会得到一千万日元的奖金;记者们知道河童出现之后,日夜围守在康一家周围,迫使他们一家人不得不拔掉电话线、关起窗帘甚至关掉电视,几乎不敢踏出房门一步。来自各方的压力,使他们不得不同意将小酷带上电视节目。所有的这些都表现出一种“活着,却不让他者活着”的价值分级取向。影片给观者感触最深的一个镜头莫过于阿伯死后,小酷绝望地爬上高塔,以为这样就可以离人类远一点,结果收进眼底的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它无助地对已在天上的父亲说:“爸爸,这里根本找不到一个没有人类的地方,这里好像是人类的巢穴。”或者人类应该向自己发问,我们的生存是否一定要以非人类种群的消亡为代价,自我的实现是否一定要以他者的牺牲为铺垫?

在深层生态学的“生态智慧—T”系统中,个人的自我实现取决于他者的自我实现,而“一个人自我实现的程度越高,与他者的认同就越深越广,作为结果,我们便能在其他的存在者中看到我们自己,其他的存在者也会在我们身上看到他们自身”。最大的复合性和最大的共生性使得多样性达到最大化,而最大化的多样性又增加了自我实现的可能。同时,停止掠夺和征服会促成完全自我实现及所有自我现实潜能的实现。这一切都要求我们有一种“共生”的意识,他者的自我实现就是扩大化的自我实现。人类生存领地的扩张不需要以牺牲他者的生存空间为代价,就像小酷的父亲曾经说过的那样:“人类不但会占据我们的河流和生活的土地,总有一天,还会把风和空气,甚至神明生活的地方都据为己有,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灵魂也所谓。”如果人类真的走到了那天,那么很难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了其他的物种,人类自我价值的实现不过是意义抽离的空壳。因此,“普遍的共生”或许才是我们实现自我价值,同时也成全他者价值的唯一出路。

影片中的康一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他天真善良,一直收留着小酷,保护着它。但是他的性格中也有软弱和任性的一面,如在看到喜欢的女孩菊池被同学欺负时,也不敢上前保护,甚至因为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情感而一直对其冷眼相向。当看到爸爸妈妈因为小酷住在家里而上了电视台时,他也非常向往能带着小酷上电视。对他来说,录电视节目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但他丝毫没有想过电视台的那种环境是否会让小酷这个来自大自然的伙伴感到恐惧和不适应。康一性格中的懦弱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逐一地展现了出来,但却在影片的最后产生了改变,当他看到小酷爬上高塔试图结束自己生命的时侯,他忽然明白了小酷的生命对于自己的意义是如此重大,这一次他选择了勇敢,他告诉小酷他再也不会让它去参加任何电视节目,他要好好保护它。当同学们嘲笑小酷是妖怪,身上有“河童病毒”时,当同学们推倒了为小酷辩解的菊池同学时,他勇敢地站了出来,用少年最为直白和冲动的方式狠狠地“教训”了那些同学,保护了自己想保护和应该保护的人。影片的最后,他和菊池将小酷送走,尽管十分不舍,但他还是选择了给小酷自由,让他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去。在运输车开走的那一瞬间,康一抹去了眼泪,从此他和小酷天各一方,但他们之间的爱却让他们的内心传导着情感的电流:小酷因为康一的照料而存活了自己的生命,康一却因为与小酷共处的时光而激活了自己的心灵,他们都因为存在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实现真正的自我。他们之间所形成的那个情感激荡的世界是如此的完美,以至于不需要他人来毁誉。或许可以说,此二者的相遇开启的正是一场生态自我回归之旅。而这个“自我”,不为其他,正是深层生态中那个内容广泛的、大写的“自我(Self)”。

影片的结尾,一只假扮成人类生存下来的喜如妖收留了小酷,再次让观者领略了动画电影带给人们的温暖力量。小酷没有因为人们的围追堵截而死,它住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有山林有溪流的地方,它与人类的仇恨也在与康一一家的相处过程中得以化解,并且彼此还成为了好朋友。导演似乎想通过这样的结局表达一种深层生态学的思想,即世界作为一个整体与世间万物的和谐共生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唯一正确的理解和出路。我们作为生物群中最为晚生的一种,正如当代环境伦理学大师罗尔斯顿认为的那样,人类应当学会诗意地栖居于地球,因为人的优越性和价值在于“维护所有完美的生命形态”,在地球上扮演榜样的角色。在动物和植物只能关心自己的生命和种群及后代的命运时,人类作为唯一拥有道德的生物,却有潜力培养出一种利他主义,以更为仁爱和宽广的胸怀关照和爱护所有非人类存在物。

参考文献:

[1] 薇儿·普鲁姆德,马天杰、李丽丽译:《女性主义与对自然的主宰》,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

[2] W·福克斯,肖俊明译:《深层生态学:是我们时代的一种新哲学吗》,《国外社会科学动态》,1985年第7期。

[3] 阿恩·奈斯,桑靖宇、程悦译:《深层生态学运动:一些哲学观点》,张岂之、舒德干、谢扬举主编:《环境哲学前沿》,陕西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4] 霍尔姆斯·罗尔斯顿,杨通进译:《诗意地栖息于地球》,杨通进、高予远编:《现代文明的生态转向》,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

作者简介:

薛然,女,1988—,四川南充人,四川大学艺术学院2011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艺术思潮、艺术理论。

王郑,男,1989—,四川自贡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2012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编辑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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