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小雅伐木赏析

2024-07-06

诗经小雅伐木赏析(精选6篇)

诗经小雅伐木赏析 第1篇

诗经《小雅·鹿鸣之什·伐木》原文赏析

《小雅·伐木》选自《诗经·小雅·鹿鸣之什》,全诗六章,每章六句,为古体四言诗,作者很可能是召伯虎。此诗第一章以鸟与鸟的相求比人和人的相友,以神对人的降福说明人与人友爱相处的必要。第二章叙述了主人备办筵席的热闹场面。第三章写主人、来宾、和受邀而未至者醉饱歌舞之乐,末尾两句写他们再约后会。

伐木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宁适不来,微我弗顾。

於粲洒扫,陈馈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德,乾餱以愆。

有酒湑我,无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

译文

咚咚作响伐木声,嘤嘤群鸟相和鸣。鸟儿出自深谷里,飞往高高大树顶。小鸟为何要鸣叫?只是为了求知音。仔细端详那小鸟,尚且求友欲相亲。何况我们这些人,岂能不知重友情。天上神灵请聆听,赐我和乐与宁静。

伐木呼呼斧声急,滤酒清纯无杂质。既有肥美羊羔在,请来叔伯叙情谊。即使他们没能来,不能说我缺诚意。打扫房屋示隆重,嘉肴八盘桌上齐。既有肥美公羊肉,请来舅亲聚一起。即使他们没能来,不能说我有过失。

伐木就在山坡边,滤酒清清快斟满。行行笾豆盛珍馐,兄弟叙谈莫疏远。有人早已失美德,一口干粮致埋怨。有酒滤清让我饮,没酒快买我兴酣。咚咚鼓声为我响,翩翩舞姿令我欢。等到我有闲暇时,一定再把酒喝完。

注释

(1)丁(zhēng)丁:砍树的声音。

(2)嘤嘤:鸟叫的声音。

(3)相:审视,端详。

(4)矧(shěn):况且。伊:你。

(5)听之:听到此事。

(6)终……且……:既……又……。

(7)许(hǔ)许:砍伐树木的声音。

(8)酾(shī):过滤。有藇:即“藇藇”,酒清澈透明的样子。

(9)羜(zhù):小羊羔。

(10)速:邀请。

(11)宁:宁可。适:恰巧。

(12)微:非。弗顾:不顾念。

(13)於(wū):叹词。粲:光明的样子。埽:同“扫”。

(14)陈:陈列。馈(kuì):食物。簋(guǐ):盛放食物用的圆形器皿。

诗经小雅伐木赏析 第2篇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出自《雅小雅》

【注释】

1、场:圃。参看《豳风?七月》(F-154)篇注49。

2、絷(直zhí):绊马两足。维:用绳一头系马一头系在树木楹柱等物上。《集传》:“絷,绊其足。维,系其靷(引yǐn)也。”

3、永:长。这句是留客之词,言多留一刻,这欢乐的早晨就多延长一刻。下章“以永今夕”仿此。

4、谓:这里训“勤”,就是望或念的意思。“伊人”,此人,指白驹的主人。

5、焉:此。逍遥:闲散自在貌。这句是说伊人在此游息。

6、藿(霍huò):初生的豆。上章的“苗”就是指豆苗。

7、于焉嘉客:这句说在我处做好客人。

8、贲(奔bēn):饰。贲然:是光彩貌。

9、尔公尔侯:指“伊人”。

10、逸豫:安乐。期:读为“綦(其qí)”,极。以上二句是说客人在这里可得到极大的安乐。

11、慎:重。优游:犹“逍遥”。

12、勉:抑止之词。遁:迁。以上二句对客人说:你重视这一番优游罢,且别作离去的打算。

13、空谷:《文选》李善注引《韩诗》作“穹谷”,即深谷。以上二句言白驹离此归去正走在深谷之中。

14、生刍:青草,用来喂白驹。

15、其人:指白驹的主人。如玉:言其有美德。

16、毋金玉尔音:这句对“其人”说,别太珍惜你的音信像珍惜金玉似的。

17、遐:远。遐心:是说疏远之心。最后两句是希望其人勿断绝音信。

【余冠英今译】

白白的小马儿,吃我场上的青苗。拴起它拴起它啊,延长欢乐的今朝。那个人那个人啊,来到这儿寻乐。

白白的小马儿,吃我场上的豆茎。拴起它拴起它啊,延长今晚的良辰。那个人那个人啊,我家尊贵的客人。

白白的小马儿,把光辉带到此地。高贵的客人!此地十分安逸。好好儿乐一乐吧,甭打走的主意。

白白的小马儿,回到山谷去了。咀嚼着一捆青草。那人儿啊玉一般美好。别忘了给我捎个信啊,别有疏远我的心啊!

诗歌鉴赏:

《白驹》,出自《诗经雅小雅》,表达留客惜别之情。

《白驹》共四章,每句四字,每章中只变换各别字,这种结构叫做重章叠句,在表达上有回环往复,回旋跌宕的艺术效果,形式上有结构美,朗读起来有音韵美,内容上有含蓄意境美。

每章都以“皎皎白驹”开头,这是诗经中“兴” 的`表现手法,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物。以“皎皎白驹”来引起下文所说的“伊人”、“嘉客”,用白驹色泽之纯,品种之优来暗示嘉客德行昭彰。

《诗经·小雅·甫田》主旨辨正 第3篇

①“刺幽王”说。《毛诗序》:“《甫田》, 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1]832郑玄补言“刺者, 刺其仓廪空虚, 政烦赋重, 农人失职”。[1]832苏辙《诗集传》、郝敬《毛诗原解》等从之。

②“思古”说。李樗《毛诗集解》:“全篇尽是思古人之诗, 全无一句及于刺幽。”[2]23册, 805

③“祭方社田祖”说。朱熹《诗集传》:“此诗述公卿有田禄者力于农事以奉方社田祖之祭。”[2]24册, 337辅广《诗童子问》、朱公迁《诗经疏义会通》、刘玉汝《诗缵绪》等从之。

④“邠侯夏省耘因而雩祭”说。何锴《诗经世本古义》:“愚按此诗记邠侯夏省耘因而雩祭……以公刘固邠侯耳。亦可知其非天子之诗矣。”[2]27册, 348魏源《诗古微》从之。

⑤“省耕”说。姚际恒《诗经通论》:“此王者祭方社及田祖, 因而省耕也。”[3]233方玉润《诗经原始》从之。

⑥“祈年”说。庄有可《毛诗说》:“《甫田》, 孟春祈年也……此诗春祈, 则稷与社、方、田祖无不皆祭, 而稷为先祖, 与他神异, 故不可列于社、方、田祖, 而又以曾孙表其亲亲之义, 此立言之体也。”[4]64册, 529陆奎勋《陆堂诗学》、尹继美《诗管见》等从之。

⑦“报祭”说。钱澄之《田间诗学》:“《楚茨》为尝祭之诗。《信南山》为烝祭之诗。《甫田》、《大田》皆田功报祭之诗。”[2]29册, 97

⑧“籍田”说。夏味堂《诗疑笔记》:“窃疑此谓籍田也。”[4]64册, 666聂石樵《诗经新注》进一步指出:“此诗叙述籍田祈谷的典礼仪式。”[5]436李山《诗经析读》从之。

⑨“劝农”说。朱谋《诗故》:“非刺幽也, 先公劝农之诗也。”[2]27册, 30范家相《诗审》、万时华《诗经偶笺》、傅恒《御纂诗义折中》、郝懿行《诗问》等同此。

⑩“刺夺田”说。牟庭《诗切》:“《甫田》, 刺夺田也。”[6]31册, 8

(11) “宗庙祷告词”说。祝敏彻《诗经译注》:“这是一篇祭祀宗庙的祷告词。”[7]500

二、《甫田》主旨诸说辨析

第一, “刺幽王”说。

毛亨等“刺幽王”的依据:其一, 运用反衬手法, 通过“言成王庾稼, 反明幽王之时仓廪虚也;言适彼南亩, 耘耔黍稷, 反明幽王之时农人失职也”。[1]832其二, 首章伤今人不如古人。如郝敬《毛诗原解》:“首章伤今之意宛然思昔曾孙能继古人, 伤今人不能继曾孙也。”[4]58册, 415按, 全诗很难看出反衬手法。而且, 首章写“我”监督耕作, 求得丰收之事。“自古有年”、“今适南亩”二句虽是古今相对, 但只是“互文递进句式”, [8]313强调从古以来就是丰年, 今年更是如此, 并无伤今人不如古人之意。因此, “刺幽王”说不具说服力。

第二, “思古”说。

李樗认为此诗意在“思古”, “则是此诗之中幽王皆不能然也。如曰‘我取其陈, 食我农人’刺幽王之世民人困乏必不能然也”, [2]23册, 808理由失诸牵强, 王质《诗总闻》批驳云:“前两诗不知何以见思古, 此诗又不知何以见思古而伤今……诗援古及今甚多。且以田事言之:‘振古如兹’、‘续古之人’皆及古以迄于今, ‘匪今斯今’皆及今, 虽未敢即以为某王之盛时, 亦未敢即以为某王之乱世, 识者更详。”[2]24册, 256

第三, “籍田”说。

聂石樵认为《甫田》与籍田有关。但既说“此诗叙述籍田祈谷的典礼仪式”, 又说“从诗‘今适南亩, 或耘或耔’看, 诗当是‘耨获’之耨时的篇章”, [5]436未免自相矛盾。一者“籍田祈谷”是早春始耕典礼, “耨”是除草典礼, 二者非一;另者“籍田祈谷”典礼在孟春时节进行, 而除草典礼则在夏季举行, 时间不同。夏味堂以“曾孙”判断《甫田》为籍田:“耕籍以奉先祖, 故称‘曾孙’。若援外事曰‘曾孙某侯某’为例, 则‘曾孙来止’、‘曾孙不怒’于外事皆无所系。对农夫而称曾孙, 似非所宜。”[4]64册, 666按, “曾孙”一词既可用于内祭, 如《礼记·祭法》云:“王下祭殇五:適子、適孙、適曾孙、適玄孙、適来孙。”又可用于外祭, 如《礼记·曲礼下》:“临祭祀, 内事曰‘孝子某侯某’, 外事曰‘曾孙某侯某’。”“外事”孔颖达疏:“外事谓社稷山川在封内者也。”[9]此诗所言“以社以方”正所谓“外事”, 并非如夏氏所说:“‘曾孙来止’、‘曾孙不怒’于外事皆无所系。”可见, 夏味堂所言不大可信。因此, “籍田”说不够确切。

第四, “劝农”说。

有关农事的诗都有一定的劝农作用, 但“劝农”非此诗主旨。其一, 万时华以为《甫田》“虽力农奉祭, 而大意主于劝农, 故章内多归美农人之词”, “次章方社之祭, 曰‘我田既臧’……‘祈甘雨’……‘农夫之庆’如云我何力之有?正所以劝也”。[6]16册, 477其二, 傅恒认为诗中祭祀之事重在劝农:“‘粢盛’、‘牺牲’教民以礼;‘琴瑟击鼓’教民以乐;‘不怒’、‘克敏’教民以敬;‘报福’、‘祝寿’教民以爱。既厚其生, 复正其徳, 本之以爱, 敬文之以礼乐, 而皆以劝农得之, 君子是以知后稷、公刘之造周也。”[2]28册, 675在万氏看来, 诗中的方社之祭、“祈甘雨”等都是农夫所为, 于“我”无关, 因而谓“劝农”。然而, 诗云:“以我齐明, 与我牺羊, 以社以方。”“琴瑟击鼔, 以御田祖, 以祈甘雨, 以介我稷黍, 以谷我士女。”无论祭方社, 还是祈甘雨皆与“我”有关, 并非农夫所为。傅恒将诗中祭祀的事情看作以劝农为目的, 有失偏颇。因无论“粢盛”、“牺牲”、“琴瑟击鼓”、“报福”和“祝寿”都以祭祀为目的。“以社以方”、“以祈甘雨”是为了祈求五谷丰登, 而并非是为了教农知礼乐才这样做的。因此, 此诗的主旨并非在于“劝农”。

第五, “刺夺田”说。

牟庭“刺夺田”是指曾孙夺取农人劳动果实, 依据“我取其陈, 食我农人, 自古有年”和末章内容。为此, 牟氏将“自古有年”译为:“意谓自古赖此田, 不劳人力有丰年。”[6]31册, 401增加了“赖此田”、“不劳人力”, 改变了原诗含义。实际上, “自古有年”与“自昔何为”、“振古如兹”等含义相同, 无非表明开垦荒地、种植庄稼、虔诚祭祀自古如此, 并无不劳而获之义。此外, 末章“曾孙之稼……万寿无疆!”表达的是丰收之后祭祀神灵以报福之意。但牟氏却理解为农人的劳动成果被曾孙剥夺了, 并说:“《甫田》, 请发粟助耘农也。”[6]31册, 411曲解诗意, 穿凿附会。所以, “刺夺田”说不可取。

第六, “宗庙祷告词”说。

祝敏彻的“宗庙祷告词”说显然与诗歌内容不符。“以社以方”、“以御田祖”、“以祈甘雨”都是祭祀“外事”, 明显与宗教祭祀无关。若是宗庙祭祀的祷告词, 则应如《楚茨》和《信南山》一样, 有“祖考”、“先祖”等词。因此, 祝说难令人信服。

第七, “祭方社田祖”、“邠侯夏省耕因而雩祭”、“省耕”、“祈年”和“报祭”等说。

诗歌既写祭祀方社田祖之事, 又叙曾孙省耕之事, 因此, “祭方社田祖”、“雩祭”和“省耕”说互相补充, 各有侧重, 但都是为了祈年或报祭。那么, 《甫田》究竟是以祭祀方社田祖为主, 还是以雩祭或省耕为主呢?是为祈年而祭还是为报答而祭呢?

三、《甫田》的主旨

本文认为, 《甫田》虽有雩祭、省耕之记, 但以祭祀方社田祖为主, 目的是为了祈年。

首先, 不能将“雩祭”作为诗歌的主旨。根据文献记载, 周代雩祭的对象虽然包括社神, 也可能有四方神, 但并不包括田祖, 所以, “雩祭”两字无法涵盖诗歌的内容。《礼记·月令》云:“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 大雩帝, 用盛乐。乃命百县, 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 以祈谷实。”郑玄注:“雩, 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 谓为坛南郊之旁, 雩五精之帝, 配以先帝也。古者上公, 若句龙、后稷之类也。天子雩上帝, 诸侯以下雩上公”。[8]501“天子雩上帝, 诸侯以下雩上公。”“古者上公, 若句龙、后稷之类也。”说明雩祭的对象包括社稷之神。雩祭是否祭祀四方神, 在甲骨卜辞中有雩祭方神的记载, 如:“方, 年, 又大雨。”[10]甲885陈梦家《殷墟卜辞综述》:“卜辞的字从雨从, 此字近于西周初一尊 (或簋) 文之‘皇’, 铭曰‘□作厥皇考宝彝’ (三代11.28.1) 。卜辞的皇从雨, 仍是求雨之舞, 而且是用于四方之祭祀者, 略近于《舞师》之羽舞。”[10]601由此推测, 雩祭时祭祀方神有其可能性。然而, 雩祭时祭祀田祖却得不到先秦典籍和出土文献的证明。因有祭祀田祖的存在, 所以, “雩祭”二字不能概括《甫田》诗歌的主旨。

其次, “省耕”也非《甫田》的主旨。“省耕”是“周代关于农业生产的一种制度, 指的是周王或领主巡视春耕秋收。”[11]并不包括祭祀方社田祖的内容。《孟子·梁惠王下》:“春省耕而补不足, 秋省敛而助不给。”赵岐注:“言天子、诸侯出, 必因王事, 有所补助于民, 无非事而空行者也。春省耕, 补耒耜之不足。秋省敛, 助其力不给也。”[12]40可见, 天子、诸侯的“省耕”并无祭祀内容。又《周礼·地官·司稼》:“司稼, 掌巡邦野之稼, 而辨穜稑之种, 周知其名与其所宜地, 以为法, 而县于邑闾。巡野观稼, 以年之上下出敛法。”天子的田官司稼在巡视王国野地的庄稼时也不包括祭祀的内容。因此, “省耕”不能全面概括《甫田》的内容。

“祭祀方社田祖”作为《甫田》的主旨比较恰当。不仅由于诗中多描写祭祀方社田祖之事, 更因为祭祀方社田祖同时也具有祈雨的作用, 可概括“雩祭”的内容。甲骨卜辞中有颇多求雨而祭祀方社的记载, 如“王雨于土” (合集32301) , “辛未卜, []于土雨” (合集33959) 。又《诗经·大雅·云汉》:“祈年孔夙, 方社不莫。”据《毛诗序》, 是仍叔赞美周宣王的作品。当时天下大旱, 宣王非常忧虑, 希望推行善政, 销去灾难。宣王勤于祭祀祷告, 既祭天, 又祀方社。可见, 祭祀方社可以起到求雨的作用。此外, 祭祀田祖也兼求雨的功能, 如姚际恒《诗经通论》:“以祈甘雨, 只是祭田祖而顺祈之, 非别为雩祭祀也。”[3]234“琴瑟击鼓, 以御田祖, 以祈甘雨, 以介我稷黍, 以谷我士女。”几句诗就明确表明了这一点。可见, 《甫田》的主旨是“祭祀方社田祖”。

祭祀方社田祖的目的是为了祈年。虽然, 祭祀方社既可在春节举行, 也可在秋祭进行, 但从《甫田》的内容看, 此祭祀方社田祖应在春节举行, 意在祈年。

其一, 从内在逻辑来看, 诗歌主要描写在南亩耕作过程中举行的祭祀方社和田祖的仪式:“今适南亩, 或耘或耔, 黍稷薿薿……以社以方……以御田祖, 以祈甘雨。”“以社以方”, 郑玄《笺》:“秋祭社与四方, 为五谷成熟, 报其功也。”[3]838但从此段引文中, 我们可以看到“今适南亩, 或耘或耔, 黍稷薿薿”, 表明黍稷还没有成熟, 此时祭祀方社, 并非是报功之祭而是祈年之祭。如贾公彦《周礼·地官·州长》疏曰:“春祭社, 以祈膏雨, 望五穀丰熟。”[12]301

其二, 从“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乃求千斯仓, 乃求万斯箱”等词语和诗句的运用来看, 方社田祖当为祈年而祭。“琴瑟击鼓, 以御田祖, 以祈甘雨, 以介我稷黍, 以谷我士女。”表明祭祀田祖是为了祈求甘雨, 助黍稷之成长, 养我士女。如郝敬《毛诗原解》:“每岁春耕礼有祈年, 奏琴瑟、击土鼓以迎始教农之田祖亦不自为, 惟求甘和之雨, 助我稷黍, 以养我士女而已。”[4]58册, 416

其三, 从部分描写“省耕”的内容来看, 诗中的祭祀方社田祖也应是在春季举行的, 并以祈年为目的。《甫田》云:“我取其陈, 食我农人。”正所谓“春省耕而补不足”也。“省耕”在春季, 则诗中的祭祀方社田祖也应在春季举行用以祈年。《诗》曰‘以我牺羊, 以社以方’, 又曰‘方社不暮’。古者言社必及方, 则社为民祈, 方为民报。祈在春, 报在秋。”[2]44册, 385

《诗经?小雅?吉日》与周礼 第4篇

关键词:《小雅·吉日》;诗旨;周礼

《小雅》是《诗经》中的重要部分,其中多为西周晚期至春秋时期的作品。《小雅》写作风格不像《大雅》那样雍容典雅,诗味不浓厚,《小雅》的风格更为活泼生动,有更高的艺术价值。《吉日》作为《小雅》中的代表作之一,其中蕴含了许多礼的层面的内容:祭礼、燕礼、君臣之礼……,《小雅·吉日》以诗文为载体对这些礼仪活动进行了生动形象的表达。

关于《小雅·吉日》的诗旨论说颇多,如《毛诗序》云:“《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 《毛诗序》认为《小雅·吉日》为美周宣王田猎之诗,并且歌颂了宣王待人接物的风度,谨小慎微,身段很低,以至于臣下无不尽心尽力以辅佐君王。宋代学者朱熹在《诗集传》中引东莱吕氏曰: “《车攻》、《吉日》所以为复古者何也? 盖蒐狩之礼可以见王赋之复焉,可以见军实之盛焉,可以见师律之严焉,可以见上下之情焉,可以见综理之周焉。欲明文武之功业者,此亦足以观矣。” 吕氏认为《小雅·吉日》中蕴含蒐狩之礼的内容,并且通过此礼可以看出军队的实力,可以看出律法的严明程度,可以看出上下个阶层的风土人情,可以明综理之周……,东莱吕氏之语更多的侧重对《吉日》中礼仪发挥的作用的阐释。吕说与毛说虽有些差别,但都能透过诗文看见诗歌比较深刻的意蕴,只是毛说侧重对周宣王践行礼仪的赞美,而吕说则更侧重阐释礼的作用,两说并不冲突。今人学者则更多的把《吉日》简单的释为田猎诗,如程俊英认为《小雅·吉日》:“这是一首写周王田猎的诗。” 许多今人学者皆申此说。

《小雅·吉日》究竟是简单的田猎诗,还是有其更深层的意蕴呢?笔者对《小雅·吉日》的具体诗句进行分析,探寻其真正所蕴含的诗意。《小雅·吉日》四章章六句,全诗内容兹录如下:

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群丑。

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群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

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宾客,且以酌醴。

古今学者皆赞同《吉日》为美周宣王田猎之诗的论说。首先《小雅·吉日》中直言田猎场面,赞美射者射艺超群的诗句在第四章中:“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豝”为“野猪”之意,“兕”为“野牛”之意。大体句意为:按好我的弓上弦,拔出箭儿拿在手。一箭射中小野猪,再发射死大野牛。体现了诗歌中紧张的狩猎场面,以及赞扬了射者射箭之精准,射艺之高超。

其次,各家学者言此诗为美宣也,从诗中是否能管窥出此射者的高贵地位?以“漆沮之从,天子之所。”“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诗句为例作解。“漆、沮”皆为水名,朱熹注“漆、沮”:“水名,在西都畿内,泾渭之北,所谓洛水。……视兽之所聚,麀鹿最多之处而从之,于漆、沮之旁为盛,宜为天子猎之所也。” 可知诗中射者所狩猎场所是专供天子狩猎的场所。“率”驱赶之意,“燕”程俊英、蒋见元注为“本意为安乐,这里用作动词等待。” 四句诗文大体句义为:驱赶漆、沮岸边的野兽,把它们赶到周天子打猎的道路上。以上四句都直言出“天子”一词,可见射者高贵地位。

第三,射者所进行的田猎活动并不是单纯的狩猎活动,在其狩猎过程中同时夹杂着许多涉及礼仪方面的活动,如“吉日维戊,既伯既祷。”朱熹注“故以吉日祭马祖而祷之。” “戊”古人以天干地支相配计日,这里指戊辰日,“伯”假借为禡,指祭祀马神的活动,“祷”意思为“祷告”。此诗句表明当时狩猎活动并不像远古时期人们以狩猎活动作为获取物质资料的途径或是简单的武力活动平台,此诗句已经涉及到礼的层面,射猎选择吉日,并祭祀马神,涉及到了祭礼内容。诗句中“以御宾客,且以酌醴。”也蕴含着礼仪活动。朱熹《诗集传》中对“以御宾客,且以酌醴。”解释曰:“御,进也,醴,酒名。周官五齐,二曰醴齐。注曰:醴成而汁滓相将,如今甜酒也。言射而获禽以为俎宾,进于宾客而酌醴也。” 今人学者高亨简洁解释为:“御,进献饮食。酌醴,饮酒。” 此诗句描写的狩猎活动完毕后,射者把猎物拿出燕享款待宾客并且同宾客一同饮甜酒。此诗射猎活动与祭礼、娱乐、祭祀、燕享宾客等礼仪活动相结合,体现了贵族阶级把射猎活动上升到礼的层面。因此《小雅·吉日》除为美周宣王田猎之诗外,还是蕴含多种礼仪内容的诗篇。

由前文所述已知《吉日》蕴含丰富的周礼礼仪内容,那么这样写有什么深意呢?笔者认为这样写有利于明君臣之义、上下等级之别,有利于君王推行以礼治国的策略。以诗句为例释之,《吉日》三章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毛传》云:“驱禽之左右,以安待天子。”郑玄注曰:“悉驱禽顺其左右之宜,以安待王之射也。” 在打猎之时,臣子严格遵循礼法规定,随从臣下为周天子驱赶野兽,等待周王去射猎,这是臣子按君臣之礼行事的要求,此礼的要义亦是为显示君臣上下的等级之别,正君臣之义。在西周王室强大之时,这种君臣之礼的实施是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正如《毛诗序》云:“《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毛诗序》认为《吉日》为美周宣王田猎之诗,并且歌颂了宣王待人接物的风度,谨小慎微,身段很低,以至于臣下无不尽心尽力以辅佐君王。君王自身以礼待人,臣子必以礼待君王。“以御宾客,且以酌醴。”前文对此诗句已经作了详细的解释,天子狩猎之后不忘臣子,同它们一同宴饮,此举既表现了天子的风度又间接的实现了君王的政治目的。

一言以蔽之,《小雅·吉日》既很好的赞美了君王,又彰显出周代礼法对政治的重要意义,内涵极为丰富。

《诗经·小雅·棠棣》赏析 第5篇

这是周人宴会兄弟时,歌唱兄弟亲情的诗.“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为一篇主旨.不过诗篇对这一主题的阐发是多层次的:既有对“莫如兄弟”的歌唱;也有对“不如友生”的感叹;更有对“和乐且湛”的推崇和期望.全诗八章,可分五层,首章为第一层,先兴比,后议论,开门见山,倡明主题。“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兴中有比;而诗人以棠棣之花喻比兄弟,是因棠棣花开每两三朵彼此相依而生发联想.“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寓议论于抒情的点题之笔,既是诗人对兄弟亲情的颂赞,也表现了华夏先民传统的人伦观念.上古先民的部族家庭,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在他们看来“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颜氏家训·兄弟》).因而,比之良朋、妻孥,他们更重兄弟亲情.钱钟书论及《棠棣》时也指出:“盖初民重‘血族’之遗意也.就血胤论之,兄弟天伦也,夫妇则人伦耳;是以友于骨肉之亲当过于刑于室家之好.„„观《小雅·棠棣》,‘兄弟’之先于‘妻子’,较然可识”(《管锥编》).这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更深刻揭示了《棠棣》主题的历史文化根源.二、三、四章为第二层.诗人通过三个典型情境,对“莫如兄弟”之旨作了具体深入的申发,即:遭死丧则兄弟相收;遇急难则兄弟相救;御外侮则兄弟相助.这可能是历史传说的诗意概括,也可能是现实见闻的艺术集中.这三章在艺术表现上也颇有特点.毛先舒说:“《棠棣》,俗笔必先从和乐叙至急难,便乏味”(《诗辩坻》).此篇则与之相反,事例的排列由“死丧”、“急难”到“外御”,从而由急而缓、由重而轻、由内而外,构成一个颇有层次的“倒金字塔”,具有强烈而深远的审美效果.其次,采用对比手法,把同一情境下“兄弟”和“良朋”的不同表现加以对照,更见出兄弟之情的诚笃深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又更深一层:即使兄弟墙内口角,遇到外侮,也会不假思索一致对外.“阋于墙”与“外御其务”,两句之间没有过渡,情绪和行为的转变即在倾刻,有力表现出手足之情出于天然、发自深衷.由转折手法构成的这一典型情境,因表现了最无私的兄弟之情,成为流传至今的典故成语.第五章自成一层.如果说,前面是诗人正面赞颂理想的兄弟之情,这一层则由正面理想返观当时的现实状况;即由赞叹“丧乱”时的“莫如兄弟”,转而叹惜“安宁”时的“不如友生”.“虽有兄弟,不如友生”,这叹惜是沉痛的,也是有史实根据的.西周初年,出现过周公的兄弟管叔和蔡叔的叛乱.据此,《诗序》似认此诗为成王时周公所作,曰:“《棠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棠棣》”;西周末年,统治阶级内部骨肉相残、手足相害的事更频频发生.据此,《左氏春秋》的作者认为此诗为厉王时召穆公所作,《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棠棣之华„„’云云.”《棠棣》的作者,是周公抑或召穆公,尚难定论;但有一点可肯定,诗人的叹惜是有感而发的,且有警世规劝之意.不过,这是在宴饮的欢乐气氛中所唱之诗,因此,在短暂的低沉后,音调又转为欢快热烈.六、七章为第四层,直接描写了举家宴饮时兄弟齐集,妻子好合,亲情和睦,琴瑟和谐的欢乐场面.第七章“妻子”与“兄弟”的对照,包含了诗意的递进:“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而“兄弟既翕”,则“和乐且湛”.诗人似明确表示,兄弟之情胜过夫妇之情;兄弟和,则室家安,兄弟和,则妻孥乐.末章承上而来,卒章显志.诗人直接告诫人们,要深思熟虑,牢记此理:只有“兄弟既翕”,方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兄弟和睦是家族和睦、家庭幸福的基础.明理规劝之意,更为明显.《棠棣》是《诗经》中的名篇杰作,它不仅是中国诗史上最先歌唱兄弟友爱的诗作,也是情理相融富于理趣的明理典范.陆时雍《诗镜总论》曰:“叙事议论,绝非诗家所需,以叙事则伤体,议论则费词也.然总贵不烦而至,如《棠棣》不废议论,《公刘》不无叙事.”《棠棣》的“不废议论,不烦而至”,似可析而为二.一是真挚委曲,感人之至.开篇形象比兴,富于理趣;随之围绕“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之旨,“丧乱”与“安宁”、“良朋”与“妻子”,及历史与现实、正面与反面,寓理于事,多层次地唱叹阐论,既感人亦服人.全诗笔意曲折,音调也抑扬顿挫,前五章繁弦促节,多慷慨激昂之音,后三章轻拢慢捻,有洋洋盈耳之趣.委曲深至,一片真诚.二是主题恒久,深邃之至.兄弟友爱,手足亲情,这是人类的普遍情感,也是文学的永恒主题.《棠棣》对这一主题作了诗意开拓,因而千古传唱,历久弥新.同时,“棠棣之华”、“莫如兄弟”、“兄弟阋墙,外御其务”,作为具有原型意义的意象、母题和典故,对后世“兄弟诗文”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而隋朝棠得志的《兄弟论》,在新的背境下对《棠棣》诗旨作了创造性的伸发,可以互参.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求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家室,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诗经小雅鹤鸣赏析 第6篇

原文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解释

皋(gāo):沼泽中由小高地围成的小沼泽。皋的本义为高地,《离骚》“步余马于兰皋”可证。《毛传》:“泽也。”有高地,即可拦截成水曲,《毛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九皋即九泽,言皋泽的多而深远。还有的《诗经》版本,没有这个“九”字。

野:野外。闻于野是说鹤鸣的声音传得很远。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说鹤的鸣叫“其鸣高亮,闻八九里”。

渊:水深处。

渚:水中小洲。“鱼潜在渊”两句,是说因九皋广大,鱼可自由居处。

乐:可爱的,令人高兴的。

园:园林。应该指的是西周的王家园林。

爰:这里,此处。

檀:檀木,高大乔木,木质坚硬。

萚(tuò):低矮的硬杂木。

错:琢玉的石头,必取自他山,以其硬度不同。

榖(gǔ):又名楮(音处),今名构树,桑科落叶乔木,唐代有一部叫《酉阳杂俎》的书中说:“构,田废久则生。”是说这种树木一般生在林间隙地或开阔田野,丛生。因其木材轻软、不成材,所以又被古人视为“恶木”。其实,其树皮可以造纸,还可以缝制衣服,其分泌的汁液可以制漆。

攻:治玉,雕琢。

译文

广大幽曲的沼泽中,鹤鸣之声传到野外远方。鱼潜游在深深的渊潭,有时浮游到渚边的浅滩。在那快乐园中,有高大挺拔的檀树,檀木下还生长着丛生的杂木。他处山上的坚石,可以用来琢玉。

广远幽曲的沼泽中,鹤鸣之声传于九天之上。鱼浮游于浅渚滩,有时潜入渊潭深处。在那快乐园中,有高大挺拔的檀树,檀树下还生长着丛生的杂树。他处山上的坚石,可以用来雕琢美玉。

赏析

《鹤鸣》在《诗经》中也堪为一奇,历代学者颇为措意。或谓之“全用比体”,“三百首中创调也”(王夫之《夕堂永日绪论》),或谓之为“后世田园山水一派诗之滥觞”(陈子展《诗经直解》),或谓之为“中国最古的一首意象诗”(石天河一文题就,载《诗探索》总第11期)等等。

《毛诗序》认为是“诲(周)宣王也”,郑笺补充说:“诲,教也,教宣王求贤人之未仕者。”而到了宋代朱熹《诗集传》则说:“此诗之作,不可知其所由,然必陈善纳诲之辞也。”认为这是一篇意在劝人为善的作品。他将诗中四个比喻,概括为四种思想:即诚、理、爱、憎。并认为从这四者引申出去,可以作为“天下之理”——即普遍真理。

再谈今人程俊英关于此诗的.解释。程先生在《诗经译注》中说:“诗中以鹤比隐居的贤人。”“诗人以鱼在渊在渚,比贤人隐居或出仕。”“园,花园。隐喻国家。”“树檀,檀树,比贤人。”“萚,枯落的枝叶,比小人。”“它山之石,指别国的贤人。”“毛传:‘榖,恶木也。’喻小人。”她认为:“这是一首通篇用借喻的手法,抒发招致人才为国所用的主张的诗,亦可称为‘招隐诗’。”

上一篇:《百年孤独》读后感1500多字下一篇:爱需要理由吗作文